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口,柔柔地洒落在病床旁的一束满天星上,给颜色不多的病房平添了一分暖意。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女孩缓缓睁眼,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大概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牧卿云左手抹过身侧的一摊湿润,凑近鼻尖轻嗅了嗅。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掺了些安眠药的解药了,至于他给她下的药……除了造成她浑身虚弱的不知名药物,看她刚才差点昏睡过去就知道,应该还有琴酒口中所说的那种可以解除毒药免疫的药剂。
“一起去死……”
牧卿云靠在病床边恢复着体力,目光落在几近停止渗血的腿部,低头轻笑了声,眸间却无丝毫温度。
就这么坐了十来分钟,直到把为了让自己清醒弄出来的伤简单包扎好,牧卿云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过这间病房,仿佛,这里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
打开病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长长的走廊,她没来过这里,但也清楚地知道,这里应该就是琴酒势力下的医院。
“牧小姐醒了?等等,现在您还不能离开医院,大人临走前吩咐,为了您的身体考虑,在您醒后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才能离开。”
站在牧卿云面前的是两个巡班护士,陡然在二楼走廊遇到本该躺在四楼病床的人,她们虽然惊讶,但还是反应极快地拦住了欲离开的人。
全身检查?牧卿云并不想做什么全身检查,刚才她只输了不到一成的解药便拔了针头,恐怕检查过后,依着那种安眠药的浓度,她今天可以说是不用离开了。
不过,她现在顶多恢复了两三成力气,就算能摆脱这两个巡班的护士,但难说不会吸引这里的其他人。
“手机,我打个电话。”
在系统解除绑定之后,那个手机的距离限制也跟着解除,所以为了防止万一,每次在她失去意识期间,手机一直都在琴酒那里保存着。
至于光幕,与手机隔的距离远了便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支撑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它和一个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电量的手机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可以说,她现在手边没有任何可用的电子设备。
然而,许是谨慎起见,她们均是一口否决了她的要求,双方僵持片刻,牧卿云眼中愈发不耐,正待要动手时,余光注意到了远处的一抹身影。
那是……伏特加?
与此同时,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的伏特加缓下了脚步,顺着直觉向走廊那侧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和西拉一模一样的女人正靠着墙,朝自己招手。
“你有事?我劝你最好老实点,西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装的,你最好清楚点自己的定位。”
牧·装西拉·卿云:“……???”
“你来这里,看脑子的?”牧卿云话落,瞥了眼他身后跟来的神经系主任胸前的铭牌,沉默一瞬。
“你什么意思?这是大哥……咳,你在套我的话?”伏特加没想到她的语气居然和牧卿云那么像,差点被她套了话,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眼见这人无法交流,牧卿云握了握拳冷笑一声,下一瞬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用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伏特加大惊,下意识便要挣开,却在触及她的手臂时顿时一僵,咽了口唾沫阻止了其他几人的动作,干笑一声:“西…西拉,我刚才脑子抽了,能…能先放开我吗?”
救命,他遇见鬼了!还是能在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显形的鬼!
闻言,牧卿云顺势向后侧退半步,有些脱力地倚在了走廊的墙边,头也侧靠着冰凉的墙体,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颊,身形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咳,你没输解药吗?”
看西拉这般模样,伏特加眼神飘了飘,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一声,西拉好不容易回来了,大哥怎么又在火葬场蹦哒?
“解药?掺了解药的安眠药吧?”牧卿云气息微喘,刚才的虚实控制着实费了她不少力气,不过这也说明了她身体现如今更加凝实,想必应该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她帮的自己,只是恢复得却不是时候。
伏特加正想替大哥解释一句,当初大哥毒发的解药中也有安眠药成分,就见西拉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沾有指纹的胶带,语气自然道:“找个能说话的房间,再让人拿个检测的机器,这应该不难吧?”
确实不难,就是话题的跳跃性也太大了,伏特加心里吐槽一句,面上还是点了点头,随手打发了三人去忙其他事,而后就近指了她身后不远的一处器材室,里面正好有检测指纹及其他各种组织先进机器,也正是如此,里面的机密程度甚至隐隐高于这里的办公室。
进了器材室,随着房门关闭,外界三人离开的脚步声瞬间消失,整个空间只剩下了伏特加两人,牧卿云扫过一眼离她三米开外的伏特加,嫌弃地轻啧一声,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怕鬼什么。
见后者又离远了些,牧卿云无趣地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货架上,上面的机器全都分门别类十分清楚,这倒也省了她一排排去找。
五分钟后,随着检测结果新鲜出炉,牧卿云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压住了心中想杀人的怒意,又拿出另一份材料检测DNA。
“琴酒……你该死!”
伏特加只隐隐听清了牧卿云咬牙恶狠狠道的“该死”两字,低头看向地上的一张DNA检测报告,走上前几步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结果有些疑惑。
他刚才明明只看到了单份的检测材料,这结果出来的却是比对度,高达99.99%的相似度很明显说明了两份材料来源于同一个人。
而这同一个人,伏特加目光看着姓名一栏的“张三”,陷入了沉思。
正当伏特加思索时,突然听得旁边传来牧卿云一句有气无力的话——
“伏特加,把这些琴酒的检测报告都销毁了。”
居然真的是大哥的?!
伏特加深吸一口气,仿佛看着一座火葬场般,目光复杂地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所以,刚才牧卿云说的“该死”指的居然是大哥吗?
论大哥把自己玩脱了,大嫂准备磨刀霍霍了,做小弟的该怎么在两个疯批中夹缝生存?
见伏特加迟迟未动,牧卿云揉了揉眉头,待透支的难受过去了些后才沉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伏特加:“……???”你才是来看脑子的吧?
“不是,西拉,这事大哥做的是有些不厚道,但你也不能说他不是大哥吧。
如果你说的是大哥身上的痕迹,你应该记得那个什么膏,大哥之前是把它丢了,但我又偷偷让人找回来了,昨晚看大哥恢复记忆就把它交给大哥了。
再说,我跟着大哥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我肯定能分清。”
他刚怀疑过西拉是假的,结果她用事实证明了她是真的,转眼就告诉他她怀疑大哥是假的……伏特加表示怀疑人生。
而在确定伏特加不久前刚接触过琴酒后,牧卿云没有再开口反驳,只瞥了眼在病房找到的那两个样品。
如果不是它们明目张胆地在那里摆着,听了伏特加的各种解释,她还真会以为当时那一丝不对劲是她的错觉。
挑衅吗?还真是够嚣张的。
可偏偏,有这几张检测单在前,弘树琴酒还活着的话在后,她不能轻易出手简单弄死他了事,再加上就连伏特加都看不出任何不对,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有嚣张的资本。
不过……
“我回米花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