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尽管不甘心,在倪一一身后两个保镖的震慑下，张榕和倪国强最后也不得不离开。
离与玛丹敏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
倪一一搬离了酒店，换到了更舒适安静的环境。
——崔彬家里。
这几天,她除了出门走走寻找灵感,就是陪着崔彬看书买菜做饭。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出门回家,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普通母女。
某个与崔彬买菜回家的早晨。
在楼底下,倪一一遇到了程归璨。
崔彬温和地笑着，丢下倪一一，提着菜篮子上了楼。
程归璨穿着运动服，准备晨跑的模样。
遇上倪一一之后，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他步伐大，却走得慢：
“欠我的两个约会。”
“是准备赖账了？”
倪一一被他拉着，落后小半步的距离。
“你知道我和玛丹敏的合作，不到一周就要开会了,我还没有灵感。”
“所以这几天很忙,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事情,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程归璨脚步一顿,垂眸似笑非笑地睨她。
“倪一一,你知不知道。”
“每当你心虚的时候，脾气就会特别好，而且很喜欢解释。”
倪一一抿唇。
抬眸看他一眼又飞快移开了视线。
“还有你现在的表情。”
“就写着心虚两个字。”
“谁心虚了？”
倪一一抽出自己的手。
“我最近确实没时间。”
“但是为了不让你误会我故意躲你,我决定今天就和你约会,怎么样？”
程归璨勾唇,看着她不言。
倪一一微笑：“没时间也没关系，下次约也一样。”
“谁说我没有时间？”
程归璨抓起倪一一的手。
云大的校园大道上。
穿运动服的男生牵着穿长裙的女孩的手。
穿梭在青春洋溢的学生之间，没有丝毫突兀。
“想吃什么？”
“三食堂的水煎包。”
倪一一抬眸看着远方的食堂，目光怀念。
早上八点的食堂,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程归璨和倪一一却熟门熟路配合默契。
一个排队买粥一个排队买包子，先买到的人占位，很快就吃上了早餐。
“白米粥、酸菜汤，油条。”
程归璨将买到的东西放在桌上。
倪一一一愣，视线落在程归璨手上。
“帮你的油条分好段了。”
“这两段酥脆，给你，不要吃太多。”
“还有汤还烫，沾汤吃的话等冷些。”
程归璨一边拆筷子一边慢悠悠嘱咐。
说完抬眸，对上了倪一一的眼睛。
“怎么了？”
倪一一回过神。
低眸摇头：“没什么。”
“不想吃这些了？”
程归璨放下筷子，支着下巴问她：“换口味了？”
倪一一夹起半根油条，浸入酸菜汤里。
外酥里软的油条内部瞬间被汤水渗透，酸菜的滋味混合着柔软的油条以及酥脆的外皮一起进入嘴里，中和了油条的油腻以及酸汤的重味，层次丰富的口感混合着酸咸鲜三味，让人满足得忍不住耸肩。
“还是这个味道。”
程归璨低笑：“果然口味不能轻易改变。”
倪一一飞快吃完了半根油条。
正准备去夹另外半根。
只是筷子刚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双筷子挡住。
程归璨食指轻点：
“先喝口粥。”
倪一一看向油条。
程归璨移开了酸菜汤。
不容置疑道：“喝粥。”
倪一一只能先喝粥。
喝了口没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食堂里的油条还有免费的酸菜汤，都还是这个味道啊。”
“因为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
倪一一伸出去的手一顿。
与程归璨视线相撞。
“比如现在，你永远以为自己偷拿油条的动作很隐蔽。”
“七年过去，没有丝毫长进。”
倪一一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缩了缩。
在程归璨的注目下，夹起附近的煎包。
咬了口道：“你以为的永远不变，只是你以为。”
“永远的口是心非，永远也改不了。”
倪一一夹着包子的手收紧。
几秒后，她才道：“程归璨，永远有多远，你真的知道吗？”
“我们当初在一起，从认识到分手打满算也不过两年，而那之后，我们分开了七年，在一起的那一年多里，我们都不够了解彼此，更何况这分开的七年，连对对方的了解都不够，又哪里来的永远？”
倪一一放下筷子，注视着程归璨：
“你知道我当时的早餐为什么永远是油条和酸菜汤吗？因为酸菜汤不用钱，油条一块钱一根我就能吃饱。”
“你知道当初我们多次吵架，你认为我不够关心你爱你，花太多的时间学习和兼职，没有时间陪你是因为什么吗？因为我必须拿奖学金因为我不兼职就吃不上饭。”
“你知道每次吵架之后，你学其他男生买吃的用的化妆品哄我，我为什么不接受吗？因为我没有钱还你一份同等价值的礼物。”
“你知道我每次和你吵架之后——”
倪一一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点笑容。
“程归璨，你看，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我太自卑太骄傲，不敢告诉你我的一切，所以你不了解我，而我也根本不了解你，直到出国之前，我才知道你的家庭你的出身，你我之间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所以，七年了，我们纠正这个错误，好不——”
程归璨打断了倪一一的话：“不好。”
“你爱吃油条搭配酸菜汤，除了便宜和好吃之外，也因为这两样东西最快。”
“你吃完可以节约时间看书兼职，你去兼职拿奖学金除了赚钱，更多的也是想要锻炼自己。”“你和我吵架之后，总会因为说重了话而偷偷难过，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
“我确忽略了很多，但我也看到了更多。”
“油条太油腻了，所以我帮你打粥、”
“你为了拿奖学金和兼职太辛苦了，我想让你放松一些。”
“那些女孩们喜欢的拥有的东西，我都想要给你，可是你好像不喜欢，所以我用了草莓蛋糕代替。”
程归璨一字一句道：
“不是因为不够了解或者太了解才说永远。”
“而是因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永远都会喜欢。”
“所以我才说，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