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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家的凉皮能够留住众多熟客。
其纯手工自制的面筋绝对功不可没。
面筋筋道弹牙,洒上老板自制的油泼辣子、腐乳、醋、椒盐和蒜蓉，用手抓匀，均匀的洞孔空隙很快将调料吸入味,然后再洒上芝麻和香菜梗点缀,辣香扑鼻,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程归璨吃东西永远慢条斯理。
可捺不住面筋有限。
一筷子夹一块面筋,很快就吃了小半。
倪一一最好这一口。
可惜老板不常做拌面筋。
所以每次都吃得无比珍惜。
此时看着碗里瞬间少了小半。
顿时也忍不住了，伸筷子加了一块。
程归璨抬眸看她。
倪一一装没看见。
碗里只剩最后一块时。
倪一一悄悄伸出了手。
程归璨筷子一伸，夹住了她的筷子。
“少吃些，等会胃不舒服。”
倪一一脱口道：“可我想吃。”
说完，她微微一愣。
抬眸与程归璨对上。
就如同七年前的很多次。
倪一一胃不好，不能吃辣不能吃多。
她平时也控制得不错，可也总有食物太美味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程归璨都会制止她继续。
而倪一一则瘪着嘴不服：“可我想吃。”
熟悉的对话脱口而出。
两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好像时光一下子拉到了七年前。
啪嗒——
一滴水砸在桌上。
随即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雨打破了氛围。
旁边有人端着碗跳起来。
“下大雨了！”
“怎么突然这么大雨！”
露天摊位的客人们都慌慌忙忙躲雨。
老板也连忙进店面里去拿遮雨的塑料棚。
倪一一放下筷子。
最后一块面筋已经淋了雨水。
程归璨绕过桌子。
抓住倪一一的手腕带进怀里。
“别动。”
他低低警告。
然后护着倪一一到了附近空余的楼道里。
大雨倾盆。
一瞬间只闻雨水砸地的声音。
像是天然的结界,隔离了外界的声音和视线。
程归璨抓着倪一一的手腕没放。
低眸看她,眼睫轻轻颤着。
卷起的眼睫有一滴雨欲落不落。
他轻笑一声：“最后一块面筋没了,哭了？”
倪一一抬眸,立刻就想要回嘴。
唇刚启,温热的柔软便掠夺了她的气息。
长.舌.直.入，攻城略池，不容丝毫反抗。
倪一一挣扎几下。
被熟悉清冽的气息包围。
疲倦又安心的舒适感袭来。
她渐渐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
楼道外的雨依旧震耳。
楼道上方却有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倪一一眼睫一颤。
立刻伸手去推程归璨。
程归璨的吻从热烈到缱绻。
此时正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下唇。
他自然也听到了脚步声。
而且知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可他不想放开她。
“怕？”
倪一一抿着嘴。
程归璨低笑一声。
“我挡着你,谁也看不见,有什么可怕。”
“放开我唔……”
程归璨的吻再次席卷而来。
脚步声伴随着剧烈的心跳,仿佛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倪一一甚至听到了谈话的声音。
“这么大的雨，真不想出门。”
“谁让家里没吃的了，只能出去买。”
“说了叫外卖你也不听，非得去淋雨。”
“外卖多贵呀,而且这么大的雨，人家送外卖也不……”
倪一一重重踩在程归璨的定制皮鞋上。
程归璨带着沙哑笑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
轻轻地，仿佛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你说一句好听的，我就放开。”
倪一一瞪着他，眼底是雾蒙蒙的水汽。
程归璨眸光一暗，低声提醒：“他们到二楼了。”
“你想听什么？”
“你知道。”
倪一一咬唇。
她当然知道。
每次程归璨欺负她，都只想听一句话。
可那句话，她说不出口。
程归璨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唇。
指腹擦过她咬着唇的齿，松散又恶劣地笑着。
他说：“来不及了。”
然后便铺天盖地被他的气息席卷。
楼上的两人已经下到一楼。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楼道外的大雨盖过了剧烈的心跳声。
却无法阻挡楼道里震惊过后匆匆闪避的居民。
他们急匆匆地撑开伞。
然后大步走进了雨里。
倪一一腰和腿都是软的。
只能借着程归璨圈在她腰间的手站稳。
“程归璨，你疯了吧！”
她背抵着墙，用力推他。
程归璨纹丝不动。
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
轻轻阖上眼，敛去眼底的偏执与思念。
“倪一一，说句好听的吧。”
“我想听。”
倪一一动作一顿。
僵直着身子没有说话。
程归璨收紧抱着她的手。
低哑的声音与雨声一同钻进她的耳里。
带着水汽。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或者我说三句你说一句。”
“怎么样？”
倪一一抿唇不言。
程归璨的呼吸扑在她的脖子上。
“我爱你。”
“我好想你。
“我会等你。”
程归璨抬起头，低眸看着她的眼睛。
认真又带着几分少年时的执拗问她：
“倪一一，你会让我等很久吗。”
没等倪一一回答。
他又笑了起来。
“没关系，多久我都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