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奶狗以令公猫
“殿下,不好了,朵朵小主它……”
宫人闯进书房,正好撞见福公公拿着风筝前来找黎绍元,连忙俯身行礼。
黎绍元正准备伸手接过漂亮的橘猫版风筝,听到宫人的话,紧张的起身问道:“朵朵怎么了?”
宫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答:“朵朵小主它,它挠坏了院子里的腊梅树,此时正伤心的哭呢。”
福公公皱眉:“猫儿怎么会哭?”
宫人回道:“真的,哭的可惨了,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往下掉,秀云已经哄了许久也不见好,吴御厨拿来小主子最喜欢的烤羊排也没让朵朵小主开心起来,奴才们实在没法了,只能前来禀告殿下。”
黎绍元扔了风筝,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将福公公与他的风筝抛弃在书房里。
院子里,腊梅树前围着许多的宫人,正蹲下来手里拿着各种小玩具在哄着一只伤心的橘猫,橘猫坐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将自己哭成两百斤的胖子,泪珠子黄豆粒那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胸前的长毛都打湿了,在她的爪爪前面,有一条死掉的胖虫子,而那颗茂盛的腊梅树,此时半颗树身被扒开树皮,里面的树肉也被生生挖去一半,满地的树屑,惨不忍睹。
江雯雯哭的不能自已:对不起,对不起,她太专注抓虫了,她对不起腊梅QAQ。
被生剖的腊梅:想骂猫,可我是颗树,我他妈的没有嘴!
秀云焦急擦着橘猫的眼泪:“好朵朵,是爪爪痛,还是牙牙痛?别哭了,可心疼死我了。是这颗树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它,坏树,坏树。”
腊梅:……(ー_ー)
江雯雯摁住秀云的手:别打它,是我的错,我有罪。
哭了多时的橘猫终于动了,她走到腊梅树旁边,悲伤的抱住了被自己严重挠伤的树干,呜咽地叫着:“喵呜呜QAQ。”腊梅,你要挺住,你千万不能死啊。
腊梅无风摇曳着枝丫:滚开,老子修的人伦道,听不懂你个喵语。
黎绍元赶来的时候,江雯雯正哭的伤心,发出好大的声音,悲切又彷徨、无助又可怜,一下子就击中了黎绍元的心,自从朵朵来到他身边,他还从来没见过它哭的这么伤心过。
黎绍元难受的跑过来,秀云等人赶忙让开道路,他跑到树跟前,将挂在树上哭得打嗝的橘猫抱在怀里,焦急的问:“朵朵你怎么了?哪里痛?”
他看着被扒开的腊梅,再看抱着腊梅哭傻了的爱猫,突然心有灵犀地问:“是腊梅树受伤了你才哭的吗?”
江雯雯扭头看着崽崽儿,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呜呜呜,还是崽崽儿懂她。
黎绍元点点头,抱着橘猫回头吩咐道:“快叫司苑过来,赶紧治疗这颗腊梅,我要让它活着。”
很快有人将掌管园苑种植的司苑君叫来,司苑君赶紧上前检查皮开肉绽的腊梅树,经过仔细查看,司苑君松了口气,对黎绍元回道:“殿下,经下官诊断,腊梅虽伤口过深,但没伤到筋骨,树脉尚有一半完好无损,树植顽强,断树尚能焕发新芽,只是缺了口子,对树体并无大碍,只是以后这颗腊梅树要留下这道疤了。”
黎绍元高兴的对怀中橘猫说:“听到了吗朵朵,腊梅树还活得好好的,你别哭了,开心开心。”
江雯雯:呜呜呜太好了。
腊梅要气疯了,英俊潇洒的我以后就他喵要在身上留一道大疤,开心?橘猫你不配!
一夜之间,腊梅百花凋零,连枝丫上冒出的绿尖尖都打了卷,仿佛在为丑陋的自己黯然伤神,而橘猫并不嫌弃它的丑陋,第二天一早,就爬上了它的枝头。
一只橘猫压枯枝,配着天边灿烂的太阳,有种别样的生机。
腊梅:……吐树汁。
橘猫拍着伤痕累累的树干,“喵喵~~喵喵喵!”腊梅,以后你再长虫子,我保证不会再沉迷狩猎的兴奋中,我会在春天里守护住你。
腊梅要是听得懂猫语,一定咬牙切齿的感谢她。
今天尚服局派了人来给崽崽儿量身,春节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此时尚服局开始为春宴做礼服准备,崽崽儿的新衣也要做起。
大泱的春节时分,已是春花初开的季节,冬雪融化,冰封解冻,人工湖上的冰面已经比以前薄了很多,能够看到冰层下的游鱼嬉戏,现在没有猫敢在上面走了。
江雯雯坐在屋里,喜滋滋地看着崽崽儿量着尺寸,尚服局的人还拿来衣服的款式,细心为崽崽儿讲解,让崽崽儿选择他喜欢的样式。
还挺贴心的。
崽崽儿选好了款式,对尚服局的人说:“衣服上的蟒绣给我改成朵朵的样子,我要穿绣着朵朵图案的衣服,朵朵比蟒好看多了。”
江雯雯差点没滚到地上去,尚服局的人也吓坏了,颤抖着声音说:“二殿下不可,蟒袍乃是皇嗣的象征,不能改动,若是改成猫,奴才会被杀头的,求殿下怜悯奴才。”
崽崽儿不开心的皱眉,不满道:“去年你们说不行,今年还说不行,我年年生辰许愿没一次成功的,哼,说什么许愿都会实现,都是骗人的。”
尚服局派来的人不亏有着丰富地服侍皇亲国戚的经验,见崽崽儿生气,急中生智道:“殿下,虽然蟒绣不能改,但是可以在布料上绣上朵朵小主的爪爪暗纹,如此一来,既符合了规矩,又能让朵朵小主的爪印伴随着殿下。”
崽崽儿眼睛一亮:“这个注意好,准了。”
“谢殿下。”尚服局的人擦了擦虚汗,呼出一口气。
于是一件有着猫爪暗纹的蟒袍就这么问世了,他们临走时,还摁了江雯雯一个红泥脚印带走了。
春节的气息越来越近,宫中也忙碌起来。
制作礼服赶工的、排练歌舞戏台的、还有祭天地祭祖宗,忙碌的不可开交。
江雯雯在宫中如此繁忙之时,还要被抓去瑶华宫训练。她已经习惯,这段时间也有意识地训练抵抗木天蓼的味道,并有了初步的效果。
她发现木天蓼并不是让她针对崽崽儿攻击,而是在她被味道挑起兴奋时,木天蓼的草叶味道会指引她攻击什么人,如果她在此之前,将目标锁定在另一个人身上,用强大的意志力暗示自己,那么就有可能抵挡住木天蓼草叶的指引,而顺从自己的本意进行攻击。
她在小黑屋里,有意识地训练自己这种行为,当老嬷嬷让她攻击眼睛的时候,她强迫自己注意力放在嘴巴上,几天下来,效果显著,虽然这会让她遭到老嬷嬷的毒打,但是成果还是欢喜的。
老嬷嬷不愧是虐猫高手,让你疼的死去活来,身上却留不下一点伤疤。她会掐着你的骨缝,摁你身上最疼的穴位;用烟草刺激你的脑袋,让你头疼欲裂;将你摁在水缸里,体会窒息的绝望。
只要不听话,她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江雯雯的举动要足够小心,才能躲过老嬷嬷的眼皮,也幸亏她是一只猫,而老嬷嬷显然不会想到这只猫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类这么诡异的事情。
计划很顺利,她无法阻止姚华妃的计谋,只能将计就计。
这天离开姚华殿的时候,江雯雯并没有回到武德殿,而是绕到西宫深处,找到一只曾经的手下败将。
那只在上朝的通天道上,被她压成重伤的公猫。
尚服局设在西宫南角的一处宫园里,因局中都是女子,所以并没设在外宫,江雯雯对西宫不熟,所以要找一只引路猫。
这时被她血虐过的公猫就是最好的猫选。
毕竟也算老相识了。
她凭着气味儿摸到了公猫所在的宫殿,在墙根巡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狗洞钻了进去。
宫中为什么有这么多狗洞?
前文提到西宫多狗党,西宫的狗洞可比东宫多多了,随便找就能找到四五个,这些狗洞选址隐蔽,又多是犄角旮旯,洞口小的连小孩子都钻不进去,所以也就不值得修缮,留着还能让狗宠们钻来钻去窜窜门子。
于是江雯雯钻进院子的时候,迎面撞上一只雪白的小狮子狗,便一点也不意外了。
这只小狮子狗还是个兜兜齿,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江雯雯仔细打量了两眼,与自己首饰盒里的对比一番,便不屑的扭过头。
崽崽儿给她的更大更圆,光泽更水润,一闻便知是海珠,而狗脖子上的,不过是淡水珠罢了。
此时的江雯雯,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虚荣心极度膨胀。
她是嫌弃那些宝石珍珠带在身上太累赘,否则带出来能闪瞎对面的狗眼。
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并没有引起江雯雯的注意,情绪那么地自然,仿佛她与生俱来的一般。
小狮子狗面对陌生的猫咪摆出进攻的架势,汪汪汪地叫起来,脖子上的珍珠串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江雯雯伸出爪一把勾住小狗的项链,将狗狗提到自己眼前。
小狮子狗的叫声瞬间萎了,慌张地不敢与比自己还要大的橘猫对视。
┭┮﹏┭┮这只猫猫的爪爪好锋利,它怕怕。
小狮子狗呜咽的叫声引来屋子里的公猫,它怒气冲冲跑出来要为自家狗崽子伸张正义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竟然是差点将自己压死的橘猫,飞奔的四条腿瞬间打结,翻滚着滑跪在江雯雯身前。
小狮子狗:“Σ(⊙▽⊙”
江雯雯:“⊙⊙!”
江雯雯:不必行此大礼。
公猫捂住眼睛,没脸爬起来了。
“喵喵喵!”你到底来干什么!
公猫恼羞成怒的大吼着。
江雯雯:“额……喵?”来找你?
公猫艰难的爬起来,臭着脸问:“喵喵?”找我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交-配的。
江雯雯一爪子踢过去:臭不要脸,我还看不上你呢。
她拽过小奶狗,龇牙威胁道:“喵喵喵,喵!”带我去人类做衣服的地方,不听话我就压倒这只小奶狗。
公猫想起自己猫生最凄惨的瞬间,惊恐地瞪着她,难以置信道:“喵呜!?”它还是个幼崽,你放开它。
江雯雯邪恶地搂过吓傻的小狗崽:“喵。”想救它,就乖乖听话。
小狗崽在她怀里吓得浑身发抖,呜呜咽咽地抽噎起来。
公猫看江雯雯的眼神,简直要把“你、是、野、兽”四个大字拍在她脸上。
在家养宠物眼中,野兽是最凶恶、最残忍的动物,简直没有猫性!
东宫的猫都是野兽!!
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