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京都,遇良人

三月初,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洛城位于北国的最南方,气候温和,本是一座宜人居住的城市,却多年来受邻国南嘉的侵扰,经济萧条民不聊生。北国在此与南嘉交战数年,幸遇辰王,自此城中百姓免受战火,得以安稳生活。

京都于洛城北,回京需一路北上。若遇大雪封山,行路艰难,一月的行程至少得再增上半月。为了能在父王寿宴之前到达京都,苏辰定于三月启程,就算遇大雪也能按时抵达。

大师姐和许瑾找遍整座洛城大大小小的布匹店、裁缝店,才勉强凑齐军队所需的棉制衣物。由于身处南方,冬天少有寒冷,仅有极少商家会购置棉制衣物卖。

临行之前,王洛把衣物分发给所有士兵,许瑾则抱着一件披风朝辰王卧室而去,此时辰王正在军营操练,她放下衣物后匆匆离开。

次日,辰王七徒踏上城门,恭送辰王出城。城门外布有十万士兵,气势磅礴。

正午,旭日当空。辰王身着战甲上马,带着三千士兵非精兵走过洛城街道,来往之人无一人不停下脚步站到街边目送,就连就坐于店内的人听到呼喊后都会走出店内送一送心中这位神一样的人。

“将军!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辰听后浅笑,城中不少百姓都不明所以,以为辰又要出征,行鞠躬之礼相送。这也是他们给这位王最大的祈祷,望他凯旋而归。队伍朝城门缓缓而去,守城士兵将城门全部推开不知不觉身后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队伍走出城门,带着整整三车贺礼,辰驾马于队伍最前,此刻队伍行进极慢,七位徒弟并排而站于城楼上,注视着这支队伍。

辰御马,三名副将驾马上前;辰转身,余光扫过所有徒弟后落在许瑾身上“谢谢瑾儿亲手为我缝制的衣物,有心了!”

许瑾有些惊讶,明明自己缝制的衣物与裁缝无多大差距,且送衣物时他并不在府上,竟能看出衣物出自自己之手,而非裁缝,此刻她更为敬佩这位师父了。

“师父他----”

王洛看着前方的队伍“你小看我们的师傅了,这城内所有布匹店缝制的衣物师父一看便知,排除所有店铺便只能是你了!”

“为何不能是师姐你呢?”

莫天羽笑道“你大师姐一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枪,哪里会这些细活,你要她干这些不如杀了她!”

辰王转身,驾马带着队伍离开了洛城,此次回京他把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全部留在了洛城,除他之外武力最高的仅三名副将。

三徒弟赵志杵在城墙上感叹“师父这次连我们也不带上,可见皇宫一点也不比战场安全,师父不会有事吧?要是他出事我们带兵杀入京都救他!”

二徒弟风呈重重拍在赵志后背“闭上你的乌鸦嘴!如果师父出事,就凭我们,可能连皇宫都未见到就被剿灭了!”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师父死吗?”赵志显得有些急躁。

辰已走远,莫天羽转身“行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是不是最近任务少了?师父这般神人,能出什么事,做好我们该做的事。”他虽这样说,但还是很担心,好在辰身边带了两位跟随他多年的副将。

辰王的徒弟各有所长,如风呈和赵志,一个力大功高,一个则头脑聪慧。

“行了都回去吧!”

大师兄带着师弟师妹回了辰王府。

本次行程未出现任何意外,辰王提前半月抵达京都,京都之繁华并非洛城能及,离开多年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辰只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到达之日,帝亲自出城迎接,见到儿子欣喜若狂。

辰下马,缓缓走到帝身前,后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近日如何?”

“父皇很好,辰儿这么多年没有回来,随朕一同进宫,我们父子两好好叙叙旧,父皇听说了不少你的英勇事迹!”

辰早已做好打算,在寿宴举办之前住在宫外的阖家客栈,帝听后自然不答应,岂能让自己的儿子住客栈,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连忙问到“你是在怨父皇?”

太子也说道“三弟你难得回京都一次,你的身份住客栈定不合适,听父皇的,随我们一起进宫,我们兄弟也该把酒言欢了!”

辰依旧坚决“儿臣并非怨父皇,只是儿臣许久未回来,京都变化很大,辰想借此机会好好看一看,我会在京都多呆几天,日后还有叙旧的时间,况且儿臣在洛城多年,早已不习惯宫里的生活,还是阖家客栈更适合儿臣。”

见辰执意,帝也不在强求,不过住阖家客栈确实不妥,于是决定让穆王这个京都的闲散王爷让出府邸,让辰居住,这已经是帝的最大让步,辰不好再拒绝。

许久未归,脑中京都的模样早已模糊。见天色尚早,辰决定带两名副将四处走走,儿时常常被困于宫中习礼识字,曾读书万卷。说来这京都城自己也是陌生。

两位副将一胖一瘦,瘦的名为信河,胖的名为虎勐,自与辰王一同离开京城后便没再回来过,看着这繁华的街道极为陌生,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发出连连赞叹。

“你们可还记得曾经的京都是何样子的?”

虎勐看着眼前豪华的建筑“以前哪有现在繁华!这京都变化也太大了,我已经分辨不出这些街道对应之前的那条街了,完全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信河也附和“的确如此!”

辰走在前,两位副将跟在身后,走过许多街道他们都认不出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一条河。

辰停在一座桥头上,桥下缓缓溪水,悠悠游船。不禁让他想起了母后,儿时母后也带他出过一次宫。来到桥上,母后抱着他于桥边而坐,为他讲述了关于这条河流的来历。

他盯着荷叶入了迷,突然河边传来嘈杂声。辰转身,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外附白色衣纱,乌黑柔亮,阳光下透着一丝金色的秀发盘于脑后,插着几只发钗。两边散落的头发随风起舞,配上如玉一般的肌肤给人一种清澈之感。

虽衣着高贵可辰一眼便看出女子患疾,全身散发着病怏怏的气息。她正往桥上来,身后跟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和几个府里的侍卫,嘴里不断唤着女子,让其回家。

辰不愿搭理这种事,转回身子继续欣赏河中之物。女子跑上桥头,微风起,白色衣纱于风中展开,经辰身旁时衣纱被战甲所勾,女子顿时失重,眼看将要摔于一侧石阶之上,辰如风一般转身,美人抱将其抱起,女子目光移到辰身上,如此绝世容颜,她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辰看着前方缓缓走下石阶,身后两名副官拦住了身后追来的人。

下了台阶,本想将女子放下,不料女子竟紧紧抱住自己,于耳畔轻语到“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被抓回去,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姑娘,你我素昧谋面,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你快放手吧!”

听出辰不想带她离开,她勒得更加紧了些“我不管,你快带我离开,因为你我脚崴了走不了路,你要对我负责。”

辰依旧不为所动,女子语气温柔了些,对着辰撒娇“公子,求你了,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辰看了一眼跟随女子的家丁侍女,定是个大家闺秀,既然她不肯放手,那就看看她想干嘛,辰妥协了。

“好吧!我交代一下!”

辰转身“你们两个不用跟来了,逛够了自己回家,注意你们身上的钱袋!”

说完便带着女子离开,女子紧紧抱着辰的脖颈,辰只好抱着她穿梭于人群中,后在一处巷口消失,来到他两位兄长儿时常带他去的茶楼。

“姑娘可以松手了吧?”辰身穿战甲话语却极度温柔。

女子松开了手,辰将她放于木椅之上,伸手触碰女子脚踝,她却稍稍抬脚一躲。

“刚刚搂我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般,把脚伸过来我看看伤到骨头没有!”

女子乖乖将脚放于辰手中,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女子有些尴尬“其实我是骗你的,我的脚没崴,咳咳咳!”

“你怎么了?”

女子笑道“我没事,老毛病了,这些年一直都这样!”

辰不言,为其号脉后知其脉象虚弱,像是染了某种疾病,奈何自己身穿战甲,只得让店家送一件厚衣来。

他为她披上“你是哪家小姐?为何要偷跑出来?”

女子想了想便不打算再隐瞒“算了,告诉你也没事,我姓沈名雨熙,是太傅沈澜之之女,我从小就身子弱,所以父亲不让我出门玩,但是我小时候还是会偷偷跑出去。有一年冬天,我在街道上玩耍时天气骤变,天空中开始飘雪,回家后我便发高烧,久病不起,后来父亲请了不少名医来医治我的高烧总算褪去,却还是落下了寒疾。”

“将军你呢?你是何人?为何身穿战甲?你在桥上看什么?现在荷花尚未盛开,可不有趣!”沈雨熙瞪大自己水汪汪的眼睛,看似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