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殿内众阿哥的表情不一,随后便是热闹的附和声。
“我刚才还在想,二哥没来可亏了,今日这道八宝鸭做的委实不错。”
“还好汗阿玛想的周全。”
其他阿哥们如何想不得知,只是大阿哥脸上的笑却有些挂不住了,康熙垂了眼帘,装作未看到,心中如吃了黄连,苦的无法言说。
康熙看着下首的十阿哥,无心吃饭,叹息一声道:“胤俄,最近功课可有落下。”
十阿哥已年过十六,早已过了过问功课的年岁,一时之间,众人猜不透康熙的心思。
十阿哥有些怔楞,抬头回到:“汗阿玛,儿臣功课......”
踌躇半天不知如何回答,他明年开春就搬入宫外府邸了,有段时日未去过上书房,功课......哪里还有功课。
康熙冷哼一声,眼神不测:“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朕若不能在殿试上看到你......”
话里的威胁分外明显。
十阿哥傻眼,急到:“汗阿玛,儿臣是阿哥,如何去科考?”
康熙:“你只需好好准备,其他的,到时朕自会安排,保证让你,公平公正。”
十阿哥手掌按在桌面,身子前倾,眉宇间急色明显:“汗阿玛,为何只有我去科考?”
他问康熙为何,康熙也想问他为何,为何你是个人尽皆知的草包阿哥,丢人,这次让他考个成绩出来,无论后事如何,总不会还顶着个草包的名头。
想他康熙的儿子,居然落得草包二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此时也不想过多的搭理他,冷冷道:“因为我是你汗阿玛,这个理由够吗?”
若是别的理由,十阿哥还敢辩一辩,但康熙如此不讲理,十阿哥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颓丧的回了一声是。
康熙:“过两日,你与弘晳一起,在乾清宫做功课,朕会每日督促检查。”
十阿哥差点没一屁股摔下去,这叫什么事,那可是五岁的孩子,抬头想辩解,看到康熙阴沉下来的脸色,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底下的其他阿哥皆不自觉的低下头,唯恐康熙也让他们去考科举了,倒也不是怕,只是万一没考上,那可真是丢人透顶了。
虽然他们也想来乾清宫,但与弘晳一起,那便算了,丢人。
目光错过十阿哥,康熙的脸色有了舒缓,其他阿哥顺势说些喜乐的事情,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天未黑,太子就回了毓庆宫,秋暖带着食盒往那边去,月英跟在一旁,路上忍不住想着,不知康熙此举是因为父爱,还算因为权衡。
与众阿哥共同用膳,唯独少了太子,那肯定是不合适的,说不定别人就多想了,但他吃了几口想到太子喜欢,让她记下送过来,这就说明对太子依旧喜欢,今日只是凑巧了。
到了毓庆宫,太子亲自出来接过食盒,脸上带着笑,看的出来,对于今天少了他,并无一丝不满,并且对于康熙的挂心是开心的。
他身边的侍从态度和善的掏出几粒金瓜子递过来。
这与上次侧妃的送礼不同,秋暖伸手接过谢了恩,在康熙跟前就是好,原主在御膳房呆了几年,也没存下来多少银子,这替皇上办了一趟差,就有几粒金瓜子做跑腿费。
回去的路上,把几粒金瓜子一分为二,一份装自己口袋,一份塞到月英手里。
月英抬头诧异的望向她:“你为何给我这个?”
秋暖脚步轻快:“刚太子赏我们的跑腿费,你一半我一半,快装起来。”
月英看着月光下的金瓜子,听话的收了起来,走了几步才说:“你是领差事的人,主子的打赏可以不用分我。”
秋暖从小就没缺过钱,那日子过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此时高兴也不是因为金瓜子的价值,就是觉得还挺好玩的。
回头看到沉默的月英,挽着她的胳膊道:“见者有份。”
“月英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
“那还有四年你就可以出宫了,你家在哪里?”
家吗?月英嘴角扯了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
聊到别人的伤心事,秋暖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月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那你到时候会出宫吗?还是选择一直留在宫里。”
月英眼神在秋暖的身上打了个转,出宫还是留宫,这个由不得自己,就看皇上怎么安排了。
模糊回答道:“这个还不一定,还有四年的时间呢!”
天上白云簇簇,秋暖抬头笑道:“我是一定会出宫的,如果到时候你决定出宫了,安定在了什么地方可以给我来个信,我到时候去跟你做邻居。”
月英转头看她:“你不喜欢在宫里吗?”
秋暖看着她,眼若繁星,闪着亮光:“如果有可能,我想去繁花似锦的江南,坐在茶楼听听小曲,想骑着骏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想自由自在的呼吸。”
当然了,她最想的还是回到现代去,如果不能回去,她也不想在皇宫待着。
月英点点头没有多说,她的未来在皇上手中,秋暖的未来更不会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秋暖突然觉得自己除了存钱,还应该学门手艺,这样更保险一些。
学什么呢?如果在御膳房,可以找机会偷偷师来着。
转头问:“月英,你会刺绣吗?”
月英只会拿剑,不会拿绣花针:“我不会。”
秋暖不死心道:“难的不会,简单的呢?绣荷包之类的?”
月英:“不会。”
秋暖:......好吧!学手艺的念头刚升起,就被摁灭了。
月已高升,烛火摇曳拉出长影,康熙的奏折批完,今日之事也摆在了案头,他斜了身子,伸手拿起一一翻开。
想去江南?可以。
想去草原?可以。
自由自在的呼吸?这个就算了。
不过这也让康熙想到了以后,这丫头已年过十五,是到时留她在宫里,还是放她出宫嫁人?
听她的话像是对皇宫很排斥,要是二十五岁不让她出宫去,就这个脾性,估计会觉得人生无望。
若放她出宫嫁人,这个康熙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他没禁着秋暖是因为她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若嫁入别人家,这可就世事难料了,他不相信秋暖能对夫家守住这个秘密,当她在这里有夫有子,平淡的心思总是会变的。
秋暖就算是真的嫁人,也要能确保控制的住才可以。
闭上眼,两个人选浮现于眼前,一个是太子,一个十阿哥。
康熙捏了捏眉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胤俄的草包阿哥的名头,也落在了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胤俄还未开府,钮祜禄氏已不在,开春后内务府挑选奴才,自己让梁九功盯着安排,也不会显得突兀。
至于进了府,在后院一角呆着,只要里面全是自己的人,酒不酒的也能控制的住,更何况秋暖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无人逼她,更不会主动去饮酒。
亦或是嫁给太子,秋暖有后世之才,有她守在身旁,日后继了位行为出格,也可提醒一二。
她在大清无族人,就算日后起了争权夺利的心思,那也是他爱新觉罗的子孙。
为了这份血脉,她也要为了大清鞠躬尽瘁。
只是终归是怕皇家争斗,想了想,还是胤俄更适合些。
把手中的纸张叠好,递与一旁的梁九功,看了一眼秋暖道:“朕今日见你与十阿哥甚是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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