第2章 第 2 章

花舒然:刚穿越就死亡?

紧急关头,花舒然脚下生风,在马蹄落下一瞬,硬生生擦着蹄尖退出数米。

再回神一看,马儿双蹄早已在地上砸出两个深坑,缰绳也松在地上。

花舒然怎滴忘了。

原主虽无脑,但因是老将军独女,自小便被教授众多保命招式。

这轻功便是原主自小哭啼啼抹着眼泪练就的。、

这也成了她日后跋扈惹事的本钱。

想不到今日救了她的命。

欢蕊也不与大胡子纠缠,跑过来上下打量完自家主子,才暗暗松口气,转而怒瞪那群山匪,真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

立时自袖中滑落一柄短剑,几步上前,冲着大胡子手起刀落,却在逼近大胡子身前时,被一杆暗箭击中剑刃,只旋下几朵乌云式的胡须。

再一看大胡子,呃,哪里还有什么大胡子,只剩一个脸蛋光洁的矮胖男人。

“我的胡子!啊啊啊啊!”矮胖男人捂着脸,声如尖叫鸡,一头扎进林子里跑远了。

却是那个瘦竹竿唤回众人目光,“既然两位小姐有武艺在身,那便容不得你们回家了。”

这两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也有不错的功夫,尤其是刚刚欺身近前的丫鬟,功力不遑多让。

日后若见了,他们未必有今日这般胜算。

瘦竹竿这般想着,抬手一挥,自草丛中站起数人,各个手里持满弓,箭尖全数冲着花舒然二人。

只要她二人再一次出手,登时变成刺猬靶心。

花舒然才刚从原主会轻功中回神,眼下又入了死局,倒是欢蕊在旁宽慰,“小姐不怕,奴婢拼死也会保小姐无恙的。”

说什么傻话。

她一个平等社会长大的人,哪会眼睁睁看着别人为她搏命。

便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环视四周,想从这群人中找到一个突破口。

原主并不会杀招,只会些逃命招式,若她能逃出生天,便不是欢蕊的累赘。

那迷魂散怎的这会还不发作。

是不是放在欢蕊手上三年,早失了药效?

瘦竹竿见她放软,便走上跟前,手里捏着把匕首,在花舒然胸前比划,“都道女子这处最是可口,不需放油,仅着铁板煎了,便有油花溢出,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花舒然见瘦竹竿一脸贪婪,口水都快溢出的样子,已经明了这瘦竹竿不光不想放她走,还要将她拆分入腹。

竟然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的拆分入腹。

看来这瘦竹竿和刚才的大胡子,可能只是临时拼伙劫道的。

瘦竹竿还在不停讲着,手中匕首轻挑过她的衣领,见那雪白的颈子,费力吞了一大口口水。

“我说这位小哥,你是不是有病?”

花舒然唤回瘦竹竿陷入美食佳肴中的思绪,言语间满是怜悯。

“我听闻有些人心里有病,觉得以形补形,只有吃人才能补他孱弱的身子。”

“但是依我看,什么以形补形,他就是病入膏肓,没救了。”

花舒然不停的言语刺激他,若她猜的没错,眼前这个喜欢食人的瘦竹竿,怕是已经染了朊病毒。

那是在现代才被发现的一种病毒。

病毒的传播方式更是惊人:同类而食。

瘦竹竿被她这般刺激,心中大怒,一时失了理智,举起匕首就是一个前刺。

可匕首还未近到花舒然跟前,瘦竹竿就被一片鲜红溅了眼。

待他定睛再瞧,空中旋转落下的,正是一只瘦似鸡爪的干枯人手。

他的手。

“啊啊啊啊!放箭,杀了她们!给我杀了她……呜……”

花舒然下车前,被欢蕊塞了把袖里剑,没想到竟是这般锋利。

不容她多想,四周的弓箭手早已放箭。

她笑了。

能体验一把穿越,已是一大奇事。

死就死吧。只是可怜了欢蕊那丫鬟跟她陪葬。

可预想的痛感并未出现,一件玄色披风兜头披下,将她与锐箭隔绝,披风下一男子臂膀灼热拥着她,脚下轻点,二人旋转着飞于众人之上,待再落下,早已四下寂静。

花舒然自披风中冒出头,就见欢蕊惊慌着探查她是否受伤。

见她无恙,才对着面前的男人一拱手,行了一个江湖礼。

花舒然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看向那副臂膀的主人。

真……真好看啊。

虽然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仍趁得他的皮肤泛着麦色的光,脖颈处月白长袍领口滚着青蓝色的边,领口若现的喉结,随着她的注目,轻轻滚动。

下颌线条分明,而上是坚毅的薄唇微抿着,硬挺的鼻梁。

还有那正盯着她的双眼。

“咳咳咳。”

花舒然大囧,喉头噎了口唾沫。

那些爱豆顶流都没让她这般注视,怎的刚一见面的男人,就让她这般出神似的打量。

再看脚下,刚刚还叫嚣着的山匪,死的死,伤的伤,还能走的早就逃命了。

花舒然看着这群刚刚还在叫嚣着要她命的贼人,笑不及眼底,但还是职业病使然,假意道,“不好意思,抱歉喽。”

“滴!”刺耳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系统检测,道歉真诚度-20”

“剩余真诚度55。”

“请宿主维持真诚度,真诚度归零,则生命值归零。”

80减20,不应该是60吗?55什么鬼啊?

可待花舒然还想再问。

那系统又没声了。

花舒然回过神,朝尹星岚福了个身,算是见礼。

“多谢公子相救。”她特意紧着嗓子,娇滴滴似清晨带着露珠的芙蓉花。

眼下她的身份,真的不宜与男子有何牵扯。

若她没猜错,眼前这种俊逸非凡的男人,最怕被来路不明的妹纸粘上身。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

花舒然还未说完,就被凌风打断,“我家王……我家王公子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别搞以身相许那一套!”

这话说得,欢蕊第一个跳脚,“我家姑娘才不稀罕,就是那京城第一俊朗的尹小王爷,她都看不上眼,你家公子这般冰冷,谁愿意以身相许。”她看着面前的这块黑炭就来气。

虽然她也未见过自家姑爷,但听传闻姑爷寒铁面具下是张艳若桃李的俊脸,应该不差。

这黑炭说得她家姑娘没人要似的,她搬出自己姑爷做比较,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谁稀罕嫁眼前这面瘫啊。

凌风听欢蕊提到自家主子,刚想抬出自家主子大名,就被尹星岚张口打断,“大恩不言谢,姑娘忘却今日之事罢。”

“那就,多谢公子相救了。”

见这男人空有相貌,冷面冷言的毫无风度,花舒然不想多待,再服身见礼,算是作别,扶着欢蕊的手就上了马车。

待一坐定,花舒然还是轻掀软帘,冲救命恩人摆摆手,劝道,“天黑不好赶路,公子也快些回家吧。”

话音刚落。

她就眼看着本还阔步前行的尹星岚,一脚踩到她扔的那半个苹果上,失去平衡。

一头栽倒,头重重地磕在马车木轮上。

晕了。

而目睹这一些的花舒然,嘴里一时没个把门儿的,脱口而出。

“SORRY啊。”

“滴!”

“系统检测,道歉真诚度-50”

“剩余真诚度0。”

“警报:宿主剩余真诚度不足以维持生命!请提升真诚度!”

“警报:宿主剩余真诚度不足以维持生命!请提升真诚度!”

“警报……”

……

谁能想到随便扔个苹果,还要摊上这么个事儿。

乱丢垃圾果然不对。

数学不好的系统,也不对啊!

尹星岚躺在马车里,一旁是花舒然局促地坐着,一脸的紧张,嘴里不住地像他道歉。

态度诚恳又真挚。

“对不起啊,真的很抱歉。”

“乱扔垃圾是不对的。真的很抱歉。”

“苹果没吃完不能乱丢。真的很抱歉。”

“苹果就是吃完了,苹果核也不能乱丢。真的很抱歉。”

刚刚这高冷男人一头撞到车轮上就昏了,光洁的前额一块青紫红痕,很是扎眼。

想着自己本来就理亏,系统又没完没了的发着警报。

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侍卫把人拖上了马车,直到她向那人的侍卫真诚道歉。

“系统检测,道歉真诚度+1”

花舒然恍然,原来走心的道歉,才会增长真诚度。

但她刚认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系统再次发出警报。

“警报:宿主剩余真诚度不足以维持生命!请提升真诚度!”

她仔细回忆系统刚开始说的话。

似懂非懂似的,感觉系统所谓的“生命值”,跟这个“真诚度”挂钩。

而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分钟,都在消耗生命值,也就会减少真诚度。

所以——

“这位公子,让您晕倒了只能跟我挤在一驾马车上,真的很抱歉。”

花舒然听着脑海里系统不停地提示道歉真诚度的增长。

面上笑颜如花。

要说道歉,谁能比她强。

而马车外,欢蕊和凌风驾着马车,就隐约听着马车厢里,花舒然一句接一句的像尹星岚道歉。

欢蕊心想,明明撞到头的是那位公子,怎么自家姑娘更像被撞的那个。

自小在她身边服侍,从未听她跟谁说过一声抱歉。

等到回了将军府,定要找府医来看看。

一路上除了偶尔的蛙鸣和夜枭的呜咽,马车悠悠哒哒一直来到将军府门前。

花舒然被欢蕊轻扶着下了马车,依旧娇着身子,回首冲凌风道别,“我们到了。你家公子虽未醒,但将军府里男人们粗犷惯了,实在不是养伤的好去处。这马车就赠与公子,权当谢礼,劳烦你驾车带公子回家吧。”

欢蕊上前招呼着门前侍卫搬行李,搀着自家小姐就要进门。

却见门卫将□□交叉在眼前。

“将军有令,小姐与姑爷一同返家,才可进门。”

“眼下小姐一人返家,将军要您平息了京中那些流言,再与王爷同归。”

花舒然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这花老将军哪里来的自信,平日里骄纵任性的蠢女儿,真的不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吗?

但只稍一息,她就展着笑颜,嘴角快要抑制不住的欢喜,朗声道,“去回我爹,女儿是和姑爷同回。”

“只是姑爷受了寒证,正在马车上歇着,待马车进门安顿好姑爷,再见爹爹不迟。”

门卫听了,连忙跑进去通报。

花舒然则几步赶到还未走远的马车前,一把拉过缰绳,最大尺度地绽放出一个畜生无害的甜笑,“更深露重,王公子受不得颠簸,不若明日清醒了,再走吧。”

说完手脚麻利地钻进车内。

凌风一时呆愣,仔细回想,先前并未有何暴露身份之举,为何眼前这位传闻中草包至极的女人,会认出王爷。

就听得马车内,尹星岚轻咳一声,算是知会。

便由着欢蕊牵过缰绳,从将军府侧门赶进了马车。

马车内。

花舒然陪坐在尹星岚身边,尹星岚也睁开眼,此刻也装不下去了。

正想开口问她是如何破解自己身份,就听花舒然祈求道,“我这个情况有点特殊。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保命重要。”

“所以,请你假装是我的夫婿,尹小王爷,尹星岚。”

“咳咳咳。”

尹星岚觉得头更疼了。

原来这女人打得是这主意。

“假冒皇室成员,是要问斩的。”他哑着嗓子拒绝。

“没事,他过几天才回京。眼下这几日我与爹爹多撒撒娇,过几日,待尹星岚上门逮我,爹爹也不舍得将我交给那冰块了。到时再与他坦白不晚。”

冰块?

尹星岚回忆三年书信,他唯恐逾规越矩,言辞间尽是关切而不冒失的问候,怎的现在被她讲成是个冰块。

花舒然见他也不言语,想了想,直言道,“我看王公子似是生意人,不若你我做笔交易,可好?只要……”

她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讲着她的小谋算,全然没注意身旁男人,似冒着寒气的冰霜面庞上,由于她的贸然靠近,耳尖浸出薄粉。

马车进了院,花舒然搀扶着尹星岚下了马车,当着院内将士的面,亲昵地为“夫君”正了正衣领,微凉的素白手指不经意划过尹星岚的下颌,激起一抹透红。

“小姐,老爷有请。”下人适时打断,硬生生吃了一嘴狗粮。

花舒然刚想独自前往,就听下人急忙拦住她,道,“老爷要您和王爷一道。”

她这才止住脚步,恐这位王公子露了马脚,想再嘱咐他几句,就被尹星岚大步赶上,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挺拔着身姿,与她同行。

待到花知行的书房前,花舒然站住脚。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原身记忆里花老将军为人剽悍,年轻时征战沙场是以一敌众的厉害人物。其实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见这位丰功伟绩堪称战神的男人。

但是身边……

思绪还飘着,就感觉微凉手指被一团暖意包裹,从指尖一路温暖了整根手臂。

是尹星岚牵住了她的手。

花舒然笑了,看来这王公子很识时务嘛,随后甜笑着,另一只手轻推门扉,牵着尹星岚迈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