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道:“师父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天累坏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安心地修养身子。我现在去端药,很快就回来。”
栩栩望着马若离开,知道他是安慰自己。
有人推门而入,是满眼泪水的瑞柳。
瑞柳恨恨地道:“夏大夫伤口尚未愈合,你怎么可以让他抱你,你知不知道,夏大夫因为抱你,伤口又裂开了!这也就罢了,你还要受了那么重的伤的夏大夫,没日没夜地兼程照顾你,甚至为你做吃的,你可真会享受。你是不为了报复师父拿你的血给别人治病?若是你觉得拿自己的血做药,对自己太不公平,就直接拒绝好了,何必要做出把这件事告诉外人,来毁天齐医馆的名声,又何必,如此折磨夏大夫!你该是多么恶毒!”
瑞柳说完,再度摔门而出。
栩栩则犹遭五雷轰顶,被瑞柳的话劈得外焦里嫩。
马若为栩栩送来药时,栩栩正坐在桌前,扶笔写字。
“你怎么又下床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么?”马若生气道。
栩栩将方才写完的药方交到了马若的手上,“这是一个主治积劳成疾的药方,我娘以前经常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我爹喝,很管用。并且,它好像除了医治劳疾,还有治疗其他伤病的药效。”
怕马若不信她一个不懂医术的女子,栩栩慌忙又道:“我爹曾经患有腿疾,连皇宫太医都医治不好,吃了这药之后,不出半月,便全好了。娘说这是一个曾救过她和我的恩师送给她的药方,那位恩师交代娘,这个药方太奇太险,只要多加任何一味稍微具有毒性的药材,就可以炼制世上不曾出现过的奇毒,毒性远比世上任何一味毒.药都强烈可怕。所以,恩师一再交付娘不得把这个药方交给外人,否则,外人的利欲熏心会把这救人的药做成杀人的武器,除非遇到了心地绝对纯正的人。”
见马若脸上震惊的神色,栩栩淡淡一笑,“我相信夏大夫,相信天齐医馆,也相信马若师兄。可以请您为师父抓这些药材么?然后,由我亲手熬制,以防出差错。我以前经常看母亲熬药。而且抓了药材后,劳烦马若师兄将这药方摧毁,并且将药方忘光。”
马若点头答应,叫她好好休息后,拿着药方出去。
马若看着栩栩给的药方上的药,因觉得依自己这十多年的从医经验,也看不出个凶险厉害,所以一时之间不敢贸然抓药,本想等夏大夫醒了之后,向师父请教是否按照栩栩给的药方抓药,可夏大夫虽然吃了大喜兄弟准备的药,仍一直昏睡不醒,急坏了所有人,亦急坏了他。
想着栩栩还一直等他抓的药方熬药,马若只得先把药抓给她,做个交代。
栩栩一直等到天黑,方拿到了药材。马若这么迟送来,她知道师兄是在怀疑她,问马若要来了自己的药方,并将药方放到烛火上烧毁后,便用着马若拿来的火炉药罐,开始在屋中连夜熬药。
药熬了一个晚上。
天微亮时,栩栩看了看旁边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马若,端着刚刚熬好的药,独自来到了夏大夫的房间。
夏大夫的床边,瑞柳正坐在那里,半个身子伏在床上睡着,双手紧紧握着夏大夫的手。
栩栩悄悄唤了瑞柳两声。
瑞柳迷迷糊糊地醒来,没有看栩栩一眼,习惯性地便接过药,喂予夏大夫的口中。待察觉到送药的人是栩栩时,她吓了一跳,将喂了一半的药扔到了地上。
药碗碎地的声音惊动屋外看门睡着的人。
不一会,四个夏大夫的弟子跑了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瑞柳见人多,方定了神,弱弱地泣道:“我不知道是她送的药来,就把药喂给了夏大夫,也不知道药里有没有毒……”
众人一片恐慌,“不……不会吧?”
“没有毒的,没有毒的。”栩栩见误会大了,连忙解释,“你们可以拿银针验……”
果真有个人拿出了银针,沾了地上洒落的药水,见银针没有变色,笑道:“没有毒,瑞柳姑娘过虑了。”
马若从屋外跑了进来,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怒道:“瑞柳姑娘,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过分了。你可知,这些药是栩栩用了一夜的时间为师父煎熬的,你竟然……”
栩栩摇按下了马若指向瑞柳的手,微笑道:“没事的,师父他已经吃进了一些。”道完,摇摇晃晃地离开。
身后,传来了惊呼:“师父醒了,快看,师父醒了。”
有人道:“多亏了瑞柳姑娘没日没夜地照顾师父。”
还有瑞柳的泣诉:“夏大夫,您终于醒了,可是吓着我了。”
夏大夫看了看面前的一群人,神色可怕地问道:“方才的药,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