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阿云。”
牧云刚拉开洗手间单间的门,便被一股久违而又熟悉的气息卷着烟草味捞在怀里,一时间身上的凉意被驱散了不少。
不过,由于经历了一下午刺激的配合,面对这场突然的“袭击”,余留着的些许应激性警惕虽不至于让牧云敌我不分,但也下意识轻推了推,只是没推动,反而被锢得更紧了些。
“好久不见,”琴酒身上的气息对他来说很有安抚性,因此牧云很快安静下来,轻嗯一声任由琴酒抱着,只是想到刚换的易容轻易被识破,心情有些复杂:“阿泽怎么认出我的?”
之前送情报被认出来也就算了,进卫生间的时候他明明又换了易容,可好像还是对琴酒没什么用。
如果那个人也是如此,那他回去之后就有必要排查一下这里有可能被拍下的照片了。
琴酒下颌贴着他的颈窝蹭了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血腥味,怎么回事?是因为你给我的东西?”
两人此时依旧在外间,牧云抬眸瞥了眼不远处的外门附近,想了想,按着琴酒的手转身退到了洗手间单间内,关上门后才简单说了波本卧底的事以及现在的情况。
至于自己身上的血味,牧云表示在水里接应受伤的波本,沾染上一些逸散的血水再正常不过。
总而言之,整个下午他只是多费了些精力,作为辅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倒是波本,三番四次差点面临必死的结局。
这其中有对面的手笔,当然,同时也有他对波本的测试,毕竟他可不想忙了这么久,最后拿着一堆假情报坑琴酒。
“这些文件的真实性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查查,谨慎一点总没错。”
牧云在一旁提着醒,琴酒则沉默地浏览着情报的大概内容,他不明白,牧云为什么要把那个人这么重要的情报交给自己。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作为“自己”读起来几乎完全没有什么障碍,因此也更清楚其中的分量。
可以说,如果这是真的,就算那个人现在反应及时,但接下来受到的打击也将会是致命的,到时候一旦孤立无援,留给那个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交锋,他不想手下留情,他想那个人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他可以信他吗?信他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
其实,是有三分之一的几率的,不是吗?
“好了,再待下去外面会有人怀疑的,”牧云抬起左手露出上面戴着的腕表,右手轻轻敲了敲表层镜面,上面秒针恰好划过罗马数字Ⅻ(12):“已经五分钟了。”
“就算你从始至终不出面,以他的谨慎,心里也会认定现在这种对他来说最糟糕的情况,并且有所准备。”
听完琴酒的话,牧云欲言又止地抬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会放着暗处的主动优势不要,偏要亮牌和人正面刚呢?
“今晚喝了多少酒?”
贴在额间的手指微凉,一丝丝凉意顺着指尖渗透,琴酒动了动唇角想说自己没有醉,最终却只道了一句“六分钟了”。
六分钟,他要走了。
牧云听出了这层意思,稍后退半步转身隐在门后,随后目光看向琴酒,后者手搭在门把手上,临开门之前突地开口:“脸部结构很熟悉,还有……心跳。”
乍一听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说话的人却不等牧云有所反应,匆匆开门离开,外间也传来了些许动静。
半小时后,成功“避开”前后脚检查的牧云坐上了出租车,看着身后的灯火通明,指尖划过脸上的易容,回头间眼底已然多了一丝笑意。
这一晚,文件风波注定要让不少人失眠,而挑起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则一副事了拂衣去的心态,睡得安然。
次日清晨,牧云收到了灰原哀的消息,是关于昨天他答应她的事情。
到了阿笠博士家,其他几个孩子也在,除了水怜儿外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小包,中间还有一箱行李。
“他们这是打算去滑雪?”
牧云熟练地做好准备工作,随口问过一句后拾起桌边的几份药品说明材料翻看起来。
灰原哀正在观察小白鼠的反应,下意识点了点头,待记录完后才又回想起牧云问的话,半月眼:
“你不会也想去吧?如果是想去滑雪的话,那我建议你最好迟一天去,毕竟江户川是事故体,滑到半道滑出个尸体都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可真是抱歉哦,灰原同学。”
门口处突然传来柯南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柯南面无表情地放下便当,转头离开。
被抓包说坏话的灰原哀毫不心虚,清洗过双手后出了实验室,拿起超市便当一口一口吃起来。
在此期间,牧云微调了药物中成分的配比,从理论上增加了其隐蔽性,虽然削弱了些毒性,但相对来说适合现在身为小学生的灰原哀。
不过,灰原哀对最终效果并不太满意,于是又一阵替换调比的忙活后,在阿笠博士几人出发之前,两人终于制成了初版服用型毒药。
“我是事故体,灰原同学就不怕滑雪到半道滑出个尸体?”
柯南自然知道灰原肯定是被旁边的牧云拉来的,但这不影响他借此吐槽她对自己的评价。
灰原哀看着停下来的公车,跟在几个孩子身后走上去,路过柯南时站住脚,心情好地语气上扬:“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柯·被原谅·南:“……”谁在跟你道歉?!
“真是事故体的话,柯南应该不用担心滑出尸体,真该担心的,我想应该是能不能安全到达滑雪场。”
牧云选择了最接近出口的靠窗单人座,眸底有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前方,再过不久就是米花公园站,到时候想必会很热闹。
柯·事故体·南:“……”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着车上的广播响起,公车缓缓停在米花公园站,先上来的是穿着米白上衣的中年女人,而后是新出医生,以及朱蒂。
“哦,你们也在这辆车…上啊,”
新出医生目光扫过牧云身上,脸上温和的笑意僵了一瞬,不过很快被斜后方靠走廊坐着的面色有些难看的浅白色短袖女孩吸引:“这位小朋友看起来不太舒服……”
“小孩子晕车而已,新出医生不必太过在意,”
虽是这么说,但牧云却没有想伸手拦下起了吓唬人心思的贝尔摩德,只将目光移向和几个孩子打招呼的朱蒂:
“朱蒂老师,真高兴还能在日本见到你,上次差点误会你是凶手,没来得及说声抱歉,你会怪我吗?”
“不,不会。”她只是会想弄死他罢了。
听着牧云挑起话头后周围的讨论,几次转移话题失败的朱蒂面上的笑容逐渐勉强,终于在自己FBI身份再被爆出来一次之前,同伴赤井秀一上车了。
这次灰原哀的反应明显比之面对新出医生更强烈,人还未靠近,灰原哀的身体便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那不是害怕,而是咬紧牙关也控制不住的恨意,她想杀人,现在就想杀了那个混蛋!
就在这时,紧攥着座椅边的手被握住,旁边传来步美的声音:“小哀小哀不哭哦,我们都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