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小巴蒂好奇地问。这也是奥斯丁想知道的,天知道他刚才都想把他知道的告诉西维亚表姐,好帮她把门打开了呢;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门就自己开了。
“很简单。邓布利多在这里设下了一道谜题,来作为那根钢笔的最后防护。”而她答出来了。
事实上,那扇门本来只有用蛇语才能使它打开的,可谁让这间密室早就被邓布利多攻破且摸清了呢?甚至连蛇怪都死了。西维亚刚开始并没有想到已经不需要蛇语这一点,但当她弄开那两个死人时,恰好注意到了墙壁上斑驳的、疑似文字的纹路,她那卡顿了的思维就立即畅通起来:邓布利多和他的凤凰是真正进入密室、也和蛇怪进行搏斗过的!
所以她才会上前,去摸那些纹路,来判断邓布利多设下了怎样一个谜题。
“那两个妄图来抢夺钢笔的巫师,应该是知道怎么说蛇语的吧。”
“你猜的没错。”小巴蒂说,“这么说来,是蛇语导致了毒咒和幻咒的启动,致使他们死亡?”
“我想是的。毕竟设咒语的人,早已由斯莱特林变成了邓布利多。”西维亚说着,率先走进了房间。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巴蒂会告诉她钢笔被放在密室,但除去这点,她几乎完全明白了,小巴蒂的确知道有关钢笔的部分信息,但他不知道全部。
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周围则是令人胆寒的寂静。西维亚他们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每迈出一个步子,都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
奥斯丁一只手紧紧拽着西维亚的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那个黑色信封。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奥斯丁必须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那个巫师雕像的鼻梁上,悬浮着一个银白的光团,里面俨然就是那根无论是他的西维亚表姐,还是外面死了的那两个人,更或者是他手上的信封都想要拿到的钢笔!
西维亚当然也看到了,她示意奥斯丁把抓着她袖子的手松开,她去拿那根钢笔。奥斯丁听话地照做。
“克劳奇先生,”她忽然对那个少年说,“麻烦你照看一下他。”
“难道你以为,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发生危险的可能?”小巴蒂慢吞吞地拉长声调,他的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另半边被幽绿的光芒映照。
“我不能否认我的确有这个警惕。但是我想,我应该可以试着信任你。”
听到这话,小巴蒂才收起困倦的神情。他看了西维亚一眼,随即优雅地抬了下手:“我的荣幸。”
“梅林会为您的善心而保佑您的。”西维亚恭维了那么一句后,拔出魔杖,杖尖对准自己,“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漂浮咒在魔杖主人的声音落地的那一刻生效,但是西维亚突然看见有一片小小的黑影迅速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她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奥斯丁的尖叫声也映证了她的预感:“信封!西维亚表姐!信封!它飞出去了!”
该死!
西维亚来不及让自己慢吞吞地漂浮了,她奋力朝黑影的方向追逐而去,可她一个只掌握了漂浮咒而并非飞行咒的女巫,怎么可能追得上那个信封呢?
信封接触到银白的光团,一阵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住了整个幽绿的房间——
“我,终于自由了!”
一个沙哑的,好像几个世纪前传出来的声响,在石柱与石柱间回荡、摇晃、碰撞着。
刺眼的光芒在慢慢消散,一个黑色的信封如落叶般缓缓掉在地上,而抬头看——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发干枯的老巫师正弓背笑着,他干枯如失去生命力的树枝的手正拿着那根钢笔。就在底下几人都惊疑不定时,他猛地回头,看了过来!
西维亚在他说话之前抢先开口,企图抢夺主导权以此争取时间:“你是谁?”
回答她的,并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巫师,而是小巴蒂。他低声说:“17世纪沙俄最邪恶的黑巫师——科维拉夫斯基。”
“那个被称为如落叶般突然消失的黑巫师?”西维亚记起来了。
“如落叶般突然消失的黑巫师……后人就是那么评价我的?”谁想到,那个老巫师听到这句话,竟然不可遏制地怒气勃发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成就,那群无知的蠢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回归了。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在我的掌握之下,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科维拉夫斯基的名字!所有人!”
“……”
一室无言的沉默。野心勃勃的军事家已经发表了他的演说,但是他的听众,都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科维拉夫斯基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们——”
“Colloportus!”
“Expecto Patronum!”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第一道声音所发出的禁锢魔咒攻向了才获得自由不久的老巫师,第二道声音则召唤出了一条硕大无比的银白色眼镜王蛇。
“普通魔咒对他没用。”西维亚轻声。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巫师,话却是对小巴蒂说的。
小巴蒂显然注意到这一点,但出乎西维亚的意料,小巴蒂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拿着魔杖更上前了一步。他说:“你忘了,我是有备而来。”
西维亚眉梢动了动,挥动魔杖指挥自己的守护神向老巫师发动进攻的同时,她说:“这么看来,我们是有合作的必要性了?”
“显然如此。”
两人几乎同时攻向科维拉夫斯基,与西维亚的攻击手段不同,小巴蒂似乎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对付这种灵体的方法,明明他念的每一道咒语都是西维亚所知道的,可是那些咒语就是能准确无误地落在科维拉夫斯基身上,而西维亚发出的咒语则不行。
意识到这一点的西维亚不再试图用咒语挫伤那个十七世纪的老巫师,而是专心致志地借助自己的守护神来对科维拉夫斯基造成创伤!
注意力的凝聚,使得指挥守护神作战所获得的效果也成倍增长!
不愧是被誉为效果最强大的防御咒语,西维亚几乎是惊喜地看到,自己的守护神不断保卫着她以及小巴蒂——毕竟现在他也算她那边的——拦下各种科维拉夫斯基被冒犯到了的、恼羞成怒的攻击。
西维亚再度挥动魔杖,连念三声:“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又是三条大蛇落在地上,随后窜起攻向科维拉夫斯基!
场面直转,变得有利于西维亚这一方来!
西维亚的魔杖一刻不停,变幻出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眼镜王蛇们倏然起又猛然落,缠绕来得猝不及防,攻击更是如它主人一般迅猛利落。明显地,科维拉夫斯基在它们的围攻下狼狈不堪,更别说还有一个熟知该如何对方这种灵体的小巴蒂·克劳奇在了!
每一道来自于那个年轻人的攻击,都会让他感到皮肤有如被炭火灼烧的痛!
“你们,成功惹怒我了!”科维拉夫斯基阴冷冷地说,他本来还打算收这两个人做自己的手下,毕竟他们脑子不错,能力也不差。更何况,一个想要称霸世界的男人,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几个小喽啰在身边,替他办事,收罗党羽呢?可是这两个人实在可恶,且不识好歹,竟然敢挑衅他的威严!
但是科维拉夫斯基还未来得及施展他所预想的对那两个年轻人的报复,那个自始至终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是拿来当找到自己遗失多年的钢笔的工具的小屁孩,竟然趁他们打斗的时候,迅速跑到了那个猴子巫师的脚下,捡起了那个黑色的信封。
他的瞳孔迅速缩小,可怕地咆哮着:“混蛋!你放下它——”
但是来不及了。
奥斯丁打开那个信封,并将开口朝向他,命令道:“回来!”
一个巨大的收力自信封开口处迸发,漂浮在半空中逐渐有了实体的老巫师,只发出了一声不甘而愤恨的惨叫,就被再次关入了那个信封里。
那根钢笔掉在地上。
西维亚飘下,将它捡起来。
但很快,她的眉头紧皱。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小巴蒂说:“已经没有魔力在上面了,是不是?”
“你猜的没错。它已经彻底变回了那根麻瓜们用的普通且老旧的钢笔,如果不是上面被毁坏的花纹,我会以为魔法痕迹从未在这根钢笔上出现过。”西维亚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微微抬高声音,“不过,我认为,这件事可以以后再细谈。现在我们应该考虑是否要吃夜宵的事。”
刚把信封放到袖袋里去的奥斯丁,眼睛立即亮了:“吃夜宵?我们去哪吃?”
“私人以为,这里就可以。”
乌发黑眸的女巫环抱双肘,冷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