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杀了我,你可以出去

难受,昏沉,这是牧云刚醒过来的第一想法,只是周围陌生的摆设却让他不得不立刻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牧云目光在四周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串正摇曳着的浅紫色风铃上,然靠得近了才发现,风铃摆动哪是因为窗外的风?分明是靠着一个机器吹出的气流!

这种机器,他在组织里见过,也知道它的用途,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为了保证地下的通风良好。

也就是说,他现在很有可能被关在组织的某个地下室,只不过,这个地下室被布置得犹如一般的房间,不,甚至比一般的房间更加精致。

若不细看,房间整体呈浅蓝色,偶有紫色点缀,窗口也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再加上卧室、厨房、浴室等等一应俱全,可谓是花尽了心思。

在几个串通的小房间缓步逛了一圈,牧云沉默地发现这里所有的用电线都被隐了起来,除了些简单的用电器,他根本接触不到任何电,更别提给电量耗尽的手机充电或者用什么东西上网。

再次回到唯一通往外界的房门前,牧云仅触碰了一瞬便收回了手,这种材质的门,很少见,他打不开。

既然那人把自己锁在这里,又在厨房放了不少吃食,想必应该不会扔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么想着,牧云又坐回了床边,头朝后仰着靠在了旁边的床头柜处,手背无力地搭上仍阵阵发昏的额头,而在此时,他才又发觉两只手腕处扣着的手环。

只是,他身体上的难受却在阻止他多想,他知道,依着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最好就这么放空歇着,不去想什么奇怪的处境,直到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索性,这里也只有他自己,不多时,伴着一串柔和清脆的叮铃声,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于是,待琴酒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房间时,看到的便是靠着床头柜安静睡着的身影,只是不时微颤的睫毛,在诉说着他睡得并不安稳。

这场不安稳的深眠终结于带着一丝血腥的凉气,被触碰的一瞬,牧云突地睁开了双眼,抬眸看去,对上那双熟悉的绿眸,不再挣扎。

是琴酒啊,牧云眸底泛起了笑意,也是,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费尽心思地打造出这么一个精致的牢笼呢?

“阿泽,我是你的俘虏吗?”

琴酒攥住了他有些不安分的指尖,压下在胸腔中蔓延开的疼痛,脑中分析起他这句问话的答案,良久,否认,只道了句“不过是只关在笼子里消遣的姓宠罢了”。

“阿泽,我现在可是……”男的。

牧云眉眼弯弯地笑着,起了逗弄的坏心思,只是,刚开口眼前便陷入了黑暗,紧接着唇部传来炽热的触感,迫使他咽回了未说出口的话。

感受到身下人很自然的配合,琴酒不知该开心还是悲哀,索性便将所有的情绪抛在一边,只在唇齿口腔之间游走肆虐,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缠绵甚至窒息的吻终于宣告结束,然身下的人上一刻还因为窒息而涨红着脸,偏偏下一刻便似记不住教训般勾着脖颈缠身而上,附在他耳边微喘着气,调笑一声:“阿泽要我教该怎么对待姓宠吗?”

听着牧云口中愈发过分露骨的描述,琴酒面色时红时黑,终是忍不住改吻为咬,直到一丝血腥气顺着舌尖蔓延,才恶狠狠道:“你想死在床上?”

“呐,不装了?唔~”

牧云面色突然涨红,头埋在琴酒的颈间不再说话,只间或溢出几声勾心诱人的呻 吟,低喘着泄了力气。

琴酒十分自然地揽过失力软在怀里的人,目光从身上沾染的污浊落到了他手腕处精致的手环上,眼神晦暗地附耳低喃厮磨:“不装了,你是我的。”

身体上异常的虚弱,琴酒相信牧云肯定是能觉察到的,但既然他却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琴酒自然也绝口不提,只在一番折腾后,抱着没有丝毫力气的牧云一口一口地喂着饭食。

本来气氛还算和谐,直到牧云提了句平行世界的琴酒,两人间的氛围瞬间凝滞下来,就在牧云以为琴酒会发火或者径直走人时,却只听得耳边一句平静的“张嘴”,随即便是一勺软糯香甜的粥被送入口中。

吃过饭后,牧云恢复了些力气,被带着走到了厨房,在一旁看着琴酒清理餐具,期间不时被问一句想吃的菜式,两人就这么聊着,仿佛刚才一切都未发生一般,气氛看起来很融洽。

一切忙活完之后,牧云回到了床上,只刚坐下,便感觉腰部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缓缓地揉按着,转头看去,琴酒也跟着坐了下来,仿佛在照顾宠物一般,动作只见体贴与温柔。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琴酒不提离开的事,牧云也只就任由他给自己的肢体做着按摩,累了便靠着琴酒的肩膀,困了便闭上眼顺着倦意放心睡去。

再醒来时,房间内果然已经不见了琴酒的身影,除了桌子上留下的一张写有一串数字的纸条,所有琴酒的痕迹已然被处理干净。

“下午三点?”牧云扫过一眼便了然,不过还是随手拿起了这张纸条,斜靠着墙边看向隔壁墙上挂着的时钟,唇角漾起了一丝笑意:“驯养宠物可不是这样驯养的呀,琴酒,还真是别扭得可爱。”

或许是事务早早结束,不到三点,琴酒便提前来了,身上带着些淡淡的杜松子香,不像是饮酒,倒像是在遮掩身上的什么味道。

“马丁尼?”牧云凑近轻嗅了嗅,过滤掉稍浓的杜松子香,一丝熟悉的马丁尼气息若隐若现地抚过,这种感觉像极了神秘妩媚的贝尔摩德。

琴酒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只一瞬便移开,同时打消了解释的想法,果然,下一刻,便见他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对自己的接触也并不抵触。

果然,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吧?

这一次,两人的交流更少,琴酒的动作却像是惩罚般粗暴了不少,一番折腾下来,身上遍布的青痕都渗出了血丝。

可即便这样,琴酒从始至终也没看到牧云眼中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或者反感的情绪,最多也只是微皱着眉头哼唧两声疼,看他不理会非但不生气,还黏黏糊糊地贴上来。

后来的几次,他们见的频率越来越低,时间也越来越短,两人没再发生过关系,最亲密的也不过是偶有的一两次接吻,更多的,只是一个人做着菜品,一个人在旁边不时打两下下手。

然就是这种表面和谐的气氛,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当隐在其下的导火索被点燃,所有的矛盾终究无可避免地爆发。

“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去。”

一把匕首被随手丢在桌子上,刀柄上面的纹路跌跌撞撞地断于刀身,闪着寒光的刀刃让其看起来多了几分摄人。

这把匕首牧云很熟悉,是她那天在医院送给琴酒的一把匕首,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这把匕首的纹路很特别,毕竟,它是他身为牧卿云时研究匕首时亲手刻的。

见人拾起桌上的匕首,琴酒唇角微动了动,却又停住,深晦不明的目光游移至他的面庞停下,随即不在意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点过一支烟后手复又插在风衣口袋里,一副悠闲的模样。

冰凉的刀刃抵在喉间,未深入半分,却让人涌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或许是痛到了麻木,刀刃有了动静的那一刻,他的心反倒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这平静仅只持续了一瞬,唇上划过的一抹温麻触感便打破了他建起的所有防御。

“阿泽,我哪里说要离开了?这么难受还压在心里,傻不傻?”牧云丢开了匕首,指间夹着按灭的烟,轻吻过琴酒脸庞滑落的那滴泪,微苦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让人只觉其中酸涩。

面前的人仍默然不语,却是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半晌,才从口袋中抽出另一只手,沙哑着声音从牙缝挤出一句:“你怎么这么可恶?”

“嗯,我可恶。”

“你……”

“嗯……”

琴酒骂一句,牧云轻嗯着点头应一声,直到最后平静下来,谁也没有再提掉在地上的匕首,以及口袋中的那把伯莱 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