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226章

“教授,难道你不想把格林德沃先生从纽蒙迦德救出来吗?”西维亚在高高的塔楼上喊住她。

然而米利菲特教授豁然转身,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够了!先生在纽蒙迦德很好,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需要……”

“到底是不需要,还是不想?”身形高挑的少女迎向她的目光,颇有些咄咄逼人。

“你懂什么!”米利菲特教授激动起来,“我是忠诚的!不可能有人比我对先生更加忠心!只要先生高兴,我绝不会违逆他的意思去做任何事情!难道你以为先生在被邓布利多击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是必然吗?我绝不会,绝不会……”

她忽然哽住了。

再也说不出话。

微风中,少女轻轻环抱住她。乌黑色的发丝拂过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生出了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我明白,教授。我只是想请求您帮帮我。“西维亚轻声说,“帮我攻下纽蒙迦德。我可以允诺您和施瓦茨先生,还有博金先生,攻下纽蒙迦德之后,我会想办法将格林德沃先生从纽蒙迦德救出来,并且不让任何人发现甚至起疑。这样,格林德沃先生就会拥有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

“重新生活的机会?”米利菲特教授喃喃地说。

“我可以给您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只要您和施瓦茨先生、博金先生答应帮助我攻打纽蒙迦德,我会将格林德沃先生救出来,并尽我最大努力,给他安排一个身份,让他能够安度晚年。”西维亚承诺。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有如亚当与夏娃仍在伊甸园之时,面对着那棵智慧树。

米利菲特教授恍惚一会儿,最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米利菲特教授并没有要让西维亚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意思,施瓦茨先生知道后也是这样,他们熟知并且相信西维亚的人品。

只有博金,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就属于油头滑脑的人,所以他对西维亚的口头承诺也不是特别信得过,可惜他一个人扭不过米利菲特教授和施瓦茨先生两条大腿。

“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博金有点凶地说,“先说好,我们不可能混作食死徒帮你攻打纽蒙迦德。”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西维亚笑起来,她的手指弯曲敲了敲桌面,“我只是要纽蒙迦德的构造图,包括它各个地方所用的材质,所施展的魔法,如果可以,还有它的整个的防御体系。”

施瓦茨先生沉思一会:“可以。但是我们只能提供给你一部分。”

西维亚扬起眉。

米利菲特教授解释:“因为我们只知道一部分。真正知道全部的,只有先生自己。”

“部分也够了。”西维亚说。只要她能破开一部分防御,那么纽蒙迦德的守卫就别想拦住她。

……

不知不觉,离西维亚接下伏地魔那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而她带领着手下的食死徒和阴尸,与纽蒙迦德守卫之间各种斗智斗勇,也过了五六个回合。

争斗间,双方各有占上风的时候,这是正常的,但往往在关键时刻——比如食死徒马上要攻下纽蒙迦德,再比如纽蒙迦德的守卫马上要将食死徒驱逐出海——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又被对方夺走。

而现在,他们已经僵持了二十一天。

怎么打破这个僵局,是双方都在考虑的问题。

伏地魔已经催了四次,要西维亚趁其不备下手,但是西维亚另有考虑。她毕竟是哈迷,在攻下纽蒙迦德和不得罪邓布利多之间她需要寻求一个平衡。

今晚的月亮脸色苍白如同生了病的孩子,盖着厚厚的云被,虚弱地瞥着人间。西维亚披着斗篷,从船上眺望那边的小岛,纽蒙迦德的高塔尖尖地屹立着。

“普林斯。"贝拉特里克斯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每天都重复同一句话,贝拉,你就不会觉得烦吗?”西维亚仍眺望着纽蒙迦德,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但在贝拉特里克斯看来,她就是在逃避她的眼睛。

“你根本对这个任务束手无策是不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声说,“我来这里十天,十天里你没有一点动静,我要告诉主人!”

“沉稳点,贝拉!”西维亚不耐烦地说,“别把我们的小老鼠吓跑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贝拉特里克斯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尽管并不是特别正确,她狐疑地说:“这里有人?”

“我真高兴你不是那种傻瓜笨蛋。”尽管也相差不远。她冷冰冰地说,没有一点要和她解释清楚的意思,“现在,请保持安静。我们需要等待一个信号。”

“你做了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忍不住问。

“我说了,保持安静。”

听到这句话,贝拉特里克斯怒火腾一下起了。她举起魔杖就想给她一个恶咒,但最后她又生生忍住了。

“如果这个晚上你没能拿下纽蒙迦德,我一定要在主人面前告你一状!”她恶狠狠地说。

西维亚没理她,那双冰冷如夜的眼睛始终凝视着纽蒙迦德的方向。

终于,那尖尖的塔顶突然窜出一星火光。

西维亚抽出魔杖,贝拉特里克斯不知所以,也警惕地拿魔杖对准她,但事实上西维亚只是攻击了一只船尾的小老鼠,它倏地被倒吊起来。

“吱吱吱。”

小老鼠疯狂挣扎,与它的小个子不同,它的声音刺耳而尖锐,几乎能戳破云霄。

贝拉特里克斯难以忍受地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在做无用功:“你到底在做什么?”

西维亚皱眉,不悦地转过头来:"闭嘴!少在这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纽蒙迦德塔尖的那点星火,随着老鼠疯狂的尖叫越来越大,最后猛地燃烧起一阵大火!

就是现在!

西维亚的魔杖放掉老鼠,朝天释放了一道绿光!

刹那间,整个海面炸裂沸腾!无数的水柱冲天而起,狠狠撞向纽蒙迦德的防护罩,只听得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个本应该坚不可摧的防护罩出现了碎痕!

塔尖的火势顺着那些裂缝蔓延下来,被防护罩打回的水柱化作倾盆大雨,砸向海面的船只!

船重重地一晃,有一瞬间好像马上要翻了,但是西维亚在下一秒就施展了一个固若金汤护住了船只!

她的手死死抓着栏杆,目光则火热地看着那防护罩——火势越来越大,终于将纽蒙迦德的防护罩烧成了千万块碎片!

无数透明的魔力在空气中蒸腾为烟雾!整个海面都像被业火燃烧!她知道她成功了!

所有食死徒和阴尸都站在甲板上整装待发,西维亚抬手——

咒语齐发,紧跟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幻影移形,留下的食死徒带着船只和满船的阴尸,全速驶向岛屿——

轰!

那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倒了。

在头戴面罩的食死徒的簇拥下,西维亚踏入了这座囚禁着史上最伟大的黑巫师的监狱——纽蒙迦德的守卫们俱已束手就擒,阴尸在最快速度之内接管了这个监狱的所有管理体系和防护体制!

“贝拉,”她微笑着看向仍处于震惊之中的贝拉特里克斯,“或许你愿意去发射一个黑魔标记,向所有人宣告纽蒙迦德已经属于我们的结局?”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贝拉特里克斯质问。

她看到那个跟她同样有着乌发黑眸的女巫的脸上,笑容变得无比灿烂:“哦,只是运用了几个小小的科学原理。”

“科学原理?”贝拉特里克斯怀疑地问。

“该死——我忘了,你可能没有接触过这个词。但这没有关系。我关心的只有——现在。我能请你帮我去做那件事了吗,贝拉?”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因为攻下了纽蒙迦德而发射黑魔标记,无疑是一种荣耀。可这女人居然不想去?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贝拉特里克斯冷笑:“是吗?”

西维亚镇定自若地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把她从普林斯家族里提拔上来的亲信,弗莱明和劳埃德,派到了贝拉特里克斯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她自己则在其他食死徒敬畏的目光下,独自一人上了最高的塔楼。

透过围栏之间的缝隙,西维亚能够到牢房的阴影处有一个人——不能算瘦弱,尽管他的手臂和腿都瘦得让人心惊。可他烤在那,就天然有种气度散发出来,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能从心底感到畏惧。

这就是那个差点统治全世界的黑巫师。西维亚心想。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从西维亚说了那句话以后。

前者平静地站在在门外,后者在翻看一本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的书。唯一能让上人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大概是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这意味着这个地方彻底归属他们了。

西维亚直到这时才继续出声:“我想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尽管您可能并不愿意知道我是谁——西维亚·普林斯,现任黑魔王伏地魔的手下,他最信任的食死徒之一。黑魔王派我来到这里,代表他对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派你?”

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即使苍老也威严厚重的声音,让人想到远方北地的老狼王。

西维亚神情不变:“至少我领会到的意思是这样。”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他那双令人畏惧的异瞳隐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少女——她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但稚嫩的面容,并不能说明她的一切。食死徒里怎么会有这样才华出众的人物呢?他还以为伏地魔那种愚蠢的小子会永远喜欢比他蠢的人来做他的仆人呢。

如果他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单凭她攻下在所有人看来完全不可能攻破的堡垒,他亲手建造的监狱这一点,格林德沃想,他会喜欢这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的。

“你说你叫西维亚·普林斯?”他随意地问。

西维亚点头:“是的,先生。”

“你可以离开了。”格林德沃说着,就没有了要和她再说话的意思。西维亚也懂得适可而止。她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那么明天早上我再来拜访先生。愿梅林让您的梦境可以如月光酒在狼人之月上,无所拘束。”

她离开塔楼,有个食死徒正匆匆往楼上来,看到她立即停下了脚步:“普林斯小姐,莱斯特兰奇夫人正在到处找您。”

西维亚嗤笑一声,对贝拉特里克斯为什么到处找她心知肚明,但是她还是冷傲讥诮地说:“真是一刻也离不了我。她也算黑魔王的心腹,怎么就不能有点主见呢?”一边说,一边下楼。在她要进入那个守卫长的屋子时,她吩咐那个食死徒通知弗莱明和劳埃德,让他们准备些新的书籍。

贝拉特里克斯等得都要不耐烦了,看到门打开,她立即质问:“这一个小时你都到哪里去了?”

西维亚打量了她一眼,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这个时候看你,倒像是布莱克家的人了。”居然像只猎犬一样紧追着她不放。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理会这句话,放以前她早和西维亚吵起来了。她只是穷追不舍:“你到底去哪了?”

“首先贝拉你要明白明白,黑魔王命令我攻下纽蒙迦德,可不是只要一座偏僻贫瘠的小岛那么简单。”西维亚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笑得随意,“而且这是黑魔王给我的任务,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呢?我可没忘记你和我之间的过节有多少。”

贝拉特里克斯气得脸都青了,她冷冷地看着西维亚:“好,你真的很好。”

西维亚优雅地抬了一-下手,表示她非常乐意接受她淬了毒的“夸赞”。

“今天我打算给他们开个庆功宴,如果不出意外,黑魔王的允许应该要下来了。你如果不急的话,可以留下来。”

“谢谢。但是我也没有忘记我们之间有多少过节,这顿饭我还是不吃的好。”贝拉特里克斯说完,阴着脸离开了这个房间。西维亚听到她吩咐门口的守卫找人安排船只送她回去,她坐在办公室里,笑得肆意。

唔,终于走了。

走了好啊。

但直到贝拉特里克斯真的走了,她的笑容才慢慢落下来。

乌发黑眸的食死徒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思考了好一会,关于眼前的局势。

这时有个长了乱蓬蓬的胡子的食死徒,进来报告宴席准备好了。西维亚起身,到那群食死徒前讲话。尽管她这些年在食死徒中一直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人,但是她面上功夫从来做得很好。

就像现在,明明对黑魔王没有半点忠诚,她却在所有人面前说:“第一杯酒,敬黑魔王,愿他万寿无疆。”

所有人饮下之后,她又倒满一杯酒:"第二杯酒,敬我们自己,辛辛苦苦在海上漂了一一个多月,人都要被鱼味熏没了……”一众食死徒哄堂大笑起来。西维亚面色不变继续说下去:“好在终于不负主人厚望,为他攻下了纽蒙迦德。这一杯,我们必须喝得豪情万丈,才能对得起我们的努力!”

西维亚举起第三杯酒:“这一杯酒——”

她带来的亲信之一弗菜明抢先说:“应该敬您,普林斯小姐!如果不是您带领我们,无论换了哪个,我们都无法立下这样赫赫的功勋!”

西维亚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也把我捧得太高了,别的不说,我们食死徒里还是有很多人才能出众的。”

“但是在您之前,他们谁也没能攻下纽蒙迦德,他们对此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她的另一位亲信劳埃德崇敬地说。他的话引起所有人的赞同。

“他们只是太过谨小慎微,并非没有那个能力。”西维亚说,一副并不想引起争端的样子。看底下一堆人不服的样子,她又加重语气,“好了。就到这里。宴会可以开始了。”

“可是第三杯酒……”

“就敬梅林吧,感谢他给我们这样大好的天气。不然我们还要在海上漂几个月。”西维亚说完,一口饮完那杯酒。

海面灰色的波涛起伏,浪花簇拥着小岛。纽蒙迦德的塔楼明亮。

宴会进行到一半,西维亚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小巴蒂·克劳奇。她原以为伏地魔会让雷古勒斯他们来的。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黑魔王的允许还没下来,你的庆功宴已经摆上了。”小巴蒂和她走在走廊上,轻笑,“不过,这和你拿下纽蒙道德的功劳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大概不知道,消息传回总部,一帮等着看你笑话的食死徒都气疯了。”

哦豁。

西维亚略挑眉梢:“能为我详细讲讲我不在的时候的情况吗?”

小巴蒂侧脸看了她一眼:“当然。”

他开始讲起那几个月来食死徒对西维亚负责攻打纽蒙迦德的反应,轻蔑嘲讽当然少不了,尤其是那些元老级的食死徒,他们的反应最为强烈,此外就是和西维亚不对付的食死徒们——贝拉特里克斯之所以来监督,就是因为伏地魔在那些食死徒的影响下怀疑西维亚在消极息工。

“我只是在等待时机。”西维亚叹气,感觉自己老冤枉了。

“哪怕做个样子你也应该做一做。”小巴蒂低笑,“他们可不知道你的打算。就算知道,他们也一样会怀疑。”

“好吧,我明白。”西维亚耸了耸肩,又问,“消息传回去后呢?”

“如你所希望的那样,每个准备看你笑话的人脸色都非常精彩,却又不得不附和黑魔王的话,对你大加赞赏。可惜你不在。”

西维亚也蛮可惜的,她并不是想听赞赏,而是想欣赏那些人的脸色——那一定很漂亮。

“接手的人是谁,什么时候来你知道了吗?

“初步定下来是卢修斯马尔福,什么时候来不知道。”说着,他又好笑地抬起一边眉毛,“为什么你不问问我?”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被勾引的感觉。

西维亚微微吐出一口气,一本正经:“总得先谈完正事。”

“那现在谈完了吗?”他忽然停下来,转到西维亚前面,那双深色的眼睛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三楼朝海的栏杆边。他的身后,海面波涛起伏,风从吹着他的头发,他却不以为意。

“没有。”西维亚说着,迅速又加上了一个本来不在她询问范围内的问题,“你们和白巫师之间的对决怎么祥了”但是小巴幕没有像之前一样有问必答。他轻哼了一声,转头就自顾自地往上面那段楼梯走,西维亚尴尬了下,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厚道,只能默默跟上,半点不敢发火。

等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小巴蒂停下来,西维亚看着上面的门牌,这是纽蒙迦德这座监狱的守卫长的房间——当然,她现在接管了这座监狱,这个房间自然也就是她的了。

她转过头,迟疑地问:“你困了?”

后者沉沉地看着她,说不出是夜幕的颜色更沉,还是他的眼睛更暗。西维显等了会儿不见他说话,便自作主张打开了门。劳埃德一早就把钥此都交结她了。

“那么,晚安。”

门打开后,她对小巴蒂礼貌地点点头,就准备走了。然而少年突然伸出手,把她推入了房间。

门被他一脚踹上,带起一阵微凉的风。下一秒,他将她压制在粗糙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