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军认字已?经成为了必修课,甚至于认字也要考试记入分数,如果说一直徘徊在低分状态的话还会被队长曲长专门提溜过去辅导,免得因为成绩太?差被劝退了。但?是到了洛阳听到这?叫“西?园军”,在场的所有?人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初要曹操上交的两千万。除了当初不在济南的郭嘉以外大家都五官扭曲,恨不得当场就把西?园给?扬了。
那两千万的外债还是因为还给?自家主公老爹,才不会有?太?可怕的利息,但?也让整个济南印象深刻。以至于到了洛阳被曹操分在西?园军里的几个天天糊弄,用姚珞的话来?说就是能摸鱼就摸鱼,样子不错就行了,还劳心劳力啥?
而且西?园军也真的是……各种意义上菜得让人大开眼界,忙着练基础砍刀突刺动作都来?不及,还和济南一样再教书?
老典那句经典名言下意识的就徘徊在脑海中?,让人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吃饱了撑的”。
“若是英存,必然是觉得应该这?么做的。”
“郭奉孝,你别给?我下套啊。”
在济南军中?大家多是直呼其名,要么就是喊个字,除了对上官会加个曲长队长之?类的后缀,战友之?间也多有?喊外号的。徐福警惕地看着公认济南军中?最?会坑人的人,看到郭嘉僵硬的脸时才反应过来?他还挺认真。
“原因?”
“原因嘛,也很简单。”
郭嘉不想影响里间的姚珞小课堂,索性坐在最?外面接过水杏送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对着徐福笑了笑:“如果说是英存,她会去做。”
很少人会懂姚珞在想什么,也有?人总是说她女人多事,但?郭嘉很明白姚珞从来?不会做没用的事情:“只是和在济南军里一样教点东西?,又不是要你收买别人,不是很简单嘛。”
“人家可不愿意听咱们的话。”
“那让愿意听的来?听不就行了。”
听着略微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徐福下意识啪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被扶着出来?的姚珞行礼。扶着她的丫丫似乎被人吓了一跳,犹豫地看了对面一眼后立刻低下头?,甚至于还微微后退想要跪下。偏偏姚珞几乎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也没法这?么做,只能僵住不动。
“找我有?事?”
看姚珞点头?再欠个身就当是行礼过,丫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从旁边拿了一张毯子披在她的背后。徐福看着姚珞的病容也有?些不习惯,支吾了两句才小声说话:“就,就来?看看军师要不要紧。”
“这?倒没事,我就是累的,再歇两天就差不多了。”
姚珞慢吞吞地说着话,抬头?看向徐福轻轻笑了起来?:“刚才我觉得奉孝说得挺对,你确实?也可以和在济南一样教教人。”
“可……”
“不是要求什么回报,全?在你想不想这?么做。东家作为典军校尉平日里大多都是以后勤工作为主,与?将?士们打好关系全?靠你们几个。若是这?事情你们不做,又有?谁能做呢?”
她从来?都不喜欢搞什么阴谋,很多事情都是正?大光明着来?。至于收买人心?这?种事情又算得上是什么收买人心。
少女的声音沙哑而又平稳,说出话时却具有?着一种别样的力道,让人深信不疑:“我没有?办法过去,元直,奉孝所说的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们。”
“是,我知道。”
看着眼前似乎已?经露出些许疲惫的姚珞徐福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声音也放轻了不少:“您还是得好好休息才是。”
“这?个你们放心,我现在可有?事情干,忙得很。”
看着姚珞瞬间变得精神的模样郭嘉轻笑一声,坐在旁边没有?再开口。只是在临走前他转过头?,突然对着她挑了挑眉:“所以说,守孝的那位还好么?”
“我都生病成这?样了,你猜?”
除了水杏听懂了两个人的暗示嘴角抽搐以外别的人都满脸困惑,等眼前两个人确实?离开后水杏转头?看着开始擦脸把脸上那层蜡黄给?抹掉的姚珞深吸一口气转头?,决定眼不见为净。
简简单单把脸上的东西?给?擦掉,姚珞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丫丫担忧的注视中?甩了甩手又略微踢踢腿,把整个人舒展开来?后才灿烂一笑:“水杏姐姐,刚才确实?是奉孝提醒我了。”
“那我去禀报夫人?”
“嗯……不用。”
思考自己这?场生病到底要不要用“未婚夫被黄巾军砍了”这?种结局凄惨退场,姚珞在那一瞬间有?些不自在,但?最?后还是对着水杏摇头?:“至少现在他不能是被黄巾军砍死的。还是先让他活着吧,回头?说不定还有?用。”
刚刚两个人这?两句话是这?个意思啊?而且一个不存在的人,还能再来?用?
对着姚珞的想法水杏只能甘拜下风,简单对着她屈膝行了礼后回到丁夫人身边如实?告知,看着她同?样先是满脸无语再到后来?深思,有?些不明白自己遗漏了什么。
“水杏。”
“夫人?”
“这?几年,阿珞有?和人通信么?”
咦?
听到丁夫人把“英存”换成“阿珞”,水杏大概明白丁夫人的意思。不过要说通信……
“好像,好像有??济南军的王獒如今归郭祭酒统领为斥候,似乎在这?之?前有?帮姚先生送过几回信件。”
“嗯?真的有??”
听到水杏这?句话丁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虽然已?经放弃了让姚珞与?曹昂凑一对这?种想法,但?是对于自己看大的姑娘有?没有?对象这?件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在聊什么呐,夫人?”
“孟德,孟德你知道阿珞她可有?和谁通信的事儿么?若是你不知道,你帮我问问子义。”
“啊?通信?”
刚洁了手准备拿巾子擦把脸就听到自家夫人兴致勃勃地来?找自己聊天,曹操呆了一会儿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表情里也多了点无奈:“这?我还真不怎么知道。”
“你怎么当主公的,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我……”
莫名有?种被指责“你怎么当爹的”的心虚,曹操看着自家夫人的表情讨好地和她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坐去了旁边:“阿珞她做事都有?条理,心里也都有?数,我这?不是放心她嘛。”
“这?叫乖孩子大人不心疼!奉孝身体不好你天天盯着他,把和他一起在军营里的昂儿都要抛到脑后。现在呢?啊?轮到阿珞乖乖的,你就一点都不上心!”
啊这?,他好冤枉,他真的没有?啊!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闹心。还好昂儿不像你,隔三差五就会来?问我怎样,不然我可真是要头?疼死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丁夫人抽回手走远,曹操转向旁边的水杏却看到她低着头?就是不肯看自己,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个家里已?经彻底没了地位。
那他,那他……
那他就去书房嘛。真是的,姚珞在养病他又不好常去,回头?明天就把这?事儿给?夫人办了。
看着萧瑟踱步而去的曹老板水杏默默地抬起头?,瞥了自家大老板一眼后小跑着跟上丁夫人,却看到她并没有?生气,而是翻出了一卷文慢慢地看着。
“夫人,老爷去了书房。”
“我知道。”
伸手将?竹简重新卷上,丁夫人想了想却也还是叹了口气:“若是阿珞有?心思也就罢了,没有?的话,哪怕每年交钱怕是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但?夫人,要在济南,也没人会说姚先生什么。”
可那是在济南。
想要反驳时丁夫人突然愣了愣,又低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才来?洛阳三月多,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诸多不适,每天都想着回济南就会自在许多。然而济南的自在,似乎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因为姚珞在那里,她站在所有?人的前方,只有?十五岁却像是一块基石般小心翼翼地先将?地上夯实?,再笑着以身为基,把她们一个个都抬上去,让她们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在济南女子可以随意出门不用带上什么帷帽,大大方方地露出脸,走上街头?随意说话。她们这?两年已?然可以继承家业,说话大声大笑,甚至于有?人会学着姚珞的模样去给?人说故事。
“水杏,帮我去给?志才送信,告诉他济南一切全?部留在济南,切不可将?英存消息外传。”
“是。”
这?两天洛阳的雪已?经停了,而姚珞还是被曹操与?丁夫人两个强压休息,称病推了好几个帖子。再加上丁夫人语焉不详故布疑阵,现在洛阳贵妇圈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石锤——丁夫人娘家表侄女的未婚夫,怕是出事儿了。
哎呀那可真是有?点不巧,眼看着都要出嫁却遭遇了这?种事情,可不是得病倒了嘛。不过要这?么说,怕是这?位姚姑娘也是有?大运气的人,不然怎么会还没出嫁对方就死了呢?
肯定是因为姚姑娘福气太?大,对面那个寒门未婚夫压不住呗。①
看着贵妇圈里没有?任何反应,丁夫人偶尔也会推掉两三张贴。只不过让姚珞有?点无奈的是大部分帖子确实?能推掉,但?是已?经和她有?些交情的陈樰上门来?探病,却是推不过去的。
姚珞熟练地用各种胭脂调了个色,往脸上和刷墙一样开始抹的时候旁边一个婢女有?点看不下去,伸手拿起她做的化妆刷三下两下就帮她把粉抹开均匀贴合在脸上,再稍稍帮她修改了眉形让人看上去憔悴怜爱、而非平常那种英气勃发的模样时才放下笔,对着丫丫先是挑衅地看了一眼再屈膝行礼:“珞娘子,这?样如何?”
“不错不错,可以可以,比我厉害。就是差了点……”
姚珞同?样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摸了摸下巴也没摸到粉时长出一口气,努力眨巴眼睛让眼泪多一些后才把桌上东西?收拾好。等到陈樰进门看着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竹筹的姚珞时大惊失色,差点就要扑到床边:“阿珞姐姐,这?是怎么了?”
“不,也没什么。”
装作像是隐晦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去一旁,姚珞看着确实?担心自己的陈樰也有?点心虚,做出一副精神好的模样却看到她似乎更加心疼了些:“阿珞姐姐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请医者?来?看?”
“看过啦,放心,夫人对我一直都很好的。”
姚珞微微翘起嘴角看着担忧的小姑娘,示意她坐下后又把这?段时间几个婢女研究出来?的新口味蜜饯给?她递了过去:“阿樰你尝尝?”
“我不喜欢蜜饯的味道。”
虽然说着不喜欢,但?陈樰还是乖乖啃了一小口。随即她眼前一亮,又看到旁边一份白乎乎的东西?有?些好奇:“珞姐姐,这?又是什么?”
“这?个啊?这?个是我近日无趣想出来?,让侍女们帮我做的,尝尝?”
陈樰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份用蒸制法做出来?的牛奶布丁拿起勺子戳了戳,放在嘴里时整个人晃了晃,一看就是极其喜欢的模样:“好好吃,这?叫什么?”
“珞娘子说了,这?叫奶冻。”
“奶冻,这?名字的确贴切极了。”
听着陈樰的夸赞,姚珞轻轻笑了笑,对眼前吃得香甜的小姑娘更是喜欢:“也是你来?得巧,我做这?个恰好写完方子,你抄了去自己做吃着玩也不错。”
“这?怎么行?”
“没事的,还不如说,知道的人越多,越多的人能尝到这?个,我心里就越开心。”
看着姚珞无比真切的笑容陈樰愣了愣,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珞姐姐可真像我爹。”
像陈瑀?看来?陈樰与?陈瑀父女关系不错,甚至于可以说很亲近。
注意到姚珞的眼神时丫丫微微欠身,随即从旁边拿了早就做好准备的奶冻做法给?陈樰递了过去。陈樰看着上面的字迹轻轻咦了一声却没有?说太?多,随手把手中?的竹筹塞进袖中?后又说了几句话,看姚珞面上累了随即找借口告辞。她一路回到家中?后总算是鼓足勇气,等到晚上陈瑀归家时努力走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阿翁,您回来?了。”
“嗯?怎么了?”
“那个……”
陈樰看着自己父亲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自己的表情,犹豫了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在自己母亲的不满视线中?小心翼翼地递上了姚珞的竹筹:“今日,今日我去了曹校尉家中?看望病中?好友,这?是她写给?我一味吃食的方子,可否……”
“你居然还要了别人家的方子?”
听着陈夫人略带着些许尖利的声音陈樰立刻低下头?什么都不敢再动,陈瑀瞥了自己的发妻一眼,看着陈樰似乎怕得有?些发抖的模样叹了口气:“既然给?你的,你就收好吧。”
“阿翁可否,可否帮我看看?”
“你还想……”
“嗯?那便给?我看看。”
制止了自己夫人的行动,伸手接过竹筹在看到上面字迹的那刻陈瑀突然伸手扣住那枚竹筹,低头?看着自己这?位庶女声音平静:“你说你今天去看了谁?”
“还能有?谁,曹丁氏家那个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的娘家表侄女,我看说不定连寒门都不是,就在那儿蹭着曹家的富贵。”
“是么。”
蹭着曹家的富贵,能蹭出来?一手自己父亲的字?
作为陈球的长子,陈瑀从小就被他带着启蒙长大、再看着陈球一笔一划再跟着他模仿习字。如今他的字自然已?经有?自己的风格,然而从小的习惯却也依旧是和父亲的字大致相同?。
如今手上这?份“奶冻”的方子看似简单,但?是上面几乎是与?自己印象中?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字如何不让陈瑀震惊?不过陈樰大约是看出来?有?点像他的字才会给?自己看,肯定不是因为这?笔迹和陈球相同?才会送上的。
不过这?个女儿能够看到自己的字记下什么样子,也算难得。
“那位叫什么?”
“珞姐姐?珞姐姐姓姚,似乎是睢阳人?”
梁国,睢阳……难道说是桥公之?后?不,这?不可能。
一时之?间思绪如同?乱麻般在脑海中?延伸,陈瑀摆了摆手又嘱咐了两句后才加快步伐走到书房,拿出曾经有?父亲批阅的典籍再照着那“奶冻”的方子仔细对比。
没有?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笔迹,但?是却在转角处略显柔和了几分。曹丁氏的表侄女,睢阳人,典军校尉曹操……
捏着竹简的手愈发用力,陈瑀深吸一口气才将?手中?的东西?重新卷起放回书架,注视着手上的东西?沉默良久去找了自己夫人打探消息。
打听一个未出嫁的少女不管怎么都有?点出格,但?陈瑀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而姚珞则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着月亮与?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雪花慢吞吞地搜索自己脑海中?的各种资料,随手把藕粉的做法给?写了出来?。
济南泉眼多也有?湖,大明湖的荷花也是盛景。在这?盛景之?中?姚珞也不关心荷花开得有?多好看,她才不看外表,满脑子想的都是埋在淤泥下的莲藕。
回头?挖莲藕的时候淤泥还能带出来?一波养养田,而湖中?也有?不少鱼,顺带一同?用网眼打的渔网捞了,岂不美?哉?
莲藕可是个好东西?,藕粉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是卖还是偶尔用来?当军粮改善口味在这?个时代都可行。
所以汉灵帝什么时候死?
想着这?位皇帝病中?还是不忘捞钱的模样姚珞就恨不得直接把这?昏君给?宰了,然而他两个儿子一个刘辩一个刘协……
“大汉药丸。”
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姚珞又打了个喷嚏,姚珞被旁边的侍女冲上来?就是让她搁笔上床喝药再睡觉的态度弄得发呆,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不是七个勤劳能干的小矮人,而是七个不得了的后妈。
不是,等等,你们前两天还那么毕恭毕敬的,现在都已?经大胆到对主家动手动脚了啊?
“不管,您的身体最?重要,要是再着凉怎么办?”
丫丫已?经开始帮她收拾笔墨,看到姚珞脸上露出的委屈早就稳如泰山:“您可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你不让我写,我睡不好。”
“若是您要写也成,奴明日便与?水杏姐姐说起告诉夫人,您又熬夜。”
现在侍女都能来?威胁人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她一个那么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军师小姑娘,居然就这?么被吃得死死的?
而且刚才那个喷嚏绝对是陈家有?人在想找她,才不可能是又着凉啊。
不过,陈家。
在黑暗中?姚珞略微坐起,把头?靠在膝盖上怔怔地看向了窗边。她好像总是和姓陈的人有?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
不对啊,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和姓陈的人闹别扭,少数几个姓陈的一个是她初中?班长,一个是她高中?评弹学校的老师,还有?个陈姓同?学,根本就没欠下什么债好么。
想到这?里姚珞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头?发时正?好顺到自己头?发打了个结。龇牙咧嘴重新顺好后姚珞揉着自己从来?没这?么长过的发,注视着窗边难得明亮的月光出神。
与?曾经在现代一样,夜晚只要稍微醒得久一点,她就会没忍住胡思乱想,甚至于一路往哲学大道上狂奔不回头?,弄到最?后自己都有?点觉得自己有?病。但?哪怕刻意去回避,在这?个时候她却依旧会想起那个时候对着自己说着“我就是你的退路”的少年。
他们一直都在通信,去年年末陈熹去了,祖父孝一年,再加上父母孝三年,他过年后恰好出孝又加冠。明年趁着汉灵帝还没死,似乎也不是不能被举孝廉出仕。
八年看似漫长,但?好像也没有?那么长。
终于还是没忍住披着衣服走下床,微微推开窗户时姚珞看着外面并非是月光明亮,而是地上堆积的雪花反射出过亮的光线。原本她还想伸手,但?最?后还是把自己坚定地缩在房子里重新关上窗,连蹦带跳地回到炕上重新躺下,看着床顶慢慢闭上了眼睛。
好像也差不多时间,得再去给?他写点信了。
雪一连下了三天,天重新放晴的时候曹操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瑞雪兆丰年不错,但?若是下雪时间太?长也同?样会出事。这?几天下来?在洛阳城中?就已?经有?不少房子被积雪压塌,清理出来?时不少人都已?经被压死,只能拉出城外埋了了事。
天一冷就会出这?些事情,不止如此还有?士兵们的冬衣更换,曹操从中?查出来?了不少中?饱私囊,却都又被袁绍给?压了下去。
要兵权却又不善待士兵,不仅冬衣军饷、甚至于到平时伙食都要克扣。习惯了济南军中?一笔一笔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账,曹操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
“那东家有?想改的想法么?”
什么叫由奢入俭难?看过了济南军的军纪和账本再来?看西?园军的,那可叫一个辣眼睛。
彻底康复了的姚珞坐在书桌前似乎在调弄着什么,等嗅到从姚珞手中?放出的香味时曹操嗖得一下看过去,只觉得有?些傻眼:“英存,你这?是在干什么?”
“嗯?病中?无聊,夫人就给?我挑了香道让我玩玩散心,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姚珞又挑了款香料把它放进香炉,闻到其中?淡雅的香气才抬起头?悠悠开口:“东家,很多时候你想做什么,这?么一下直接去做反而是不行。”
“那你说,我应该戳破这?件事情么?”
在洛阳这?几个月,曹老板倒是变得不那么冲动了啊。
将?最?后一点香料放置完毕盖上香炉盖,姚珞看着眼前的香罐轻轻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曹操声音平稳:“要知道您想动的可不一定只是小道,说不准……”
“那按照英存的意思是,我只能看着?”
“不错,以东家现在的位子,只能看着。”
眼前的少女眼中?含笑,香炉里幽幽地飘出些许白烟,好闻的香气带着散开的雾气,一瞬间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暧昧不明。
“东家,忍着吧。但?也请东家记住您现在为人着想的心情,将?来?以其为本,勿做贪墨之?事。”
忍耐,然后等待时机,直到你能够这?么做的时候,再彻底按照心中?所想做出判断。天大的事情,也得过完了这?个年再说。
“行吧,但?我听说了一件事儿。”
曹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啪嗒一下把自己的车给?飞了过去,踹掉了姚珞的象:“确实?大过年的,这?走亲访友送礼的事儿也多了不少。咱们阿珞是不是给?别人送了东西?啊?来?来?来?,和东家说说看,你让王獒给?谁送信啊?”
“……”
我的曹老板,你这?么八卦,也是因为过年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①汉朝有这个说法就是闺女没嫁过去订婚的人死了,是因为闺女福气很大订婚的人压不住,再次定亲会往更高里抬。实例就是故剑情深的许平君,准备出嫁的时候未婚夫死了,卜者说是因为她有“大贵人之兆”,对面福气太弱压不住,第二次议亲就嫁给了后来的汉宣帝=。=所以汉朝并不忌讳这件事情,反而还挺看得开的。
二更!以及今天买的电竞椅到了,组装起来挺简单,坐上去的那一瞬间我的腰活了,我还能继续码!
薛定谔的未婚夫【喂
曹老板:大过年的不能给汉室操心,那就八卦吃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