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 盥洗室的欺凌
从复方汤剂失败的那天起，詹姆只要看见安塔尔丝，就会喊她绒耳朵。
他的嗓门很大，安塔尔丝简直烦不甚烦，吃饭都是迅速解决，然后一溜烟跑去上课。
二月份渐渐到来，天气逐渐变得暖和，学生们开始不再需要围巾和厚重的斗篷，显得不那么臃肿，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黑湖边的山榉树蛰伏了一整个冬天，开始抽出点点绿色的嫩芽，只有走近它们，才能发现这些细小的变化。
在这种暖人的气氛中，情人节拉开了序幕。尽管教授们再三嘱咐不要在上课的时候互扔小纸条，青春期懵懂的少男少女们才不管这些，整个城堡笼罩在粉色的氛围中。
“安尔，又是一封你的情书，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媚娃的血统了。”
妮可笑着朝安塔尔丝扔了一封信，这已经别人拜托她给安塔尔丝的第六封情书了。
“别开玩笑了。”安塔尔丝叹了口气，不为所动收起那封信，“情人节——又到了一年一度大家傻乎乎的日子了。”
妮可不赞同，“亲爱的，你应该去试着和男孩约会。”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你该不会还在喜欢布莱克……”
“怎么可能！”安塔尔丝心虚地反驳，自从西里斯拒绝了她，她真的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了。
她是个傲气的女孩，被人拒绝了，才不会眼巴巴地继续幻想。
“但是这么多男孩邀请你，也没见你去赴谁的约。”妮可笑眼弯弯，茶蜜一样的眼睛亮了亮。
“安尔，说真的，你应该试试，只是出去散散步或者在图书馆学习，这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连约会都算不上。”
安塔尔丝傲娇地哼了一声，挽住妮可的胳膊就走，“你什么时候追到卢平再来说我吧，反正我可不着急。”
两个女孩就这样打闹着离开大礼堂。
斯莱特林长桌上，几个男生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要如何给自己喜欢的女孩送情人节礼物。
然而小巴蒂一直都很安静，他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在注意到安塔尔丝离开礼堂后，他就默默收回了追随的视线。
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停下交谈，“克劳奇，今天是情人节，你要给谁送巧克力呢？”
小巴蒂抹黄油的动作一顿，平静地笑了笑，“我没有要送的人。”
“是吗？”埃弗里显然很感兴趣，“你就没有觉得哪位女孩特别吗？”
穆尔塞伯尖声笑着，“卡尔，他刚刚可是一直目送着小莱斯特兰奇呢！人家都走远了，克劳奇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长桌上几位男生哄笑成一团，其中一位胖乎乎的男孩拿起高脚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酒红色的果汁溅出来不少。
“安塔尔丝·莱斯特兰奇？论长相——确实数一数二，但是我听说她可傲气了，收到的情书一封都没有回。”
“克拉布，你懂什么，人家长得好看，出身高贵，她有这个资本呢。”一个斯莱特林女生毫不掩饰她的刻薄，“莱斯特兰奇家族岂是我们这些人能随意谈论的。”
赛尔温明面上是替安塔尔丝说话，实际上踩了她一脚，有时候暗地里的嫉妒更加可怕。
“好了好了，”埃弗里打着圆场，“安塔尔丝确实长得很漂亮，又是个纯血家的姑娘，布莱克讨厌他和安塔尔丝的婚约，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那么多男孩赶着送情书。”
他把话题重新绕回小巴蒂身上，“克劳奇，要是喜欢可别错过，莱斯特兰奇大小姐可是学校公认的校花。”
他大笑着举起高脚杯，和克拉布用力碰杯。
小巴蒂厌恶地皱眉，手里的刀叉轻轻放下，为什么这群人永远关注的都是外貌和出身。
少年俊俏的脸上阴云密布，薄唇紧抿，最后冷冷吐出一句话，“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认为美貌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他实在不想再和这群蠢货一起待着，连装都不愿意继续装，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魔药课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简直忍无可忍，他一向不会惯着学生，魔杖一挥把乱飞的纸条收到讲台。
安塔尔丝在下面不停地偷笑，有不少女生给雷古勒斯砸纸条，他正烦的不行，斯拉格霍恩教授此举正好把他解救出来。
“你呀，就知道幸灾乐祸。”雷古勒斯闷闷不乐地说，趁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注意，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
安塔尔丝鼓着脸，蓝色的眼睛乱瞟，心里盘算着等会下课要去哪里闲逛。
她最好的朋友妮可，竟然打算在情人节这天无情地抛下她，转而兴致勃勃地邀请卢平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而雷古勒斯为了躲避花痴的崇拜者，一下课就躲回了宿舍。
虽然安塔尔丝属于好好学习的孩子，但是只要城堡的氛围一热闹起来，她想要出去乱跑的心就蠢蠢欲动。
下课铃响起，安塔尔丝和妮可并肩走着，正当她痛心控诉好友重色轻友的时候，小巴蒂把她们拦了下来。
“有事吗，克劳奇？”安塔尔丝率先开口，并把妮可往身后拉了拉。
“你下午有空吗？”少年认真地注视着她，“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花园散步。”
见安塔尔丝沉默，小巴蒂朝前跨了一步，“我来晚了，还是说你已经有邀约了？”
“没有……”安塔尔丝眼里全是不解，“你为什么要邀请我？”
小巴蒂飞快接话，“因为我喜欢你。”
此言一出，两个女孩都震惊了，尤其是身为当事人的安塔尔丝。
她结结巴巴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呃，我一点都不……”
她看着小巴蒂有些受伤的眼神，默默把不喜欢你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不了解你。”安塔尔丝弱弱地说。
小巴蒂立马活了过来，他高兴起来，“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了解。”
“我叫巴蒂·克劳奇，我家三口人，我爸爸在努力晋升魔法部部长，我妈妈人很好，我家还有个家养小精灵闪闪。如你所见，只有富贵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家养小精灵，我上学期的成绩是全O，爱好是读书和智力游戏，分院帽当时差一点就把我分到了拉文克劳，我可以帮你写作业……”
他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自己（如果他认为这份介绍是正常的话），要不是安塔尔丝及时打断，他差点就要把老巴蒂的私房钱藏在哪里都说出来了。
安塔尔丝和妮可目瞪口呆，这还是她们印象中的那个小巴蒂吗？
“等等，克劳奇，请允许我打断你一下。”安塔尔丝尽可能语气委婉，“你能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吗，呃……你这样太奇怪了——”
“我还以为这本书说的有用呢。”小巴蒂嘟囔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紫色封面的书。
安塔尔丝和妮可凑了过去，上面赫然写着《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
妮可掩嘴偷笑，她拍了拍安塔尔丝的肩膀，“我先走了，安尔，记得晚上回来跟我分享今天的趣事。”
说完她就火速离开了，只留下安塔尔丝和小巴蒂两两相望。
用书上的方法搭讪，简直可以和斯内普从书上学跳舞有得一拼，不愧是斯莱特林。
安塔尔丝一脸懵逼的看向小巴蒂，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
妮可一走，安塔尔丝就小脸一扬，对面前高了一头的男孩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喜欢我，你骗谁呢？”
对方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可是——莱斯特兰奇，你不觉得今天很无聊吗，所以为什么不一起呢？更何况，你还欠我钱呢。”
他竟然用金加隆威胁她，安塔尔丝翻了个白眼，拿着那本书随意翻了翻，“先说好，只是一起散散步打发时间，不算约会。”
小巴蒂很干脆地答应了，毕竟他们现在才三年级，谈恋爱什么的还为时尚早，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纯粹是觉得逗安塔尔丝好玩，俩人一起散散步就足够了。
安塔尔丝一蹦一跳在前面走着，小巴蒂默默跟在她身后，当他们一起走到花园，欢声笑语到处可见。
小巴蒂板着脸，他觉得迎面走来的一对对情侣傻透了。
爱？他对此嗤之以鼻。
他无论做什么，他的父亲永远不会为他感到骄傲。
而周遭的人却一遍遍告诉他，那是爱，严厉的爱。
就算他母亲总是用更多的溺爱补偿他，也不能收回老巴蒂对他说出的恶语和责骂。
要知道往墙上钉一个钉子，并不是把它挖出来就万事大吉，墙上永远留下了一个不能复原的洞。
在他眼里，所谓爱着谁，只不过是比对别人少了点戒心。
“嘿，你在想什么？”安塔尔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回过神，她挤了挤眼睛，“仔细听，那个赫奇帕奇男生在对另外一个女孩说情话。”
“很多情话都只是说出来逗人开心，并非经久不衰。”小巴蒂皱着眉继续补充，“人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情感不过是搭建起独立个体之间的桥梁，并非是将他们融为一体的熔炉。”
安塔尔丝撅了撅嘴，她并不认可他说的话，“但是誓言和情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是真心的，就算以后变质，也曾经拥有过。与一个人建立羁绊，就要忍受掉眼泪的风险，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永远是最可贵的。”
小巴蒂也不与她争辩，他耸耸肩，给她指了指不远处，“Fine……你想吃棉花糖吗？”
作为一名有着经商头脑的赫奇帕奇学生，克里维在情人节这天抓住商机，摆摊售卖一种麻瓜零食。
“棉花糖——棉花糖——”他费力叫卖着，“云朵般的糖果，给你亲吻的感觉。”
他的小摊已经围了不少学生，不同学院的袍子简直摩肩接踵。
“你想要什么颜色？”小巴蒂在安塔尔丝身旁站定。
安塔尔丝咽了咽口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小巴蒂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竟然有人会担心麻烦到他。
“不会很麻烦，排队就行。”他的语气柔和了几分。
既然这样，安塔尔丝就不客气了。
“粉色，我要粉色！”
小巴蒂快步朝拥挤的人堆走去，他的背影颀长单薄，金棕色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融融的光。
安塔尔丝站在树荫下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下午是正热的时候，买棉花糖的队伍已经排了老长。
过了好一会小巴蒂才拿着棉花糖回来，他额头上全是汗，苍白的脸上热出了红晕。
安塔尔丝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拿出发卡轻轻别到小巴蒂额前的碎发上，“这样你就没那么热了。”
“……”小巴蒂有些诧异，但还是默许了她这样做。
“你只买了一个？”安塔尔丝看了看他手里粉色的棉花糖，“要分你一半吗？”
“我不喜欢吃糖。”小巴蒂摇摇头，把糖塞到安塔尔丝手里，“快吃吧，小心化了。”
两人朝更阴凉的地方走去，安塔尔丝舔着棉花糖，这个糖像一朵粉色云，入口即化，而且很大，吃的她满脸都是。
当经过一片野蔷薇丛时，小巴蒂看似随意撇了她两眼，“你的脸沾了糖。”
安塔尔丝摸了摸脸蛋，她没找到在哪。
“算了……我帮你。”
小巴蒂低下头看着女孩白净的脸，深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就那样直直望着他。
真奇怪，他突然觉得那些情侣也没有那么蠢了。
他用冰凉的手托着女孩的脸，手指朝她的鼻尖飞快点了一下。
在女孩震惊的瞳孔中，小巴蒂舔了舔手指上沾的棉花糖。
“好吃。”他淡淡地说。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树上，准备朝情侣扔水弹的詹姆目瞪口呆，而他身旁的西里斯眉眼凌厉。
他顾不得自己还隐匿在树上，只见他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树枝上，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对着里面金棕色头发的小巴蒂咬牙切齿。
“这是哪冒出来的混蛋？”
詹姆颤颤巍巍抱着树干，他只希望身下细长的树枝能承受住西里斯的怒火，好让他今天还能毫发无损回到休息室。
“要不要朝他们发射水弹？”他提议道。
“当然，我们说好了要整蛊这些情侣。”西里斯气呼呼地举起魔杖。
那支十二英寸由橡木和凤凰尾羽组成的魔杖，此刻对准了不远处的小巴蒂。
突如其来的水弹狠狠打到了小巴蒂的头上，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然后抬起头。
树上的两个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安塔尔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关切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回去，看起来好像有人不想被打扰。”
小巴蒂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西里斯和詹姆藏身的大树。
明明是在阳光下，他身上却好像披着一层亘古不化的寒冰，冷漠的表情如同料峭寒冬里的雪花。
“走吧。”
刚走到城堡二楼的楼梯口，小巴蒂就停下了脚步，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我不能再往上走了，太多格兰芬多了……”
两人告别后，安塔尔丝没有立刻上楼，她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女生娇笑着，簇拥伊妮德·希尔从楼上走下来。
眼不见为净，安塔尔丝扭头就要走。
“哟，这不是莱斯特兰奇吗？”伊妮德趾高气昂地喊住她，“身为一个格兰芬多，你怎么和一个斯莱特林混在一起？”
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因为布莱克不喜欢你，你就急忙想攀上父亲是魔法部官员的克劳奇。”
安塔尔丝转过身，她眸光微动，慢吞吞地开口，“伊妮德·希尔——”
她故意用亲昵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并且把希尔这个姓氏发音咬得很重。
“你脖子上的东西一定是个摆设，我的家族还需要去攀附别人？”安塔尔丝微微一笑，“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告白又被西里斯拒绝了——”
一个想要替伊妮德出头的女生嚷嚷道，“你这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无声无息咒让她说不出来话。
看来邓布利多校长之前用来对付皮皮鬼的咒语真好使。
安塔尔丝半眯着眼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的魔杖，“希尔，你往我鞋子里倒玻璃渣，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主动找上我？”
伊妮德看了看她的伙伴，指着安塔尔丝大喊，“她撒谎，跟她哥哥一个样，败类！”
“你说什么？！”安塔尔丝的表情冷下来，蓝色眼睛里戾气冲天，声音陡然拔高。
那群女孩冲下来把她围住，事发突然，安塔尔丝的力气敌不过这群高年级学生，她被人抓住胳膊抽走了魔杖。
伊妮德不耐烦地怒斥，“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把她带到那个盥洗室去。”
“如果她哥哥知道了，我们就完了。”一个女孩怯怯地说。
“怕什么，我们这是执行正义。”伊妮德一脸不屑，“谁让她哥哥是斯莱特林呢。”
说着她们就把安塔尔丝推到盥洗室。
整个过程中安塔尔丝只是冷笑了一下，如果这群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麦格教授会主持公道。
她是一位公正的老师，身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她对格兰芬多的学生要求更严格。
盥洗室里破旧不堪，地板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少有人到这里。
安塔尔丝被狠狠一推，膝盖上的疼痛瞬间传来，她的手撑在水坑里，怒目圆睁地看着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伊妮德。
“希尔，你别太过分了！”她边说边思考该怎么拿回魔杖。
伊妮德笑吟吟蹲下，“别紧张，莱斯特兰奇，我们也没对你做些什么啊，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哥哥或者教授，小心你在格兰芬多的日子。”
安塔尔丝扑过去想抢魔杖，她的指尖还没碰到伊妮德的发丝，就被两个女孩左右按住。
接着她又被狠狠一推，伊妮德朝她伸出手，用力揉乱她的金发。
安塔尔丝好看的脸庞凶神恶煞，“滚开！别碰我！”
这让伊妮德愈发满意，她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真以为自己多高傲，没有你的家族，你什么也不是。”
这个时候厕所突然响起了抽水声，伴随着四溅的水花，一个幽灵从坏了的马桶里钻出来。
她有着一头又直又长的头发，还有厚厚的眼镜，看样子是被女孩们的声音吵到了。
“你们在欺负一个小女巫？”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伊妮德和其他女生往后退了一步，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见鬼，是桃金娘。”
桃金娘开始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尖利的声音喊道，“你们和奥利夫·洪贝一样！”
她大叫一声，穿过安塔尔丝直直扑向伊妮德。
女孩们吓坏了，作鸟兽状散开，这个时候没有人顾得上伊妮德，她被落在最后。
被幽灵穿过身体像洗了一个冷水浴那样冰，安塔尔丝咬牙起身，朝跑出门外的伊妮德追了过去。
她刚冲出去，就看见小巴蒂堵住了伊妮德，他发丝飞舞，一个翻身越过栏杆，边跑边从兜里拿出魔杖。
几乎是条件反射，伊妮德也举起了魔杖，不过那是安塔尔丝的魔杖。
魔杖认主，尤其是榛木魔杖，它有着非一般的忠诚，对魔杖持有者的忠诚也是最来之不易的，如果主人的生命消逝，它也会随之'枯萎'。
所以伊妮德并没有成功施展出咒语，而小巴蒂用了缴械咒，安塔尔丝的魔杖就飞到了小巴蒂手里。
下一秒，他就把魔杖朝安塔尔丝扔了过来，“接着！莱斯特兰奇！”
安塔尔丝连忙飞扑过去接住，身为一个找球手，接东西这方面她可是颇有心得。
伊妮德慌乱地掏出她自己的魔杖，又是两道缴械咒响起。
“Expelliarmus！”
“Expelliarmus！”
安塔尔丝和小巴蒂齐声喊道。
她的魔杖就这样飞到另一边，然后轱辘着掉下楼梯。
小巴蒂薄唇微抿，面容如冰，浑身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如猛兽丧失了所有理智。
只见他愤怒地举起魔杖，“Furnunculus！（疙瘩咒）”
伊妮德的脸上长出了一大堆疙瘩，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然而小巴蒂还没有放过她的样子，他冷笑着，眼底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Incarcerous——”
安塔尔丝跑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胳膊，小巴蒂挥动魔杖的动作一顿。
就在这个间隙，伊妮德看准机会，捂着脸跑走了。
“你干嘛阻止我——”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她，“我想起来你的发卡还在我这，没想到回来碰上这种事情！”
“看来每个学院的都有这种人不是吗？但是大家只会觉得斯莱特林才是罪人。”小巴蒂嗤笑一声，褐色眼睛里全是冷漠，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莱斯特兰奇，你应该给她们点教训！”
安塔尔丝强忍着膝盖的不适，“不行，我不能让她们借此机会去攻击拉巴斯坦……”
他怒不可遏，拽下自己头上的发卡塞到安塔尔丝手里，“如果不是我半路返回，你今天不知道还要被她们堵多久！”
“其实也不会很久，那个盥洗室有个幽灵，她把其他人都吓跑了。”安塔尔底气不足地说。
小巴蒂双手抱着胳膊，大步朝盥洗室门口走去，“看来今天我们都一样倒霉，以不同的方式被水淋湿。过来整理一下你的衣服和头发，你肯定不想狼狈地回到休息室。”
安塔尔丝走进盥洗室，而小巴蒂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双手撑着盥洗室的台子，镜子里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表情麻木，毫无生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用所学的咒语中最恶毒的那个去攻击伊妮德，但是她忍住了，并且阻止小巴蒂对她施咒。
她几乎是烦躁地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个叫做桃金娘的幽灵悄无声息飘到到她身后，小巴蒂不快地喊了一声，“离她远点。”
“没关系，她刚刚帮了我。”安塔尔丝朝桃金娘笑了笑，“你好，我叫安塔尔丝·莱斯特兰奇，刚才谢谢你了。”
“感谢？你感谢我？”桃金娘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开始哭泣，哭声几乎要讲盥洗室的玻璃震碎，“这么多年竟然会有学生感谢我。”
“以前我还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奥利夫·洪贝，她对我冷嘲热讽，就像刚刚那个女学生一样令人讨厌！我躲进了这里，然后听见有男孩说话的声音，我想提醒他走错了，结果，结果……”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飞快钻回坏了的马桶，把水溅的到处都是。
安塔尔丝无可奈何地抹掉脸上的水，这个幽灵有些奇怪，不过听她的描述，她好像生前被她口中的奥利夫·洪贝欺负过。
看来在很久以前，学校里也发生过欺凌。
小巴蒂的耐心被耗尽，他走了进来，挑起安塔尔丝湿漉漉的发丝，捏在修长的指间。
“别动。”他的嗓音低哑，听起来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安塔尔丝有些不自在地揪了揪自己的袍子，小巴蒂开始认真地念起烘干咒，不一会安塔尔丝的头发就干的差不多了。
他们并肩走了出去，这次小巴蒂选择把她送回休息室。
“我送你回去，免得你半路又被她们缠上。”
“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拉巴斯坦。”在进休息室之前安塔尔丝喊住了他，她恳求道，“我不想麻烦拉巴斯坦……”
如果拉巴斯坦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她不想拉巴斯坦因为她又一次受到处分。
小巴蒂眸光深沉，半晌后他才淡淡开口，“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