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上盖着的被子,以及周围熟悉的白色,无一不说明了她现在不在手术室,应该也不是太平间……吧?
牧卿云想到这里,猛地清醒,有了起身的力气,只是刚坐起身,就对上了不远处伏特加有些幽怨的眼神。
“这里是病房,大哥还没醒。”
牧卿云顺着伏特加的眼神看过去,身着病号服的琴酒看上去比平时少了些冷冽,血袋还在输,不过旁边挂着透明的待输液。
听着仪器的声音,琴酒现在的情况很平稳,只需要等他醒过来就好。
“银针呢?”牧卿云靠着病床边,收起伏特加递来的银针,听到轻响看向门外:“伏特加,把她还有刚才手术室的人带过来。”
没多久,十多个人全部挤在病房里,用震惊而又恐慌的眼神看着“诈尸”的某人,尤其是刘医生两人,满脑子都是他们完了。
“看着我。”牧卿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丝丝蛊惑的味道,对视的瞬间,十多人眼神变得呆滞,犹如提线木偶般没有了情绪。
“我死的事还有谁知道?”见他们齐齐摇头,牧卿云勾唇催眠他们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而死亡也改成了抽血过多晕倒:“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我需要输血。”
目睹整个过程的伏特加:还好我好奇心不强,还离得远。
在牧卿云输到第三袋血袋时,琴酒终于醒过来,墨绿色的瞳孔闪过一瞬的迷茫而后迅速清醒。
“大哥,你醒了?”
伏特加惊喜的声音响起,牧卿云睁开微闭的双眼看去,琴酒轻嗯一声,感觉到一抹视线,下意识警惕,目光从伏特加身上略过,落到血袋上顿住。
“死过了?”琴酒看她穿着干净的休闲服,一扫之前半身血污的样子,联想到第一次她重生后伤势恢复,很容易便猜到她刚死过。
“嗯哼,顺便完成这个月的死亡指标,”牧卿云心情较好,挑眉戏谑地看向琴酒:“你呢,感觉怎么样?”
“死亡指标?”琴酒忽略了她后面的戏谑,他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她还有每月还有死亡指标,再说绑架枪杀、车祸、失血,怎么看都死的不轻松吧?
伏特加未等牧卿云开口,借口上厕所离开了病房,他觉得大哥说得对,人不能太好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牧卿云见此,微耸肩,回过头将死亡指标的大概说了一遍,对于琴酒提出的无痛死亡,思索片刻后还是拒绝了。
她现在可以选择每个月无痛死亡完成指标,但越到后面,对于非无痛死亡的接受程度也会越低,那么最终等待她的就是精神崩溃。
“能走吗?”琴酒收起手机,拽掉了身上的仪器,缓慢坐起身,看向正在输血的牧卿云。
“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是你的情况糟糕一点,”牧卿云随手拔掉了输血的针头,站起身,微靠着床边的桌子,侧头看着琴酒站起来,突地轻笑一声:
“第一次看你受伤的样子,我比想象中的淡定。”
琴酒松开了扶着桌边的手,摩挲着刚才小指处一闪而过的凉意,抬眼瞥过对面眉眼带笑的人,轻嗤一声,淡定?他还真没看出来。
牧卿云目送他走进病房内的换衣室,挪坐在病床上微微摇头,她真的很淡定了,一没锁着琴酒,二没杀了赤井秀一。
在身上的疼痛平缓下来时,牧卿云便知道琴酒换好了衣服,面色如常地站起身,下一秒就见琴酒全身黑衣地走出来。
丝线共享的只是一半痛觉,待琴酒两处伤口愈合便会自然消失,只是,她没想到这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实时监控。
毕竟,她对于各种痛感最有经验,而这种经验让她不用想就知道琴酒大概在做什么,好在,琴酒应该没想到这一点。
“回米花町。”琴酒绕过抬手欲扶的伏特加,缓步朝门外走去,除了速度略慢一些,看不出一丝刚经过手术的痕迹。
“是,大哥。”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后半步,再看一眼旁边脚步轻慢的西拉,心底暗叹两人的恢复速度。
车内,见牧卿云靠着车座合眸假寐,琴酒手上动作一顿,摩挲着手机屏幕,垂眸看向空空如也的尾指,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有一根丝线缠着。
一次性共享丝线吗?他记得这是她月影岛之后得到的奖励道具,不过,也就是她,能把奖励用成惩罚。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开始牵引起他的情绪,他潜意识的警惕仍在,可似乎没能挡住她。
琴酒微皱眉,回想起与她并不多的相处,闭上眼陷入沉思。
之前,他并不是没有遇到过为了各种目的故意接近他的人,其中也不乏有人以命换取信任,只是,下场都不是很好。
但她,用命换取信任?
只要他不怀疑她,她好像从来不在乎他是不是信任她,做事随心所欲,不仅威胁他,时不时不听他的话,还朝他动手。
这么一想,琴酒微微磨牙,他就该趁她睡车上的时候,一枪崩了她。
假寐的牧卿云疑惑睁眼,奇怪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琴酒,如果她没感觉错,刚才他好像想杀了她?
“大哥,到了。”
伏特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牧卿云朝外面瞥了一眼,是披着药物公司外皮的组织医院,这里仅接待核心成员,安全系数很高。
至于那个做过手术的小医院,再过几天,估计就会人去楼空,安全系数不够就用隐蔽性来凑。
由于这一路的颠簸,到医院时,琴酒手术后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医生又处理一番后,才正式住院。
“刚才想杀我?”
牧卿云站在病床边低笑一声,手中把玩着匕首,目光随着匕首的转动而移动,从伏特加的角度怎么看怎么诡异。
只是,伏特加刚想上前阻止,就见人已经将匕首塞到了大哥手中,于是,默默收回了半伸出去的脚,转身离开病房。
“再不动手,我可就准备走了。”牧卿云瞥了眼关上的门,收回视线,见琴酒未动手,微俯身凑近匕首。
琴酒脸色微黑,随手将匕首放在了枕头旁边,凉凉地瞥她一眼,才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滚。”
听到熟悉的中文,牧卿云起身挑眉,轻笑出声,留下一句“那我走了”,挥手离开,至于匕首,就当探望礼物了。
琴酒:果然还是想一枪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