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一番后，笑道：“我去。”
罗姑娘没有显露出惊诧的神情，她只昂扬笑意，等你收拾好绣品。
你收拾得很快，罗姑娘看起来很满意。
路上，你们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罗姑娘出身洛州罗家二房，嫡次女。
闺名云遐，如云霞夺目，如云闲暇，又得遐福。
是一个集中近音近字的，包含满腔祝福的闺名。
你想羡慕她，但转念一想，会“主动”给礼部递名报名选秀的姑娘，往往都只是面上光。
若能得一世安平，一生顺遂，谁愿意入宫，去博一个渺远的出路？
你也介绍了你自己。你是恭亲侯府庶长女，充作嫡女教养。
你自小在京城长大，气度和罗云遐，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互相客套了片刻，顺宫道走去柔妃住的霁月宫。
罗云遐昂首挺胸，步伐坦荡。
路过的宫人竟也没人多瞧一眼。
路途十分顺遂，全无阻碍。
一路走到霁月宫院门前。
罗云遐堆起满脸的笑：“我是刚被赐香囊的秀女，冒昧请见柔妃娘娘，还望姑姑通报一声。”
你也在一旁介绍，礼节毫无错处。
守门口的婆子被“姑姑”这个称谓捧得飘飘然，忙入院去见。
片刻后，有宫女出来迎她们，面容朴素，仪态不俗，拎出去，很像是阖府主母。
“两位秀女请跟奴婢来。”
霁月宫里花草不茂，有齐殿高的香樟树铺下绿荫，凉爽宜人。
你跟着柔妃的贴身宫女走入殿中。
殿内有些昏暗，娆娆如雾的香气无声弥漫，在鼻尖萦绕纠缠。
主位上端坐着妇人，因近午的日光，看不清面容，只能勾勒出柔和的下颌。
不知为何，你心头泛起压抑之感。
可能是因为，若隐若现的香味勾人，惹人烦躁。
你和罗云遐都依礼给柔妃请安。柔妃请你们起来。
她的双眸半阖不阖的。
奇异的沉默。
罗云遐，都没敢找话题瞎聊。
半晌，柔妃叹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才哄小子用了早膳，现下精神不济，一下子竟不知道能和你们说什么。”
她挥了挥手：“瞧着你们的面容俱是好的，日后好好侍候皇上，为圣上开枝散叶。”
她的贴身宫女捧了两双手镯，俱是细金绕丝手镯，工艺精巧，价格不轻不重，适合送礼。
宫女笑道：“劳烦小主记挂，这是娘娘予你们的见面礼。”
你们没用拒绝的理由，便都收了，而后见柔妃实在精力不济的样子，便识趣告退。
等出了院门，走到齐整平实的宫道上后，罗云遐见四周没其他人，无趣地“嘁”了一声。
“柔妃看起来真没劲，早知道把这时间去拜访下静妃娘娘了。”
你哭笑不得：“好歹是个好性子的，不至于像……”沈妃娘娘一样。
祸从口出，你知道的。
罗云遐晃晃头，冷笑一声：“沈妃娘娘才是真正好性子的。”
她瞥了你一眼：“你不懂。”
你的确不懂，好脾气地笑道：“我会有机会懂的。”
罗云遐略一愣，居然也点头：“是，会有机会的，人都是从不会到会，慢慢学来的。”
她摆摆手，“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