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辰到底没有继续刺激他,而是转身坐了回去。
“皇上遇刺昏迷,这几日京中一直不太平,若是无事的话,还是莫要出府为好。”这番话既是提点,也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燕长安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如果剧情没有偏离的话,用不了两日,陷入昏迷的皇上就该醒了。
只是皇帝醒来后也伤了底子,之后大多数时间都缠绵病榻,连早朝有时候都上不了,这也直接导致了三皇子和太子之间关系势如水火。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摄政王白景辰早已有了反心。之所以隐忍不发、作壁上观,是为了让他们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原书中,若非燕长安的介入,最终登上皇位的未必会是三皇子,反倒很有可能是白景辰这个大反派。
现在原书的剧情逐渐崩塌,牵引剧情的主角受也已经变成了他这个‘外来之魂’。
没有了围绕在主角受身边其他势力的帮衬,三皇子能否斗的过太子都不好说。
没记错的话,当朝太子虽然体弱多病,但绝对不是毫无城府之人。相反他善于隐忍,比三皇子更加沉得住气。
根据探听到的消息,这位太子做事一向是无功无过,对皇帝的威胁很小,这样谨慎的人他不认为会输给三皇子。
虽然他知道所有剧情,但是如今的剧情已经偏离了很多,他也不敢保会不会发生其他不可预料之事。所以白景辰的提点,他到底还是记在了心里。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能无视主人意愿随意进出别人宅邸,他试图跟大反派摆事实讲道理,白景辰却起身准备离开。
听他话中之意似乎宫里有公务亟需他去处理,今晚怕是要宿在宫中。
走之前,还不忘吩咐子夜要加强伯府戒备,防止有宵小闯入。
“最大的宵小难道不是摄政王你吗!”当然这话他不敢当着大反派的面说,只能在心里面嘀咕几句。
知道白景辰今晚不会再来,燕长安放松了许多。想到明日要去宋府赴宴,便让林氏将备好礼物拿来过目。
宋夫人曾经和淮安长公主是手帕之交,林氏对宋府也更为熟识。因而准备礼物时,特地依他们的喜好分别准备了前朝大家林逸才的书法墨宝和一柄玉如意作为登门拜访的礼物。
燕长安看过觉得没有问题,就让林氏收起来放在一边,准备明日赴宴时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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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燕长安在燕青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看到府里正在收拾的丫鬟我们,随口问了句:“她们可还是适应?”
燕青红了红脸,抿唇笑道:“林姨专门教导过她们,等过几日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林姨会在去牙行一趟...”
难得见燕青脸红,燕长安忍不住打趣道:“脸这么红,可是遇上喜欢之人了?若真遇到的话可千万别错过,等日后你成亲时,我这个做主子的还准备了一份贺礼呢。”
燕青一脸感动的要跪地行礼,被燕长安伸手拦下,他含笑问道:“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日后议亲时别忘了告诉我和林姨,到时我们自会帮你...”
“奴才谢过主子。”燕青眼眶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
他尚在襁褓时被燕侯爷从战场上捡了回来,记忆中没有父母的身影,对他来说燕府便是他的家。
如今主子这样说,他不可谓不感动,同时更加坚定了要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照顾主子的想法。
丫鬟的事有林氏操持,燕长安也没过多询问,眼下更重要的是赴宋府之约。
今日他特意找出一身丝绸做的冰蓝色长衫,腰间用月白色腰封束腰,下摆处绣着竹纹,外罩一层浅色纱衣,看起来像极了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将昨日挑选的玉佩系在腰间,头上则戴着青色玉簪,手中配着乌木纸扇,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流雅致。
燕长安准备先出门去视察一下在东坊的两间铺子,然后在去宋府。
用完早膳后,燕长安领着燕青和崔元乘坐马车前往东坊。
他没有直接进铺子去视察,而是进了斜对面的酒馆,从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燕青伸手推开雅间的窗户,刚巧能够看到成衣铺子。
他对成衣铺的掌柜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掌柜是个中年男子,姓陈,其他的就不怎么清楚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陈掌柜,是因为他想先观察几日铺子的客流量情况,然后对一对这两个月的账本。到时候陈掌柜有没有问题,基本能推断出个大概。
燕长安点了几个小菜,叫着他们一起坐下边聊边边观察,倒也过的悠闲自在。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了下午时分他如法炮制又去了另一家铺子附近观察。
直到傍晚时分,见天色已晚,一行人这才乘坐马车前往宋府赴宴。
宋府位于锦绣坊,这里不像未安巷那般住着一群达官显贵,大多都是普通官员的宅邸。
同时这里还住着不少有钱的商人,皇商柏家就居住于此。
从东坊到锦绣坊不算近,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才抵达宋府门前。
马车停下后,燕青将自家公子抱下来放到轮椅上,一行人正准备入府,就见宋杉匆匆赶来。
见到燕长安时,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快步走来准备从燕青手里接过轮椅木柄,打算亲自推他入府。
燕长安本就对他心生戒备,自然不愿意让他靠自己太近,刚想出声拒绝,宋杉却抢先开口道:“长安,许久未见,母亲可是一直挂念着你。得知你今日要来,母亲特意下厨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待会儿可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敞开了吃!”
宋杉这一开口,让他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机会。
怕气氛尴尬,他笑着附和了声,然后就听宋杉这一路上都在说这段时间他有多么的担心。
燕长安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一直默然无语,任由对方推着自己前行。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宋杉的担心实属多余。
如果真担心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毫无动作,说白了他的这份担心在燕长安看来有些廉价,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