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小雨淅淅沥沥,为这座城市作入冬前的洗礼,眼看不久后将是一场大雪。
沈雨熙看着窗外,水珠紧紧扒在玻璃上,似乎舍不得自己离开一般,微风轻拂将他们一并带走,然而又有新的到来,车外,轮胎与地面摩擦声,雨滴声交织在一起,有些许吵杂。
南安,她第一次听父母提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随他们一起去那里生活了,想想自己定然会不适应,那里的环境,饮食,文化与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都有很大的差别。
何时风起,微微雷震,耳畔传来一人声,声音细腻,温柔至极,然声线中却隐藏着一丝凄凉,缓缓而道出:
“曾许长相且厮守,而今两地各白头。
来世天涯寻你去,望能携手看星辰。”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的背影,却只是一晃而过。没多想,她靠在窗边,雨点不停地敲击车窗,她抽出纸张擦拭玻璃上的水珠,尽量让自己多看清一点这座城市。
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最好的朋友还在这座城市,突然离别有诸多不舍。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她不得不跟随父母去一座新的城市生活。
穿过收费站,他们需要顺着高速公路一路南下,雨势渐小,母亲坐在副驾驶睡得很香。车子驶过安和服务区,沈雨熙也困意缠身,靠在车窗上渐渐睡去。
她睡得很沉,几次头都狠狠地砸在车窗上,然而她却毫无反应,父亲担心地一次次转头查看,高速路上不能停车,见沈雨熙无恙父亲只好专心继续驾驶。
她进入了一个梦境,只听有一女子在远远地呼唤她,她奋力睁眼想要看清是谁,然而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耳畔响起战场的厮杀声。画面一转,刀剑划破长空,战马嘶吼,血洒城墙,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而后她见到一位身穿战甲的年少将军,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已手持利剑领军御敌,脸颊数滴鲜血溅染,□□战马伤痕累累依旧势不可挡,一路过关斩将,将敌方猛士连连击退。
城门紧闭,门外将士不过数百名,神情威严,而敌方将士至少一万,气势高涨。敌我实力悬殊,这一战理应战败,将军突然调转马头,开城门带将士入城而去,本以为要弃城而逃,待敌军将士入城后才知这一切都是这位将军的阴谋,他早已命人在城中布下陷阱。
此城与他城不同,距城门百米处皆未设商铺阁楼,唯有两侧各建一座石塔,每层塔开一个小口。敌军半数士兵入城,尽数掉入深坑陷阱之中,坑中设有乱刀,刀剑向上,入坑者必死无疑,未入坑者被两侧塔中飞出之箭射死。
仅片刻敌军便损伤过半,敌将慌乱撤兵,将军带兵出城,独自一人持□□驾战马直逼敌将之车,几个回合便将敌方大将擒于马下,斩其头颅高高抛起。后闻一声“你们将军已死,头颅在此,速速投降便可活命!”声势雄浑,深掩稚气。
话入众兵之耳,大势已去,敌军弃甲扔枪,四处逃串,仅有百人被俘。乾坤扭转,此战奇胜。
副将欲带兵围剿,少将军□□一挥,挡其路;抬手示意放俘虏,收兵回城。
将军带兵回城,百姓走出城楼跪拜这位神一般的少年将军。若此计失误必定殃及城中百姓,可见将军神勇。此城多年战火纷飞,动乱不已,此次敌军重兵压城,整整十万,如黑云压城一般,而城中士兵仅仅两万有余。
如此大战却毫无援军,将军带兵死守数日,其中多次施奇计消耗敌军九万,自己兵力也所剩无几,最后一攻本以为此城必破,然而却又一奇计打得敌军落花流水,护住一城百姓,帝得知派援军赶到时此战已经结束。
短短数日这位将军的英勇事迹便传遍大江南北,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及之人都称此战为神战。更有文人为其撰书百卷,流传民间。
将军来此城不久,却战功赫赫,打下多次胜战。
此城名为洛城,而这位少将军乃当今三皇子苏辰,是当今皇上最看中的人,无人知道他为何小小年纪便离开皇宫,来到这战火纷飞的地方,自愿驻守边疆,来此城时不过二八,却能带兵抵御外敌,护一国安稳,皇上多次劝说无果后因其战功封其为辰王,于此城建辰王府。
此番大战后三年,城内经济日渐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敌军再无机会兵临城下。辰王领兵与敌军交战458次,从无败绩,被世人称为战神,周围几城的百姓都知道,只要有辰王在,他们就不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辰王不止长着一副异骨奇躯,且聪明过人,喜研兵法,用兵如神,更有绝世惊艳容貌,可谓世间唯一。他身穿战甲英姿飒爽,换上便装意气风发,世间没有哪个女子不为其痴迷。
短短几年他收徒有七,个个皆为将军,他的得力干将,跟随他征战沙场,多次重创敌军,联合周围几城带领五十万军队守住了边防线,南嘉虽数次于北国交战,却无一胜战。
辰王府,一座丝毫看不出高贵的王府,府中少有女眷,男丁众多。此次辰王出征,途中带回一名少女,双亲被敌军所杀,临死前他们将女孩藏于地窖中,后被紫辰军发现。(紫辰军,因军旗以紫色为底而得名,共计二十万人,皆听从于辰王。)
此时辰王府内正在举行少女的拜师仪式,大厅内庄严肃静,少女身着淡蓝色素衣,样貌清纯,手中端一盏清茶,缓缓走入大厅。
大厅内出奇安静,除了少女轻盈的脚步声,无任何杂音,在辰王府,每次拜师都如今日一般庄严。
走到跟前,少女对辰王行跪拜之礼,膝盖微弯,辰王起身上前,右手至少女左手腕部,轻轻一抬;而后左手接过茶盏,一饮而下。
唇微动“在辰王府任何时候不得行跪拜之礼,府内家丁一视同仁,即使今天拜师也不必,你且记住!”声音细腻,扰人心弦,且丝毫没有半点威严,这就是辰王。
“知道了师父!”少女没有多言,头稍低,盯着地板看。
辰王看出了少女恐惧困惑,或许是未能走出失去双亲之痛,而后开口道“把头抬起来,我们辰王府的人要有自信,你既拜我为师,往后我们便是亲人,你要敢于视我两目,而非把我看作你所畏惧之人。”
少女缓缓抬头,与苏辰王对视,苏辰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回位而坐。
“自信地告诉我,你姓何名何?几岁了?”
少女声音稍大了些“我叫许瑾,如今无父无母,刚过及笄,日后愿一生跟随师父!”
“那我唤你瑾儿!你既不适合习武,那就在府上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琴棋书画,府内有藏书阁,你可自行进入!若有不懂的地方来问便是。”
少女面露微笑,或许是瑾儿听起来亲切,让她轻松了许多,两次点头都显得更为自信。
“过几天我需要回帝京一趟,瑾儿你就暂且跟着你大师姐学习,王洛你照顾好她!”
大师姐欣喜,她是辰王唯一的女徒弟,成天面对一堆臭男人,早已无趣。
她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王洛大大咧咧,从不拘小节,性子刚强透露着一股男儿的阳刚之气,父亲因此为其取名王洛,男儿之名。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大战之后必定乏力!”
苏辰说罢,王洛带着许瑾率先离开,其余徒弟也纷纷离开,大厅内只剩下苏辰和大徒弟莫天羽,他最早跟随苏辰王,也最了解苏辰王,此次进京他定不会带太多人,而帝宫内凶险万分,他定然不放心。
还没等莫天羽开口苏辰王早已了然“天羽,我知道你担忧,怕我去凶多吉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师父,还是让我带军队在城外接应您,这样我们也放心些,朝中多人都觊觎您,我怕此行您会遭遇不测。”
“放心吧,父王大宴无任何一人敢胡来,我不在的时间你要守好这片土地!且记住,凡事以百姓为重。”
莫天羽虽担忧,但见辰心意已决,若自己都劝不动其他人也无用,看辰一眼后无奈离去。
辰一人坐于屋内,庭院中其他徒弟与许瑾闲聊,待大师兄走来,王洛便上前询问“大师兄,如何?师父同意了吗?”
莫天羽摇摇头,见几人不断往屋内看,便说道“走吧!都下去准备一下,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