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燕长安眉眼含春,大脑却一片空白。
白景辰低声轻笑,伸手替他拭去唇边的水渍。许是怕他害羞,弹指间将内屋的烛火全都熄灭,只留下外屋那一盏朦胧的烛光。
等了莫约一刻钟,发现燕长安还没有入睡,有些困倦的白景辰干脆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确定他昏睡后直接将人圈在怀里沉睡。
第二天清晨,燕长安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了白景辰的踪迹。
据子夜说,王爷卯时便起身去上早朝。
算算时间也就是凌晨五点,看样子白景辰这摄政王当得也不怎么轻松。
燕长安有意将昨夜的事情彻底遗忘,所以刻意不去想白景辰的事。
不过下人端水来伺候时,他还是忍不住多漱了几次口,似乎这样做便能将他残留的气息尽数抹去。
昨夜发生的事情没有惊动林氏,得知燕长安起身,林氏带着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主院。
见燕长安正准备用膳,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他吃完,才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宁哥儿,昨夜可曾休息好?“
用帕子轻拭了下唇角,燕长安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知道在古代安排通房是很正常的事情,世家大族的儿郎们一般年满十六岁,家里人便会安排通房助其通晓人事,免得去了污糟之地败坏了身子。
今年他已经十八岁,再有两年便要及冠,林氏会动这般心思并不奇怪。
不如说在他现在身处的社会环境中,站在林氏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他毕竟芯子里是现代人,再加上比起发泄欲、望,他更想要找个志趣相投的人相伴一生。
莫名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昨夜那灼热的亲吻,反应过来的燕长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自认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女生,虽然母胎单身至今没有谈过任何恋爱,但他确定自己对同性没有任何的欲、望。
偏偏昨夜与白景辰的亲吻,他却没有丝毫的厌恶与排斥,这点才是最让他心烦和恐惧的根由。
林氏见小主子脸色不好,还以为昨夜那两名丫鬟没伺候好,笑意顿时敛了三分。
她叹了口气,低声安抚道:”若是宁哥儿不喜欢她们两个,阿姆再去给你多挑几个模样俊俏的过来,总归能遇上合心意的。“
万万没想到林氏竟然还不打算放弃,甚至还想塞更多的人进来!
回想起昨夜那惊魂一幕,燕长安自是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心想若是再让白景辰看到自己房里有女人,依照他那变|态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在他不停劝解下,甚至不惜拿身体说事,这才打消了林氏继续往他房里塞人的想法。
好不容易打发走林氏,燕长安忍不住松了口气,开始考虑林子献说的泡药浴的事。
林子献说过要泡药浴首先需要特制的浴桶,这需要找手艺好的木匠依照他的吩咐来订做。
眼下苦药还得再喝上几天,趁这段时间倒是可以先将浴桶做出来,等到需要泡药浴时也会更加方便。
派人问过林子献的后,他也同意了这点。
根据下人的回禀,说林神医决定亲自出府寻找合适的木匠制作浴桶。
想到定制浴桶估计要花不少钱,他从铜匣里取出一千两银票让崔元给林子献送了过去。当然一个浴桶肯定花不了这些钱,剩下的算是药费和诊费。
怕林子献初到京城,对周围的环境不熟悉,燕长安还特意吩咐崔元跟着他,防止他在京城出什么意外。
林子献出府没多久,下人便来通禀说京兆尹登门拜访。
燕长安心中大喜,这两天他一直琢磨京兆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母亲的嫁妆要回来,现在看来怕是有结果了。
上次打过交道后,他特地让崔元去探听过消息,得知现任京兆尹姓安名訾洲,今年三十有五,是河西安家家主次子。
安訾洲七年前高中进士,经过五年外调,于去年被调回京城当了京兆尹。
据说此人和稀泥的本事极强,擅打太极,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而被吏部调过来担任京兆尹一职。
燕长安对他有个模糊的印象,原书中他是摄政王的人。其实不光他,应该说整个河西安家似乎早在暗中投靠了摄政王,这也直接导致三皇子登上皇位后安家被清算。
三族伏诛,九族流放,这便是盛极一时的河西安家迎来的最终结局。
书中结局太惨,导致安訾洲迈步进来时,他忍不住暗中多看了几眼。但很快他的目光就挪到了安訾洲身后那十多抬红木箱子上。
安訾洲先是朝他行了一礼,然后材笑着开口道:“下官安訾洲见过伯爷,这次来伯府拜访,是为了将东西物归原主。伯爷请看,礼部的账册和东西都在此,伯爷可命人一一清点,若有不对之处尽可开口言明。”
燕长安不相信府上的账房,所以他直接让人把乳母林氏喊来。
记忆中原主八岁独立开院后,院里的一切事物都交由林氏打理。比起不知底细的账房先生,他更愿意让林氏来清点。
现在府上的账房九成是秦三安排的人,眼下他没有合适的理由将其打发走,只能先把人留下。等日后寻到合适机会,再直接想办法把人请走。
林氏清点的速度很快,淮安长公主的嫁妆除了少了三间铺子和几件古玩字画,其他的都能对的上。
会少东西在燕长安的意料之中,别的不说,光二叔燕淮在赌坊和青|楼砸的那些钱,就绝非燕家所能负担的起。
知道是一回事儿,问还是要问的。“安大人,您看东西不齐,总要给个缘由吧?”
京兆尹摸了摸鼻尖,笑得有些无奈:“伯爷,这些东西还是府上的衙役强行从库房搬出来的。至于那些少的东西,您祖父说了铺子已经卖了,古玩字画也送人了,总之是拿不出来了。”
没等燕长安讥讽两句,京兆尹继续说道:“来的时候,您祖父说了都是燕家人,让您莫要做得太绝...”
原本燕长安懒得跟他们计较,结果最后这番话愣是将他刺激的不轻。
“祖父都这样说了,那我这做孙儿的也不好做的太过。东西既然拿不回来,那就依照市价折现吧,这点他们总归能做到的。”燕长安眯着眼睛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