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宁琢磨了一个晚上,想寻一个能解决骆菲菲不想回卓府这一难题的好办法,思来想去后,唯一的方法还?是只能把她绑去卓府。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跟丫头缓和到这样一个地步,好不容易伏低做小地在她心里建立起了一丝信任,眼看着都要分崩瓦解。这样一个问题悬而未决,离宁睡得十分不安稳。
清晨,天光未亮时?,那纷乱复杂的思绪将他从睡眠中拖拽出?来,睁开眼的时?候,一想起那道难题,眉头便攒成了疙瘩。
睡意?全无之?下,离宁决定跳进永安溪的溪水中,把头脑中那化解不开的一团浑浊好好地清洗一下。
于是,他披上外衫,出?了洞穴,沿着溪水向?上游的方向?走去。
寻到了一处溪水清浅,十分隐蔽的溪湾处,站在溪岸上,望着汩汩流淌着的永安溪,清澈见底的溪水似有能让人清心安神?的魔力,岸上的男人蠢蠢欲动。
此刻,胸中的躁郁似乎已经渗透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急需与这能令人冷静下来地清凉溪水进行一次亲密接触,于是索性脱了个精.光,随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清冽的溪水之?中。
离宁泡在溪水里的时?候,心中仍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骆菲菲那个傻丫头,殊不知丫头正在一旁“偷窥”。
一声响动让他警觉地发现了岩石上的敌情,于是探手从水中捡起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掷向?敌人......
骆菲菲被击中后,头朝下地直直摔进溪水中,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后,总算是把头和脚调换了下位置,正欲意?在溪水中站稳,可水中的卵石都附着一层青苔,异常滑腻。
一脚踩下去后,不仅没?有站稳,整个身子向?后仰,差点又躺进了水中,在水中如何也站不稳脚的人儿,被溪水带着就往下游漂去。
丫头的两只手一边扑打,一边四处乱抓,希望能抓住个水草什么的固定之?物,不被溪水冲走。
然而四周没?有一样可用之?物,能抓的只有流动的溪水,眼看着女子的身体被水流带着向?下游漂出?了一段距离。
她继续一边扑腾,一边在水里起起伏伏,一张脸一会儿冒出?水面之?上,一会儿又隐没?于水面之?下。绝望中,扑打着的双手似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一个人伸过来的一只手。
骆菲菲别无选择地抓住了那只手,借着那只手的力,总算能在溪水中站稳了身子,其实?溪水并不深,将将没?在她的胸口处。
丫头立定后,看清了伸手之?人正是那个胡子大叔,那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已游至她近前,赤.裸的上半身出?水芙蓉般露于水面之?上,骨肉匀停的肌理上挂满了水珠,梨花带雨地站在她面前。
此时?,二人面对面地立于溪水之?中,局面有些尴尬,一个一身的衣裳湿透,一个一身的皮肤湿漉。
骆菲菲看着面前的湿.身.诱.惑,想到自?己刚才无意?中偷窥了一眼的乍泄春光,立刻伸手捂住了眼睛,同时?冲着离宁大叫道:“宁大叔,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刚才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离宁发现被自?己击中后,从山石上掉入水中的人竟然是骆菲菲,他若是再不出?手,这丫头就要在水里扑腾到永安溪的下游去了,于是快速游至近前助她一臂之?力。
听到丫头这样喊话?,想到自?己目前身无一物的状况,顿时?也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问道:“菲,菲菲姑娘,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骆菲菲继续捂着眼睛,亦是尴尬地支支吾吾:“我,我就是不小心逛到这里来的。宁,宁大叔,你这么早起来洗澡啊?”
离宁听她这样没?话?找话?地询问,也想快点结束掉这样的尬聊,于是说道:“菲菲姑娘,你赶紧上岸吧!你向?溪水上游的方向?走一段路,很快便能看见一处浅滩,那里很容易上岸。你上了岸后寻一处地方等我,我会在你之?后上岸。”
丫头闻言,捂着眼点了点头,但却未有所动,仍旧僵立在离宁面前。
男人发现女子脚步分毫未动,像个插在河床上的竹竿一样伫立在原地,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正要张口询问,当视线掠过骆菲菲那捂着眼睛的一双手时?,发现她一只手的手指间隙竟然越开越大,最后那道间隙裂成了很大的一条缝。
丫头一只乌黑的眼珠闪着贼溜溜的光,透过那个手指缝隙,正精光闪闪地偷.窥着自?己,而且她盯着的好像是自?己的胸部。
离宁被那只眼看得发毛,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胸前,当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大姑娘,胸前也没?什么旖旎春光可看时?,便疑惑不解地松开了手。
骆菲菲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离宁动作上的变化,继续专心致志地用那指缝中的一只眼盯着他的胸前。不经意?间,被手捂着的那张脸竟然得寸进尺地向?男人的胸部靠近了一步,几乎就快贴了上来。
离宁略微低头看了下,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在看自?己胸前挂的那块玉佩。
“宁大叔,你这块玉佩跟我以?前的那块好像啊!你这玉是从哪里来的?”
丫头是个肉眼凡身,不像离宁那样,能一眼就识别出?这块玉上的灵性,而只是能感觉到这块玉跟自?己的那块玉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但又不能完全肯定这就是自?己的那一块。
离宁当然不能告诉她,是手下的弟兄从别人家?里顺出?来的。因为这样的锁形玉佩在民?间并不罕见,很多人家?都会给小孩子佩戴长命锁,有玉制的,金制的,银制的,各种质地的,所以?对骆菲菲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在意?。
于是离宁就随便搪塞了一句:“噢,这块玉吗?是父母留给我的。”
骆菲菲点了点头,但还?是对那块玉充满了疑惑,视线缠绕在那块玉上,像有些不舍移开。
离宁见她对这块玉似是情有独钟,一个凡身竟能识出?这玉的不凡,看来这真的是很有灵性的一块宝玉。随即脑筋抽动了一下,冒出?了些小心思,想看看能否拿它来做做文章,比如作为诱饵来劝她回卓府什么的,但这块玉亦是自?己的不舍之?物,于是便忍住了这样的念头。
思忖的同时?,男人的手指不经意?地在那玉身上摩挲了两下,那玉刚被溪水溅湿,摸上去时?,质感细腻光滑,如少女娇嫩的肌肤。
丫头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挪开,继续用手捂着眼睛,在水中迈着步子,最终按照离宁说的方法上了岸。
离宁在她之?后上岸,上岸后,迅雷不及掩耳地穿上他脱在岸边的一身破衣烂衫。
寻到骆菲菲时?,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正在拧着衣服上和头发上的水。
男人朝女子身上扫了一眼,浸湿的衣衫紧贴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形,目光驻足中,似是晃了一下神?,随即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朝她身上多看。
丫头拧完水后,离宁便让她跟在自?己身后下山,二人先回山洞去。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好在是初夏的天气,虽然凉风习习,但并没?有多少寒意?,没?用多长时?间,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回了山洞,回到洞中时?,鲁正元并不在山洞里。
几日前,骆菲菲被这两个男人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亦是湿漉漉的,等她醒来后,离宁便让她临时?换上了一件他的粗布衣服过渡一下,等那丫头自?己的衣服烤干后,又换了回去。
这一回又如法炮制了一遍,丫头在附洞中换上了离宁的一件宽大破旧的男人装。但她自?己的那身衣装仍旧湿漉漉的,一时?半会儿还?干不了。
离宁看她那纤细的身形上套了一件宽大破旧的男人衣衫,头发湿漉漉地垂在一侧肩头,白净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的苹果?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又“我见犹怜”地多看了一眼。
心思搅动中,忽然对丫头开了口:“菲菲姑娘,要不大叔带你到山下的集市上逛一逛,给你买身女孩子家?的衣服,顺便再买些桂花糖,如何?”
骆菲菲一听说要给她买桂花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随口又问了一句:“大叔,你有钱吗?”
在丫头心目中,离宁已经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鬼。
离宁听她这样问,心中暗自?偷笑,装出?一脸的诚恳:“菲菲姑娘,大叔虽然穷,积蓄还?是有一点的,倾家?荡产也要帮姑娘买了吃穿用度的东西?。”
丫头似是被他的这番话?感动到了,亦是至诚地回道:“大叔,你真是个好人,这些钱算我先借你的,等我有了钱就加倍还?你。”
离宁看这丫头虽然是个傻子,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于是便借机把他的诉求说了出?来:“姑娘,钱就不必还?了。大叔我一直没?什么营生,以?前就靠打短工挣点钱,一心想去个大户人家?谋个稳定的差事。我一身的力气,家?丁、花匠、马夫什么都能做。若是小姐以?后能回兵部尚仙的府邸,一定要帮大叔引荐一下啊!”
丫头听他这样说,赶紧回道:“大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定会想办法帮大叔寻个稳定的营生。”
骆菲菲穿着一身破旧的男人衣衫,跟着离宁去了山下的集市。
离宁一身的粗布旧衣,看着还?只是个穷困潦倒的中年男人,但骆菲菲穿上这样一身衣服,完全的不合体,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了一身别人的衣衫穿上了身,只要能摆脱衣不蔽体,管他是男装还?是女装,这样穿衣服的人更像是个叫花子。
二人进了山脚下的集市,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傻丫头,走到哪里都新鲜不已,到处东瞧瞧、西?看看。
骆菲菲这个“小叫花子”,似是也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眼光和驻足。
离宁给丫头买了一包桂花糖,让她在摊点处稍等片刻,说他先去找一下卖衣装的铺子,一会儿就回来,于是便走开了。
等待中,骆菲菲开心地剥开了一颗桂花糖的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贪婪地品尝。
正意?犹未尽之?中,忽然感到四周有人向?她聚拢了过来,似乎还?有很多的窃窃私语。
“这个小叫花子不是卓府丢的那个丫头吗?”
“虽然换了一身衣衫,但那张脸跟画像很像啊!应该是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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