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后面,三年前新建的仓库火光冲天,周围十几个人提着灭火器具在灭火,显得极为喧闹。
而在这不远处,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女围着面色苍白的岛袋君惠,不知是听到了什么,目光时不时偷瞄一眼地上倒在血泊中的人,面上均是不由流露一丝惊恐。
牧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匆匆走到中枪的那人面前,果然,一枪射入心脏,人早已停止呼吸。
“喂,你这小子,在干什么!”
牧云目光扫过四周,很快确定了这几人的身份——和死者一样,都是最近一年日本新上任的非政即商高层。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和组织,甚至琴酒有关。
“懂一点医术,确定人是否已经死亡而已,”牧云垂眸间掩下了眼底的冷意,擦了擦自己沾血的指尖,这才起身看向岛袋君惠,安抚地温声询问:“你是看到凶手了吗?”
“嗯……那个人一身黑衣,白头发,很高,绿色的眼睛,拿着枪,就好像是暗夜杀人的鬼魂,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岛袋君惠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说话间有些语无伦次,但吐出口的都是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或者说,是那人想要留下的极为重要的线索。
好极了,他送的礼可真是好极了。
眼看面前四五个人面色齐齐又白了一瞬,牧云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唇角微勾着温和的弧度,又问了些细节的问题,随即才不经意地开口安慰:“凶手当时既然没有多开一枪灭口,想必是对岛袋小姐没有杀心,岛袋小姐不必害怕。”
“谢…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岛袋君惠想到仓库里“自己”的尸体,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她想,她大概知道那人为什么临离开前只是用满溢杀意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却不开枪了。
这时,不远处服部和柯南的声音渐近,不过片刻,他们便带着身后几人前后脚赶到了命案现场。
还未靠近尸体,柯南便注意到了牧云,心中正奇怪他突然的积极,便见牧云转身朝着着火的仓库走去,口中低喃了一句什么,停在救火的人群边缘。
“柯南,我打听过了,凶手……”
服部平次话还未说完,天空突然闪起一道耀眼的亮光,紧接着雷声轰鸣,仿佛炸开了天空一角般倾泻着堆积已久的雨幕。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这场人群躲雨的慌乱中,不动的岛袋君惠和牧云显得尤为突出。
一个愣愣地呆立原地看着天空,另一个则面色平静地盯着渐消的火势。
这场暴雨来得诡异,去得迅速,不过短短三五分钟便伴着最后一声轰鸣落幕,仿佛来去匆匆只为了灭一场意外的火灾。
或许是起火的时间并不长,仓库里面门协纱织的尸体虽靠着易燃物,但并没有被烧得面目全非。
“……好在尸体上还有些明显的痕迹没有烧毁,相信警方的鉴识科会找出凶手的,对吧,岛袋小姐?”
牧云站在岛袋君惠身旁,不听那轻声话语中一句接着一句愈积愈强的压迫气势,远远看去,那眉眼间的柔和就好像在安抚痛失亲人的好友一般。
至少在刚检查过尸体,从仓库中走出来的一大一小两名侦探来看是如此,但下一刻,他们却亲眼看到牧云旁边的岛袋君惠苍白着面色失力跪倒在地。
暴雨结束后,因着仓库里还有零零散散不少能抢救的东西,再加上又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大部分人都没有离去,至于那五个西装革履的人,别说离开,就算是单独离人群远些都要惊惧一番。
于是,岛袋君惠这边的异常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牧云扫了一圈,最终将人扶去了神社,那里有着最重要的观众。
“是我做的,杀了寿美、奈绪子还有纱织的人就是我,当初……”
神社内,岛袋君惠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只是说起纱织她们烧死自己的母亲长寿婆以及后来丢了箭矢的话,情绪忍不住有些激动。
正待情绪中的痛苦达到极点时,岛袋君惠突然被打断了吐露真相的话,而打断她的正是那个一字一句丝毫不提自己是凶手,却逼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罪行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把纱织的尸体运到仓库,刚放了火出来就正好碰见了附近的枪杀案,那人看了你一眼离开了,而你被吓得尖叫引来了其他人?”
牧云不动声色地弱化了枪杀案凶手的具体特征,但话题却是一点点不断地忽远忽近往那边扯,待人的恐惧等种种情绪被悄然勾出来之后,才让其盯着自己的眼睛说实话。
“是…是的。”
“那可真是奇怪,你尖叫的时候火势已经大得足以吸引岛民来这里,也就是说,那人开枪之前看起火的仓库就该知道里面有人,可却非但不避开,反而在你面前晃悠着开了枪,恰好让你看了真面目。”
几番话下来,牧云瞧着那五人的神色,不太好看,但明显升起了些许深思,看起来倒也不蠢,就是太过怕死。
“牧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岛众开始坐不住了,即便岛袋君惠杀了那三个人,可身世着实可怜,他们很多也都清楚她假扮长寿婆的事,心中早已把这个为岛奉献多年的小姑娘当成了女儿。
现在,这个听说连侦探都不是,只是小学英语老师的男人居然话里话外都是君慧说谎,似乎还想把杀了那个高官的凶手帽子按到君慧头上!
要知道,有充足理由的报复杀人和牵连无辜人员的随意杀人,真定罪了这可是完全不同的量刑,更别说这无辜人员还是电视上的高官。(柯南世界量刑,非现实世界)
“听说岛袋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特殊化妆技,假扮长寿婆三年都无人看出破绽,而这里近段根本没有符合你说的特征的人入岛。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岛袋小姐为其掩护化妆,或者那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岛袋小姐为了减轻罪责而编造出来的。”
“不可能!”
服部平次站出来,他可是见识过那个银发绿眸,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可怕男人,就凭牧云现在的反常,他就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岛袋小姐凭空虚构的,凶手就是琴酒!
就算岛袋小姐预谋连杀了三人,注定逃脱不了律法的惩罚,他也绝不允许牧云凭白将真凶的罪责推给另一个凶手。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
“牧老师,我在岛袋姐姐家里真的找到了这个,”灰原哀是被岛民抱着进神社的,她的膝盖处一片红痕,看起来似乎是路滑不小心摔倒了,眼角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将怀中的枪递出去:
“刚才路太滑了,去的时候摔倒了,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还好有姐姐帮忙,这个也是姐姐发现的,我们来得应该不晚吧?”
牧云勾着唇低声道了声辛苦,伸手接过了被包着的手 枪,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虽然大多人对枪械一窍不通,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能叫出一个错误名字的。
“这不是□□。”柯南的目光有些凝重,他不相信牧云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尽管两种枪的外型很接近,但尸体里的子弹只要取出来鉴定就会发现不对的地方。
“柯南真聪明,这种枪只是□□的高仿型,一般人都会将其认错,这也没什么。不过,这把枪出现在岛袋小姐家里,岛袋小姐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牧云轻描淡写地将仿枪一事揭过去,没再去看那五个人听后面上是何表现,只按照自己的节奏重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眼见所有人将目光聚在了自己身上,一切的证据又都指向自己,岛袋君惠脑中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
是他,是他在诬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