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面露惊愕地将莲花灯递到李淮眼前,指着上?边的图案说:“莲花九蒂,罗刹九座,其中的婴孩怨灵也?应有九个才对!”
李淮看向烛光中栩栩如生的图案,皱眉思索,“两个漏网之鱼?”
“可那儿我都烧得?一干二?净......”元思蓁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生怕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她?想起?今夜皇陵中的怨灵与那日洪福寺外的怨灵,都是?从别处去往洪福寺,忽然想通了其中的联系,喃喃道:“难道剩下的还没回来??”
“哎呀!”元思蓁懊恼,“我不该这么心急,早知应该等到九只聚齐,再一举诛灭!”
“九座罗刹石都已损毁,本体被灭,怨灵还能残留人间?”李淮想起?之前元思蓁说过怨灵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有些疑惑道。
元思蓁犹豫地点点头,“我不太确定,这怨灵非同一般,还能寄宿它体,搞不好本体没了,也?能作乱。”
李淮见她?跪坐在床上?,脸上?写满了忧心,不由安慰道:“今夜再想也?无用,不如明日盘问那和尚。”
说罢,他整了整中衣面无表情地坐到床边,刚准备翻身上?床,身后?的元思蓁忽然扑到了他背上?。
“谢谢王爷!”元思蓁搂着李淮的脖子,语气轻快地说。自从圆慈入狱她?便一直想寻个机会与他当面聊聊,可李淮总以?不合时?宜或吴王看得?紧为由拒绝,听他方?才那意思,看来?是?终于应下了此事。
李淮感觉到元思蓁呼在后?脖颈的热气,后?背上?一触即离的柔软触感也?让他不禁红了耳根。
其实他此话是?指他会去盘问,并没有让元思蓁去狱中的意思,可见元思蓁这般欣喜,竟将解释的话又吞回了肚中。
这天晚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李淮久久不能入睡。与元思蓁相处下来?的种种,让他即陌生,又似曾相识。
他以?前从未憧憬过,自己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女子,但也?知道,绝不会是?元思蓁这样的。
她?没有能稳固他势力的家族,还是?个捉鬼收妖的道士,两人身份如云泥之别,自己当初究竟为何要娶她??
李淮辗转反侧,他脑海中浮现元思蓁的种种,初见时?她?惊艳的眉眼,白日里?她?临危不乱的身姿,和方?才从背后?拥着自己的温热怀抱。
他心中纷乱,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有丝心猿意马......
第二?日,元思蓁兴致勃勃地换上?男装,又在脸上?施了障眼法,准备跟着李淮去见狱中的圆慈。
她?挺胸抬头地立在房中,一脸得?意地看着李淮道:“如何,可还俊俏。”
谁知李淮眉头微挑,竟想起?那日在含香阁为尉迟善光接风之时?,似是?见过一男子的衣着背影与她?极其相似,便冷声问道:“你这打扮去过含香阁?”
元思蓁一愣,没想到李淮会问及此事,想起?那日确实遇到了尉迟善光,难道李淮也?在不成?她?连忙支支吾吾道:“没有吧,王爷是?不是?看错了!”
李淮见她?如此反应,便知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心道元思蓁真是?个胆大的,还敢假冒男子进花楼,怪不得?那日去含香阁寻他,那般轻车熟路!
“王爷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晚了。”元思蓁怕他责怪,不让她?去见圆慈,连忙催促道。
好在李淮未纠结,领着她?出了王府。
元思蓁见马车并不是?去府衙的路,好奇道:“圆慈不关在府衙的监狱?”
“李沐盯得?他紧,我若明目张胆去提审,会惹他怀疑,他那猪脑子怕是?要以?为我是?害他孩儿的罪魁祸首,提审是?意在敲打圆慈,保不齐他还要加重看守,生怕我灭口。”李淮语气不屑地说。
“哦,原来?如此。”元思蓁听到灭口二?字,想起?李淮也?曾想灭她?的口,小?声道:“你弟挺了解你啊......”
“嗯?”李淮未听清她?的低喃。
元思蓁展颜一笑,伸手?锤了锤李淮的膝盖,讨好地说:“那王爷想怎么问话?”
“你扮作大夫,跟着衙役入内。”李淮沉声道。
“那我们这是?去医馆?”元思蓁手?中的动作从捶腿变成了捏肩,“王爷不跟着去?”
李淮强忍着缩肩膀的欲望,咬着牙驱散肩头的痒感,“我在医馆等你。”
入永庆坊后?,马车沿着小?路直接驶入了一间医馆的后?院,元思蓁下了车四处张望,见这后?院树荫环绕,也?没有能看到里?头的高楼在旁,心道这地方?倒是?选的好。
她?进医馆后?从小?窗瞄了眼街道,竟看到了不远处的五味斋,原来?这医馆就是?她?与国公夫人寻常来?取药的那家,想不到竟是?李淮的产业。
她?不由心中警惕,告诫自己以?后?在城中说话行事都要谨慎,若是?说漏了嘴,保不齐就传到他耳中,这狗男人定会怀疑她?!
“那王爷在此处等我,蓁蓁去去就回!”元思蓁见带她?的衙役已在楼下,整了整衣领,拎起?医馆里?的药箱,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目送她?走远,李淮这才敲了敲桌角,唤来?了贴身影卫孟游。
孟游跟了李淮多年,也?猜的到他定是?要吩咐昨夜之事,现身后?他低着头单膝跪地,等候李淮禁言的命令。
谁知李淮饮了口茶水,过了许久才说:“昨夜你看到了什么?“
孟游如实答道:“属下在洪福寺见到王妃控火烧了莲花池。”
“以?前可有见过?”李淮冷声又问。
“不曾见过。”孟游刚说完,又想起?昨夜王妃手?中的走马灯有些眼熟,“那走马灯倒是?有些印象。”
“说来?听听。”李淮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不信元思蓁道姑身份能隐藏的这般好,就连影卫也?没发现一丝破绽。
“当年王爷在凉州初遇王妃之时?,属下好像见过王妃这灯。”昨夜之事对孟游来?说也?有些冲击,他未曾想过一向娇弱的王妃竟然能控火,难道王妃会什么术法不成?
李淮仔细思索他的话,若是?在凉州见过倒也?说得?通,《玉灯记》里?写的也?是?他俩因灯结缘,可连影卫都留意到这莲花灯了,自己为何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难道他早知元思蓁是?道姑一事,只是?不曾戳破?
“昨日所见,不得?多言。”李淮将茶杯放下,看着孟游沉声道。
孟游连忙作揖,“属下知道。”
“嗯,你让葛掌柜上?来?。”
药铺掌柜是?李淮的暗桩,这些都是?他失忆后?从影卫口中、从密文卷宗中知晓,他近日一得?空,就将这些暗桩问上?一问。
葛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见到李淮后?事无巨细地将这些日子的情况报上?。
李淮一手?撑着下巴,垂眸靠在柳木椅上?,从葛掌柜禀报的各府用医走药,琢磨其中的门道。
“如此看来?,九弟要回京了。”李淮听他说九皇子李清府上?购了一批药材,都是?李清平日里?服用的,便猜他不日就要回京。
李清与他不甚亲近,一是?二?人年岁有差,二?是?李清性子怪诞,尤其是?他摔伤了腿后?,更是?不喜见人。圣上?怜惜他,便让他跟着御史下江南散散心,如今算来?他去江南已有一年,也?该是?回来?的时?候。
李淮本就不将性子羸弱的李清放在眼中,他跛足后?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本朝就连科举都要看“身、言、书?、判”,何况是?挑社稷大任的太子。
葛掌柜将事情一一禀告后?,不见李淮再有吩咐的样子,刚想告退忽然想起?近日国公夫人常来?一事,又对他道:“还有一事向王爷禀报,之前王妃与国公夫人取了许多补药......”
他未说完就被李淮打断,“补药?”
“都是?些调理?妇人身子的。”葛掌柜面露犹豫地又说:“只是?昨日国公夫人来?拿的......属下看了看方?子,竟都是?些壮阳之物......属下担心是?不是?......”
李淮一口茶差点噎死,他看了眼葛掌柜,冷声道:“以?后?外祖母再来?,你换些清淡的,秦国公年岁大了......”他心中震撼,想不到外租一把年纪,还钻研此事,可千万不能让虎狼之药伤了他们身子。
“额......”葛掌柜眼神飘忽不定。
李淮想再喝口茶顺顺,见他如此吞吐,皱眉道:“直说!”
“药好像是?给王爷的。”葛掌柜眼观鼻鼻观心,飞快说完。
“咳!”李淮这会儿是?真被呛到,孟游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李淮瞪着葛掌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葛掌柜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连忙把早就练好的话说出:“王爷身强体壮自然是?用不上?的!属下是?担心国公夫人听了什么偏方?,王爷不知情吃了伤身体,这才提醒王爷的!王爷就当属下多嘴多心了吧!”
李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中的排山倒海,“你怎知是?给本王的?”
葛掌柜被他凌厉的眼神一震,忽得?感受到一丝杀气,心道,就你多嘴,不该提的!
“属下看那药方?适用于青年男子,便如此猜测,当然,国公府上?的青年也?是?有的......”
李淮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他仍阴沉着脸,眸中神色不定,似是?在思索什么。
孟游赶忙给葛掌柜做了个封嘴的手?势,又扬了扬头暗示他快退下。
“属下先行告退。”葛掌柜声如蚊呐,轻手?轻脚地退下二?楼。
李淮自然知道国公府不止他一个青年,可他舅舅和表哥都不在京中,这壮阳药自然是?只能给他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外祖母让元思蓁求来?的求子符,心中诧异,外祖母以?为他久不得?子是?身体有亏?
元思蓁该不会也?这么以?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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