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天水的迟迟不开口，一直拖到了傍晚，在隔壁监听室的警员都吃了两轮盒饭，南影嗅了嗅监听室内盒饭的味道，悄悄看向了程显。
扯了扯程显的衣袖，眼巴巴看着他。
程显从张天水的身上收回自己眼神，看向南影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眼神似曾相识。等他给南影也叫了一份盒饭后，才会想起，这不就是当年在孤儿院里，南影索要鸡腿的惯用眼神吗。
“这个点吴美凤已经快要去上晚班了。”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半，林队嘴里叼着的烟屁股都快被他咬烂了，就是没能顺利点燃它，“去她工作的地方堵她。”
林队已经将自己今天没能顺利抽上的烟的怒气全部送给了吴美凤，他拿下嘴里的烟，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林队，现在垃圾要分类。”垃圾桶边上的警员接住了林队丢过来的香烟，“我考考你，香烟属于什么垃圾。”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垃圾，但是你马上就要变成有害垃圾了。”林队轻飘飘地瞥了警员一眼，幽幽说道。
警员嘿嘿一笑，压根没把林队警告的话放在心上。
派出的警员很快就打了电话回来汇报情况，他们没有在商场看到吴美凤，去店里询问的时候，店长说吴美凤昨天就已经请假了。
林队脸色一黑，带了人就直接往吴美凤家里赶过去，另外通知了商场那边的队员，看好商场，不能放过吴美凤。
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回家的时候，吴美凤还在家里，她让两个孩子去房间写作业，自己则是走进了厨房，握住了吴美凤的手。
“美凤，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别管我们，自己要紧。”老太太总归还是心软的人，她颤巍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存折给吴美凤，“这是我原本存下来想给媛媛上大学用的，你拿着。”
吴美凤刚刚得知后面院子里的人被抓，正准备离开，没料到婆婆就带孩子回来了，她看着手里的存折，愣了愣。
“你留着吧，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吴美凤语气微冷，把存折推了回去，她看向门口，整个人无端冷了好几分，“好好照顾瑶瑶和小军。”
老太太心里慌乱，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儿媳妇收拾了些东西后离开家，她站在走廊上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只感慨是冤孽。儿子半年前失踪就和没了一样，现在家里好不容易好过了一些，儿媳妇又出事了，这一家子，她一个老太婆可怎么撑下去。
张媛媛从屋里出来，她听见了奶奶和妈妈之间的交谈，沉默了片刻，只是扶住了奶奶送她进屋休息。她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自己说话的好时间，等到一切过去了，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吴美凤离开后一个小时，林队就带着人过来了，他脾气烦躁地敲了敲门，张媛媛打开门，看见外面的一群警察，心里不由更加紧张了。
妈妈一定犯事了！
即便再早熟，张媛媛到底还是一个高中生，面对一群警察也会心生胆怯。
“有事吗？你们不是刚刚找过我们码？”张媛媛紧紧握住了门把手，指关节泛白，硬是没有让开一条缝隙。
“你母亲吴美凤女士呢。”林队啧了一声，整个人显得更加暴躁了。
张媛媛轻轻摇头：“不知道，我们回来就没有看见妈妈了。”
“知道她经常去哪些地方吗？”林队追问道。
房间里的张媛媛依旧摇头，只是说了一个菜市场外就没有再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了。林队盯着张媛媛看了很久，最后转身带着一群警员离开了。
下了楼后，林队左侧的警员开口了：“林队，她在说谎。”
“我看不出来吗？难道你的脑子出了垃圾分类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林队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大步流星往外走，“陈耀光，给你半个小时，调出附近监控看一下吴美凤的下落。”
“是，林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会垃圾分类，吴耀光立刻接下了任务。
他看着林队，半天没有离开。
林队走到警车旁，打开车门：“还不快去？”
“那个，林队，警车？”吴耀光嘿嘿一笑，伸手想要向他拿钥匙。
冷笑一声，林队坐进了驾驶座：“自己走回去，或是打车回去，车费不报销。”
“林队？你怎么能不报销车费！太小气了吧。”吴耀光两步跑到了车旁，扒拉着车窗可怜巴巴地看着车内的林队。
“办事不力还想要报销车费？自己走回去吧。”林队毫不留情地升上了车窗，只留给了吴耀光一个汽车尾气。
委屈巴巴的吴耀光站在原地看着林队驾车离开，边上的同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纷纷安慰他。
“李哥，李哥哥~你搭我一程吧！”吴耀光看见另外一辆警察，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眼巴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驾驶座上的警员摘下了刚刚戴上的墨镜：“叫爸爸。”
“滚！别得寸进尺。”吴耀光瞪了面前这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家伙，转而去开后座的门。
“小吴同志，我们是要去另外一个案发现场的，和警局反方向，你还是自己走回去吧。”李原锁上了后排车的门，“回头哥哥请你喝快乐水。”
再次被拒绝搭乘的吴耀光只能迈着双腿往警局走。
“这个时候林队过去，人影都抓不住。”林队离开后，程显拎着南影就离开了警局，启动了汽车，盯着南影系上安全带，“先送你回去。”
“那些警员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南影看了一眼警局，早上是林队派过去保护她的那些警员带她过来的。
“主犯在警局，从犯在逃，没人有那个心情去云家找你。”程显脚踩油门，不管出来找他们的警员，直接开除了警局。
南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有再去思考这些问题。
“那个小丫头挺有意思。”孙教授和谢忱是后脚出来的，两人都看见了程显开走的车，孙教授笑道。
谢忱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