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寒潭

文涧儿嘤呤一声,声音虽轻,可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下却显得十分突兀。

她此时虽然意识模糊了些,但还知道自己要克制。

行流云的注意力原本还在云尘那,这会儿却被文涧儿吸引住,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最是合他意,只可惜旁边还站着几个煞风景的人。

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此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还是任人宰割的情况。

几个被他视为煞风景的人暂且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看文涧儿的样子,靠她自己忍过去估计是有些勉强。

一行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内门,云尘与行流云皆在其中。

以玦抱着难受的文涧儿,直接将其丢入寒潭之中,那抛的姿势似乎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冰寒刺骨的冷意袭来,文涧儿清醒了几分,只是还是难受的紧,她感觉自己此刻正置身于冰与火之中,外面冰寒难熬,内里火热难耐。

这寒潭也只能暂时抵制一下药性,不是长久之计。

解决了文涧儿这边,剩下的就是解决行流云。

行流云刚还在欣赏水中美人之景,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逍遥宗宗主之子,真要对我怎么样,到时候惹得两宗交战,对你对我都可不好。”

事实上,合欢宗还真不怕什么逍遥宗,不过是宗主觉得有趣,养只老鼠玩玩罢了,玩腻了就杀了。

也就逍遥宗以为这些年自己宗门这些年强大了,所以合欢宗才不敢动手。

桃苏看着他,神色淡淡,嘴角勾着,“最后问你一遍,当真没有解药?”

“自然是没有!”面对桃苏,行流云还是有些忌惮,落在以玦手里,死了就是死了,但落在这个人手里,那还真不知道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

云尘还是第一次来寒潭,原本他们是不用带上她的,不知道为何还是让她来了,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在他们身边呆着。

没有解药,那行流云的价值也不大,桃苏盯着行流云,把行流云盯得更慌。

“你看我也没用,我确实没解药。”

别看刚才在外头行流云那么嚣张,一意识自己处境落下风,立刻就有些发怂,桃苏虽然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是有杀他的念头的。

莫非桃苏对那个女子是有意的?

行流云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不然怎么解释其他几位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唯独桃苏对他有杀意。

不过他还以为桃苏会更喜欢另一位那样的风格,毕竟如此绝色,桃苏不可能错过,看来他对桃苏的口味还是预估错了。

虽说有些可惜,可如果桃苏喜欢文涧儿,行流云是暂时没胆子去招惹了,不过不是还有另一位吗……

“另一位”的云尘折了一段柳枝,正无聊的揪着上面的叶子,丝毫不清楚有人在对她想入非非。

三师兄卿舟先行离去,不知道是去禀报宗主,还是回去炼药。

坞澋锁了行流云的灵力,让他暂时不能使用任何法力,这可把行流云气个半死,明明实力都差不多,坞澋竟能直接锁住他的灵力,这不相当于明面上打他脸吗!

内心里气的跳脚,明面上也只敢哼唧几句,毕竟不是自家地盘,不好发作,他还没忘记,合欢宗内还有那个老妖怪的存在,那可是他父亲都忌惮的人。

不管这行流云最后是如何的改过自新,但现在,云尘只看见了一个混不吝的货色正盯着寒潭里的文涧儿看,那眼神当真是让人作呕。

坞澋大概也烦的很,将人踹背了过去,顺势定住了他,这下子行流云不仅是使不得法力,连动都动不得。

寒潭的效用只顶的住一会儿,文涧儿又起了难受劲。

只是她再如何难受,另外四位师兄似乎都只是站在一旁,不看寒潭那处。

桃苏现在不盯着行流云了,瞥了一眼正在折腾柳枝的云尘,那一刻,笑意浓郁了些,随后就淡下。

等三师兄卿舟回来,其他几位都看向了他。

“他如何说?”音饲率先问道。

卿舟摇摇头。

云尘看的是云里雾里,他们口中的“他”莫非指的是合欢宗宗主吗?

这个摇头的意思又是什么?

看不懂的好像只有云尘,而行流云是看不到。

“寒潭的作用怕是不大了,用别的药只能暂时抵制,且最多用一次。”卿舟如是说道。

轻咳声传来,音饲那方回应道:“既如此,那只能靠六师妹自己撑过去了。”

此后无论文涧儿如何意识模糊的喊他们名字求救,他们都视若无睹,没有干什么,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行流云,都被定住了,还有奇怪的反应。

没人说要云尘走,云尘只能继续呆着,看着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文涧儿,倘若今日中暗算的是自己,她应该会选择硬挺过去,不过这种暗算还真是防不胜防。

连行流云这样的货色都能在不经意间暗算了文涧儿,换作是合欢宗这几位,只怕会更厉害。

文涧儿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不过这里都是不知尴尬为何物的角色,完全能无视掉这些。

坞澋也瞧见了行流云的身体变化,一声冷笑,轻蔑至极。

行流云可没时间管他,这种美人就在旁边,他却动弹不得的情况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云尘“折腾”完手里这根柳条,又去“折腾”树上的,好端端一棵柳,硬是秃了一小片,主要就那一片没叶子,其他都是葱郁的很,所以远了看,极为抢眼。

“你薅什么呢,薅的这么难看。”坞澋嫌弃的看着那棵柳树。

他这么一说,云尘才察觉过来,看着一地儿的柳叶,她心里倍感歉意,决定有时间来浇水补偿。

坞澋一边嫌弃她把柳树薅难看了,一边走了过去,扯了两截带叶子的柳条,一长一短,短的衔在嘴里,长的拈在手中,转了一下柳条,然后寻了个阴凉地儿靠着,他也不揪叶子,反正就是把柳条转来转去,玩了一会儿,心情竟然有些好。

不得不说,虽然坞澋在文涧儿面前是装模作样,但性格里确实带着几分孩子气。

云尘没被他的孩子气打动,而是对这棵柳树的歉意又加深了一重,如果不是她,这棵柳也不会受到“二次伤害”,瞧坞澋那扯的劲儿,那两截剩下的枝条都快朝另一个方向弯了……

天色变暗后,文涧儿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对着空气不知道在喊谁的名字,只隐隐约约听见一个“桃”的音……

无人在意这点,卿舟捞起寒潭中的文涧儿,给她喂了一颗丹药,估计就是之前所说的丹药。

喂了药之后也没见好,文涧儿又冷又热,冷不防一个怀抱过来,下意识扒着不放,只觉得这个怀抱或许可以解决她现在的问题。

文涧儿身上本就湿透,卿舟捞她的时候尽量避免了过多的触碰,原因无她,若是平常,他还能忍着,但湿哒哒的活人,他有些忍不了。

没有特殊原因,卿舟是不喜欢被活人触碰的,药人已经不属于活人范畴内,所以是无所谓。

文涧儿多次触碰他,虽让他不喜,但也没有太过反感,只是这次湿哒哒的,说什么也有些忍不了。

当推开的文涧儿再次想扒过来时,卿舟迅速起了身,离了那处儿。

不过衣领还是被沾湿了,卿舟看着被沾湿的地方,紧紧皱着眉,看样子是十分不高兴,转身便消失了踪影,看样子是回去更换衣裳了。

这一次,三师兄卿舟走后就再没回来。

……

合欢宗这几位虽然与那行流云算的上一路货色,不过相比较而言,这几位的克制力是有的,甚至超出普通的修炼者,面对动情的文涧儿都能视若无睹,看样子都是目的性很强的人。

而行流云一见便是没什么克制力的,只要想放纵就由着自己去放纵。

文涧儿来合欢宗这么长时间,虽然合欢宗主修的是宗门心法,但并不是没有别的修炼功法,她身为内门弟子,权限自然比外门弟子要多,体质虽然遭祸,但反过来看,这样的体质是很适合修炼的。

倘若她费点心思在修炼上,今日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暗算到,就算还是中招,也不至于立马就失了清醒。

看她这神色,怕是已经陷入幻象之中。

云尘自己是天资有限,即便再怎么勤奋,她最终能达到的终点可能只是别人的起点,所以前世的她,对文涧儿还是生了几分羡慕,有这样的好天资,只要好好修炼,强大之后,谁也动不得她。

偏偏文涧儿对修炼一事并不上心,一心扑在那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事上,即便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要相信对方。

前世的云尘对她多少还是有点怒其不争的心理。

如今,云尘不这么想,各人有各人的道,路是自己走的,像她,坚守自己的想法,前世不还是死的惨,而文涧儿,虽然一直被骗,没有在修炼上存过几分心思,但最终不也是和美结局。

所以,不管是不是因为任务,哪怕没有这个任务,这一次她也不打算干扰文涧儿的决定。

她能做的只有继续坚守自己的想法,哪怕结局已定,她也要试着改变自己的结局。

不过回到任务这事上来看,除了某些情节有变化,基本还是对上了相应的主角,似乎到这里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要没问题就是好事。

坞澋似乎也无聊了,解开了行流云的禁制,不过灵力还锁着,只是还他身体的自由。

一恢复自由,行流云还有些僵硬,明明是修炼之人,结果却跟个凡人一样,脚步虚的很。

真有点像凡间那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坞澋一贯高傲的很,这样的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后半夜,音饲也离开了,他咳出了血丝,寒潭这附近本就凉意重,他受不了也正常。

只剩下坞澋、桃苏、以玦,还有云尘和行流云几人。

行流云的修为虽与坞澋相当,但他几乎是吃丹药吃出来的,实力虚的很,这几个男人中,修为最次的还是与他相当的坞澋,可对方轻而易举就能锁住他的灵力,可见正面硬杠是不行的。

逃跑的计划落空,就只能等父亲那边收到消息来救自己。

文涧儿陷入了幻象之中,不过情况反而比之前要好一点,至少没出什么声音了,也没见她有什么难受的情况。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老老实实呆着,也只有行流云这厮色胆包天,意头一上来便不管不顾。

他朝着云尘那边走去,云尘正蹲坐在柳树旁,看着文涧儿的情况。

“合欢宗这等地方,明珠落在这只能落了尘。”

行流云装模作样来了这么一句。

云尘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你不会真以为那几位能真心待你吧,等他们厌倦了,好一点,你能留个尸骨,差了,那就是尸骨全无。”

云尘当然知道行流云说的是真的,她甚至比行流云知道的更清楚。

“你有如此容貌,可惜天资有限,留在这里,最多也只是他们一时的玩物,难道你想就这样承宠一时,最后被吸干修为,变成干尸一具吗?”

一会儿尸骨,一会儿干尸,行流云这话无非就是让云尘害怕,奈何云尘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行公子的意思是?”云尘语气带着些慵懒意味,倒不是她故意,呆了这么长时间,又无事可做,总归有些困倦。

偏这行流云听着像心脏被猫爪挠着痒,“跟着我,我可许你一个妾氏之位。”

修仙界一般都是一夫一妻,不过也有部分人是有妾氏。

行流云的妾氏不重要,重要的是行流云是逍遥宗宗主的儿子,这妾氏的位置可就带了几分分量,只是这等分量,云尘还看不上眼,她还没到这种自轻自贱的地步。

不过行流云可不这么想,云尘最多也就是个暂时受宠的宗门外门弟子,合欢宗外门弟子的地位低微的可怜,他宗门之子的妾氏之位可不比一个女宠的地位强!

行流云并没有一直专注云尘这边,他也在瞧其他几位的反应,见这么久,那边几位都毫无反应,那不正说明云尘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文涧儿那个可以之后在想别的招,眼前这个可以先搞到手。

云尘哪能不懂行流云的心思,好在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忌惮着旁边那几位,所以眼神和语气并没有像此前对文涧儿那样的下流。

只是云尘刚松了几分心思,那边行流云就向她伸手过来。

云尘哪能让他得逞,灵力附在光秃的断截柳条上,直接插穿了他伸过来的手掌。

行流云被锁了灵力,根本没有防御,一根柳条就轻松穿透了他的手心,向来被宠惯了他,何曾被自己看上的女人伤到过!

面对那些不顺从的女人,从来都是他来折磨对方,什么时候能逆过来,云尘这一下无疑是踩到他的线上!

“贱人!”

这么一下刺激,行流云竟然冲破了坞澋的禁制,恢复了灵力。

行流云实力再怎么虚,云尘也不是恢复了灵力的他的对手,虽然沉迷在色字一事上,但论起来,行流云的天资也不差,不然也不会有资格成为文涧儿的后宫一员。

两人离的近,行流云一恢复立刻就抓住了云尘的肩膀。

怒气之下的行流云,直接将脸凑近云尘,“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这等货色有什么好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