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4

首尔的雪开始融化的时候,高允珠得到了对她来说14年里最好的消息。

室长告诉她们下半年即将开始的世巡会有rookies出场表演。

高允珠惊讶地捂脸:“真的?!我们?”

室长微笑着点头。出了办公室后小姑娘们控制不住喜悦,尖叫着抱在一起。

Lami愣愣地说:“欧尼,可不可以掐我一下……我感觉我好像在做梦。”

高允珠捏着lami的脸揉来揉去,说我们宝宝好可爱,是真的不是做梦呀。

第二天上学还和同桌炫耀自己要有舞台啦!同桌小姑娘是EXO的狂饭,很是羡慕:“那是不是能和欧巴们同台,到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再要张签名?”

“包在我身上。”

放学的时候高允珠在公交车站见到了另一个EXO狂饭。

黄头发的私生姐姐戴着墨镜,在一众穿着校服等公交车的中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高允珠原本还不确定,在她紧跟着自己上了公交车后意识到。

这姐姐又在跟踪自己,光明正大,毫不掩饰。

高允珠觉得新奇,但很快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距离会社还有两站的时候,高允珠提前下了车,拐到安静的小巷之中。

身后有拖沓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身担忧地问:“欧尼在哭吗?”

“……不是说过不要跟私生讲话。”浓重的鼻音明晃晃地昭示答案是yes。

私生姐姐是倾诉欲很旺盛的那类人,从自己冷淡的家庭关系讲到渣滓前男友,最后哭着说再也不会信任男人,再也不要追星当EXO的粉丝当什么爱丽了都是假的骗人的。

高允珠安静地听着,给她递纸巾,说那欧尼当我的第二个粉丝吧。

“为什么是第二个?”

“因为第一个粉丝是妈妈。”

她被小姑娘天真的语气逗得笑出声,说好啊,那我就是允珠的第二个粉丝了。

为了准备世巡的舞台,高允珠开始在练习室通宵。搭最早的公交车回家换干净的校服再去上学,通常上午的课都是在昏睡中度过。

尖叫和哭喊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猛地起身,只来得及看到同桌小姑娘哭着跑出去的背影。

“……发生什么了?”

前桌把手机举到高允珠面前,她接过去,瞬间诧异后开始努力控制表情。

怪不得私生姐姐崩溃了。

“允珠你知道吗?泰妍和白贤居然在交往。”

“当然——不知道。”

她把手机还回去,想这下网上要炸开锅了。

结果是SM大楼底下先炸开锅。

被撕毁的海报,砸坏的专辑,还有人在烧小卡,喊着去死。

“炼狱啊……”李东赫摇着头小声感叹。她赞同地点头。

练习到凌晨,大家都很疲惫。她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结果在走廊上遇到了边伯贤。

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卫衣帽子下的脸遮盖在阴影里。听到脚步声转过头,高允珠鞠躬问候。

他点点头:“是允珠吧?长高了。”

她犹豫了下把怀里的一罐热柠檬茶递过去。他拉开拉环,依旧呆呆地盯着楼下。

回去分饮料的时候李东赫找不到自己的柠檬茶。高允珠有点抱歉,想把自己的咖啡递过去,结果罗渽民先把自己的饮料丢过去,然后说:“我喝允珠的就好。”

“渽民不是不喜欢香草味的吗,喝我的吧。”李马克把自己的原味咖啡递过去,罗渽民笑了下,拿过高允珠的香草咖啡:“没事的哥。”

离开公司的时候,边伯贤当然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有柠檬茶依旧摆在窗台上。

他一口都没喝。

“好可惜……”高允珠喃喃着,拿起易拉罐喝了一口。

冷掉的柠檬茶果然很难喝。

凌晨的练习室这天只有高允珠一个人。她在扣动作,练到精疲力尽就靠着墙,用发抖的手指捶打着腿部肌肉。

有温热的物体贴上她的侧脸,她回头看过去,边伯贤拿着热柠檬茶对她笑:“谢谢,很好喝,还你一瓶。”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那天晚上的颓唐,眼下有一点黑眼圈,但依旧精神奕奕。

……不是根本没喝吗。

高允珠腹诽着,接过饮料道谢,犹豫着问:“前辈还好吗?”

他沉默了一瞬。

当然是不好啊。

飘摇的组合,意外曝光的恋情,私生当面骂他去死,睁开眼就在另一个城市的巡演日程。他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神经被压到极致反而开始以一种诡异的亢奋态度来面对该死的生活。

所以笑了笑,语气轻飘飘地回答:“当然很好啊~”

“是吗。”小孩子鼓起脸:“我倒是过得很不好。”

然后开始吐苦水。加大的训练压力,繁重的课业,总是纠缠自己的男孩子,说实话这些苦恼放到边伯贤正在承受的苦难面前就像羽毛一样微不足道。他本来听得不耐烦,看着墙上的钟思考如何不突兀地脱身,看着小姑娘莹润的嘴唇一张一合,雏鸟鸣叫一样叽叽喳喳着,被强压下去的疲惫感突然翻天覆地袭来,他捂着额头,躺倒在地板上,在小姑娘的惊呼中无奈地笑:“允珠啊,还是小孩子呢。”

好羡慕,小孩子天真纯洁的烦恼。

“抱歉,让欧巴听我讲了这么多无聊的事。”她认真地说:“欧巴现在会觉得我的苦恼只是小孩子的苦恼,可是10年后,欧巴再看自己现在的苦恼,也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总结:“时间会解决一切。”

被年下妹妹的名言搞得晕头转向,回练习室的时候do看着空手回来的他问:“不是说去买饮料吗?”

“嗯……那不重要啦。”他拍着手,活力满满:“来啊,我们再练一下走位吧大家!”

其实边伯贤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是这种high tension的诡异状态,但do莫名觉得这次他是真的振作起来了。他微笑了下,说好,压低帽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