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脸阴鸷,他压低声音,“是波特和布莱克,他们拙劣的恶作剧。”
他恶狠狠加重了恶作剧这几个字,好像这样就能嘲讽到罪魁祸首一样。
望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雷古勒斯灰色的瞳仁里充满不快。“他们总是这样,到处针对斯内普。”
安塔尔丝不知道雷古勒斯和斯内普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一向很少为谁忿忿不平。她看向拉巴斯坦,他也一脸不快,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积怨已经很久了。
西里斯四人对斯内普的针对比安塔尔丝想象的还要更严重,早上她路过三年级变形课的拐角时,听见几个男孩发出大笑。
她立马分辨出那是西里斯和詹姆的声音,詹姆的大嗓门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真希望可以朝鼻涕精脸上来一拳,说不定他会吓得大叫去找妈妈。”
安塔尔丝的脚直接钉在原地。
这些话太冒犯人了。
接着就是西里斯冷嘲热讽的帮腔,“我们这周日就可以……到时候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安塔尔丝深吸一口气,拿着课本走出来,把詹姆和西里斯他们四人的表情收进眼底。
“波特!你没有妈妈是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西里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安塔尔丝,你又受什么刺激了,鼻涕精给了你什么好处?”
安塔尔丝白皙的脸颊因为气愤微微泛起粉色,“西里斯,如果你这样做,我大可给你找理由,找借口!觉得是沃尔布加婶婶对你太严格让你对看不惯的人都如此憎恶。”
她抬起手指向詹姆,“但是波特,一个泡在蜜罐里顺风顺水的少爷,他的无礼和恶劣是最没有理由的,原来家庭的溺爱,只教会了他乐此不疲去欺负同学。”
站在早晨太阳轻柔日光里的女孩冷着脸,她目光炯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
“下午好,斯内普。”
当安塔尔丝一天内第五次和斯内普打招呼的时候,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
他从书架上拿书的动作一顿,“下午好?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是否需要把你变成一个怀表好让你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面对斯内普的阴阳怪气,安塔尔丝早已习惯,“抱歉,毕竟和你讲话我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斯内普一脸阴沉拿着中阶咒语走出图书馆,“别跟着我!”
“我只是顺路。”
顺路能一天碰见五次?斯内普冷笑一声,刹住脚步,“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可不想跟一个格兰芬多扯上关系。”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最近小心点。”安塔尔丝停下来一脸无辜。
斯内普像是第一天认识安塔尔丝一样,他警惕地眯起眼睛,“别多管闲事,你可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然而第二天,看着教室外出现的安塔尔丝,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无论斯内普怎样躲着她,安塔尔丝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只有他回到了休息室,安塔尔丝才不会继续跟着他。
他甚至怀疑安塔尔丝是不是在他身上施了什么人迹咒,比令人讨厌的波特和布莱克找他找的都快。
斯内普坚信安塔尔丝一定是为了他的魔药笔记,但是他绝不可能借给她,毕竟他已经在扉页写上了混血王子这个中二气息十足的名字。
另一边,三天没有整蛊到斯内普的詹姆苦恼地抓着头发,“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你们知道这三天里我是怎么过的吗?”
“没办法,詹姆,安塔尔丝一直跟着他呢。”西里斯懒散开口,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记忆球上下抛着。
显然,这两个家伙并没有因为安塔尔丝的话有任何反思,而是打算在安塔尔丝看不见的时候下手,
不能欺负斯内普的日子让他们很无聊,但是这种无趣的日子很快就消失了。
魁地奇的训练开始了,安塔尔丝不能时时刻刻护送斯内普了。
天刚蒙蒙亮,戴维斯就敲响男生球员的宿舍,把他们挨个喊醒。
看见他们全部出来,安塔尔丝站起身,红色的球服衬的脸蛋红扑扑的。
大家睡眼惺忪朝球场走去,粉红淡金色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雾,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
詹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早就把安塔尔丝上次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正没心没肺想着西里斯今天肯定能整蛊到斯内普。
更衣室里,看样子只有戴维斯一个人是完全清醒的,他拍了拍手,眼里闪着狂热的光,“伙计们,别的队还没有开始训练,我们要抢个第一。”
当谈到去年败给斯莱特林的时候,戴维斯用了一些时间才控制住他的情绪,“今年我们一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们的水平一向是高于其他球队的……”
他单调的声音讲啊讲啊,詹姆的头开始垂下来,他身旁的安塔尔丝嫌弃地挪了挪身子,巧妙的推了他一把,于是詹姆的头就像钟摆一样垂到了另一位球员身上。
安塔尔丝也很困,尤其是她还有起床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但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听戴维斯讲述他的新战术,只不过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当戴维斯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所有人从恍惚中惊醒。
“结束了吗?太好了!这个点我还能吃到餐桌上热乎乎的馅饼。”詹姆没注意到戴维斯沉下来的脸,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抄起扫帚就要往外跑。
众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戴维斯抓住扫帚柄毫不客气敲到他身上,“现在开始训练!”
安塔尔丝双脚一蹬,扫帚就离开地面,吹过来的习习凉风让她清醒不少,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训练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球队里进行沟通的手势,新来的安塔尔丝并不能理解他们在表达什么,她究竟是该朝七点钟方向飞去,还是配合击球手给追球手制造投球的机会。
当鬼飞球又一次擦着安塔尔丝投进铁环里的时候,詹姆停下来漂浮在空中,“莱斯特兰奇,我们一点默契都没有!”
安塔尔丝不耐烦的绕到他面前,“你总是给我使眼色,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飞了,而且你的鬼飞球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直往我身上砸!”
两个人开始吵架,戴维斯飞到他俩中间,他严厉训斥了他们,并且要求詹姆找时间给安塔尔丝讲清楚手势的含义,顺便培养一下默契。
“谁要跟他/她有默契!”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气呼呼骑着扫帚飞远。
话虽这样说,当两个人都没有课的时候,詹姆还是找到安塔尔丝,耐心的跟她解释起队里常用的手势和暗号。
他举起一根手指,“这代表我们要用一号战术,去包抄阻止对手投出鬼飞球。”
“举两根手指表示自己被对手盯上了,要求击球手尽快落位,过来高位挡拆。画一个圈表示发现了金色飞贼,为找球手擒住金色飞贼开路。还有其他的暗号,比如……”詹姆越说越详细。
安塔尔丝认真的听着,把这些一一写到笔记本上,她漂亮的花体字龙飞凤舞,字母尾端还高调翘起。
窝在沙发上的西里斯听着都觉得累,他一向散漫惯了,所以即使他飞的不错,也没有报名加入院队,他实在对这种费神费力的运动提不起什么兴趣。
当詹姆把最后一个事项讲完,安塔尔丝揉了揉眉心,要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幸距离比赛还有两个月,她还来得及。
等安塔尔丝走上旋转楼梯,詹姆朝西里斯挤挤眼睛,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但是十分愉快,“鼻涕精怎么样了……”
西里斯阖上眼睛,“没成功,洛丽丝夫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接着那个讨厌的费尔奇就哼哧哼哧出现了。他把斯内普带走了,顺便罚了我周六晚上的禁闭。”
安塔尔丝的小脑袋从楼梯上探出,她噔噔跑下楼,蝎子辫甩来甩去,嘴里嘀咕着有东西忘拿了。
她拿起桌上的笔,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呀,西里斯,你怎么又被罚禁闭了。”
西里斯反应过来,安塔尔丝肯定和费尔奇串通好了。
“安!塔!尔!丝!”
几分钟后,安塔尔丝笑眯眯站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对着空气墙外气急败坏进不来的西里斯和詹姆招招手,“一个小忠告,不要满腹怨气去睡觉。”
安塔尔丝下巴一扬,带着一脸得意后退几步,轻快的推开自己的宿舍门。她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去了,只留下一条胳膊伸到门外,对着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半夜,西里斯翻来覆去气的睡不着,安塔尔丝竟然为了鼻涕精和费尔奇沆瀣一气把他关禁闭,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而且这几天她还天天跟在鼻涕精身后,连雷古勒斯都前所未有主动在楼梯口拦下西里斯,问他是不是收女生情书太多把安塔尔丝气跑了。
要知道如果安塔尔丝不在身边,雷古勒斯是绝不会主动和西里斯搭话的。
被窸窣声吵醒的詹姆迷迷糊糊睁开眼,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西里斯!快睡吧!你真该向我学学,我总能看见事情的乐观面,最起码小莱斯特兰奇学会了喝倒彩激怒对手的手势。”
再生气也没有用,西里斯忿忿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安塔尔丝好看又得意的表情,以及她开学那天在花园里欢呼雀跃的那句感谢梅林。
他倒想抓住梅林问个清楚,鼻涕精究竟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