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时的气压弄得我大脑生疼,一阵耳鸣。
五条悟坐在一旁,看起来神情很是疲惫。
“头疼吗?”他侧过头,拿出空姐准备好的湿热毛巾,轻轻挤压着我的太阳穴。
“放松一点,待会儿就好了。”
“唔。”我闭着眼睛,过了好半天,终于稍微缓过来了一点。
我这个人类的身体不知为何,非常不适应坐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没一会儿便难受地睡了过去。
飞机的目的地并不是静冈,五条悟似乎是急着去拿什么东西,总之当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拉着坐上了前往静冈的新干线。
静冈很快就到了,我和五条悟都没什么行李,我是本身就没什么要用的东西,而五条悟的行李向来都是当场找地方现买,用完就扔,从不会把这些累赘带上那些长途交通工具。
于是相比起其他正费力搬运笨重箱子的乘客,我们俩一身轻地下了车。
五条悟早就订好了酒店,一出飞机场就打了个出租车,往着一个名叫“盛彬”的酒店方向开去。
这次他的任务目标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坐落于群山之中,看上去清净且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盛彬酒店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更像是一家民宿,木制的地板被清理得很干净,周围的墙壁上绘着朵朵白云,给人一种栖息山林间的感觉。
“中午好,客人们。”前来迎接的是一个很热心的中年妇女,她朝着我们鞠了个标准的90度躬:“欢迎光临寒舍。”
“阿姨好呀~”五条悟同样很热情地回了一句,他一手拎着不久前才从超市买来的一些生活用品,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我。
我们跟着这位造型温婉的妇女走入民宿,房子外观是很常见的日式民宅。
房间很多,但没有人出没,看起来很是寂寥,五条悟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吗?”
“是呀,”妇女推开一扇木门,门后又是长长的一条走廊,她抬脚越过略微凸起的门槛,悠悠道:“这几天只有两批客人入住,你们正好是第二批。”
“哦?”五条悟好奇地挑眉,“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吗?”
妇女想起了什么,笑得非常和蔼:“是几个很可爱的初中生孩子,说是要来搞什么历练的。”
历练?来这里?
这么有玩心的嘛?
民宅确实没什么好历练的,但我来的时候倒是正好看到这边上有一座树木茂密的雄壮大山,隐隐还能听见里面的溪流声与野兽的低吼。
我看了看正对着这间民宿的山野老林,有些感概:“那些初中生真会挑地方呀,那里确实比较适合小孩子探险。”
“是呢,”五条悟眉眼弯弯,将我的手抬至唇边,落下轻轻一吻:“确实很合适,所以我们也要去哦。”
我:“?”
我睁大了眼睛,透过被寒雾遮挡的窗户再一次看向那坐静谧的山林。
怪不得五条悟这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会屈尊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住,那里该不会是他要执行任务的地方吧?
我们的房间就在最靠窗的那边。
那位妇人从袖口掏出了一串钥匙,在扣环内拿出其中一把递给五条悟,礼仪周全地道别后,便踱着内八小碎步离开了。
“等等,”我见那钥匙只有一把,顿感心慌:“你只定了一间?”
“是啊。”五条悟将钥匙插进锁孔,缓缓打开门。
房间内十分空旷,首先入目的是一个柜台和放置在正中间的木桌,我大概扫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榻榻米可供人安睡。
五条悟一米九多的身高在这扇木门前宛如一个巨人,上门框的位置堪堪抵住他的头顶,得低下头才能进入房间。
我扒拉着门框,死活不肯进去,语气惊疑不定:“那我睡哪?”
“跟我一起睡呀,”五条悟握住了我的手腕,暧.昧地在我洁白的皮肤上搓揉一番,调笑道,“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可你之前在横滨明明......”
“是啊,”五条悟笑容不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所以才给了你半夜私会男人,然后从我这里逃跑的机会。”
我一时语塞,一个不察便被他塞进了房间。
门被反锁的声音让我心尖一颤,还想做出最后一番挣扎:“我觉得,还是再开一间吧,你看你这么大高的个子,跟我挤在一起还是太憋屈了点。”
“没关系,”五条悟朝我走来,他看似阳光灿烂的笑容中似乎暗藏着点点杀气,咬着牙关口齿清晰道:“榻榻米足够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给拐走的。”
我顿感心累,“这次哪里来的野男人啊,一下车就把我带来了这,谁有这个闲心来拐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嗯......”五条悟像只大猫一样挨近了我,“我想得很简单啊。”
此时天色正亮,鸟雀啼鸣,窗外的小水池里荷花盛开,靓丽的景色不过几步之遥。
他双手托住我的腰,将我抱到窗台上,光影模糊了屋内与屋外的界限,使我与繁花柳絮融为一体。
五条悟仿佛一个虔诚的骑士,微俯下身,亲昵地与我额间相抵,苍蓝色的眸中溢满了柔光,低声道:
“我只是想要世人见到你的时候,都能喊一声五条太太,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