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房门从里面被江容予拉开,江豆神色一松,但眼中忧虑未去。

“圣都来的人呢?”江容予语气带着恼怒。

她从来没有一刻有如此烦圣都的人过。

别说圣都要抓她走了,单凭坏了她好事这点她都想收拾收拾他们。

江豆见她一副想要找麻烦的样子更是着急,“小姐,您现在还在重病中,可千万别出去,要是被圣都的人抓到小辫子就不好了!”

江豆不提这点,江容予倒差点给忘了,老爹搪塞圣都就是借口她重病不可长途颠簸,圣都一直未曾有消息,她还以为就此作罢了。

没有半点风声,人倒是直接杀过来了,看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放心,以后还有机会。”陆挽宁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

“咳。”

江容予脸有些热,别开了脸去。

做戏得做全套,江容予只好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榻上以示自己重病在身。

陆挽宁替她掖了掖被子,“阿予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嗯。”江容予乖巧地点点头。

却又在陆挽宁转身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子,“一会儿要是他们亲自过来查验呢?”

“有我在,阿予放心。”

江容予只好悄悄把手放回了被子里,一副不用管我你快去吧的样子。

可当陆挽宁刚刚迈出房门,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偶人小小一点窝在他怀里,眼睛眨也不敢眨一眼,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隐藏在一边监视着吞天和地煌的碎魂见他出来,马上变小飞了过去。

碎魂显得兴高采烈:主人带我一起去!

陆挽宁看着小小的碎魂很是果断:“你留在这里保护阿予。”

碎魂很疑惑,它明明感觉得到江容予就在主人身上。

一想到被丢出来的那晚,它感觉自己又被抛弃了。

它的主人变了。

竟然三番四次丢下它,只和偶人待在一起。

陆挽宁离开住处后,直接往议事的前殿去了。

因为江岱之前下过令,一路也没人会拦着他,他人还没走进殿门就听到了江岱中气十足的吼声。

“圣都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就是想欺负我天水城是吗?”

江岱对面的白衣神官脸色透着些不耐,圣都的人大多谦和有礼,何时遇到过江岱这般地位尊崇却又无赖至极的人。

“江城主,这可不是小事,还请慎言,若非令千金做出此等令人发指之事,圣都又怎会咄咄逼人。”神官也经不起次次都被江岱胡搅蛮缠。

江岱背着手,打量着来人,“巫吉月一事谷城主已与我商量过了,圣都自来从不插手他城内务,巫吉月既是我女儿的婢女,是生是死都是我天水城的事,圣都抓着此事不放,难道是想坏了这么多年来的规矩?”

神官冷下了脸,“若只是巫吉月一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云凌圣子与令千金一同失踪,如今身死魂灭,江城主还是将令千金唤出来将事情说清楚才是。”

江岱不吃他那套:“我倒是想问问这位云凌圣子私自挟持我女儿,让我女儿陷入危险之境,至今尚未苏醒,圣都是不是该给我交代才是!”

他冷哼了一声,“不过既然你说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不好追究。”

“你!”神官被倒打一耙,虽然尽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但眼神明显是被气得不轻,“江城主好好看看这个!”

言罢,手中灵器被催动,殿中出现了一方白色雾气。

雾气渐渐散开,出现了江容予的身影,殿中众人一时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神色各异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容予正骑在体型巨大的吞天身上,一旁还跟着六只手的地煌,身后是一片荒凉之地。

吞天做出一副要进攻的姿态,却在江容予说了什么后,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画面戛然而止。

能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吞天和地煌周身浓郁的魔气足以说明一切。

目前还能有如此强大的魔物的地方也只有魔渊了。

“令千金勾结魔物,谋害圣子……”

“就凭这破幻象就要定我女儿的罪?”江岱讥笑,“这种鬼东西,圣都想要多少我可以给多少。”

门口的陆挽宁没有着急进去,江容予就扒在他的衣领上,将殿中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那位神官灵器所记载并非幻象,这就是那日在魔树外的场景。

当时在魔渊,除了她之外只有陆挽宁,她制止吞天的时候,云凌应该死了才是。

吞天和地煌绝对不可能和圣都的人有什么牵扯。

那这是怎么回事?

“幻象?”神官手中握有证据,底气很足,“江城主倒是给我看看能制造多少这种幻象出来?”

江岱不蠢,心里清楚其中另有玄机,但他绝对不会让江容予落人口柄。

神官身后一名年轻的弟子走了出来,“江城主,这是用圣都秘法,以圣子留在魂灯中的一缕残魂为引,窥天地之秘,得到的圣子生前最后一眼所见,城主若是不信,大可试其真伪。”

“那依你们所言,云凌生前最后一眼看了我女儿,我女儿便是凶手,那我女儿如今生死未卜,最后所见之人也是云凌,那凶手也是云凌了?”江岱语气不善。

他很清楚那个云凌有多想至他的阿予于死地,如今死都死了,还要来害人,当真是死的便宜了。

“江城主不要转移重点!”神官神色凛然,“令千金与圣子之死脱不开干系,与魔渊中魔物厮混,已是不争的事实。”

几乎已经是明着说是江容予与魔物勾结谋害了云凌。

江容予陷入了沉思,按他们的话来说,那个画面刚好是吞天地煌想要去攻击陆挽宁,她从偶人身上回去的时候。

圣都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太过神秘,怎么会猜到还有这种秘法。

谁会想到杀个人之前还得蒙个眼睛。

不过细想这神官的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云凌虽然不是死在她的手里,但也差不了太多。

陆挽宁轻轻按了按江容予的小脑袋,江容予配合地重新缩了回去。

江容予一回到怀里,陆挽宁眼中最后一点笑意消失地荡然无存,虽还是平日里那副淡然的模样,但眼神时时透着一股冷意。

他从容迈入殿中,眼神淡漠地看着神官,“既然如此大事,圣都难道就没想到阿予灵根恢复不久,别说连魔渊的入口在何地、如何打开都不知,别说进,以阿予的实力如何能在魔渊活到今日,又如何能逃出魔渊?”

被陆挽宁犀利地责问,神官一时无言以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神官心底也觉得奇怪,但秘法记载绝对不会出错,“如何离开,这便要问你们了。”

“若是云凌圣子身死魔渊,圣都尚且都不知道,我们又如何得知阿予被圣子带入了魔渊。”

神官眼神生出嫌恶,“那便是驱使魔物。”

陆挽宁斜视了他一眼,“别说阿予,恐怕神官落入魔渊也不一定有命可以回来,阿予的实力与您相比可是天壤之别,她又如何能驱使得动魔渊中虎视眈眈的魔物?”

谁也不会想到是陆挽宁两世进入魔渊,活生生给地底下的魔物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然后被江容予捡了个便宜。

江岱见神官被质问地脸色有异,立即寒声道:“你们如今连云凌的尸身都未寻到,如何能说明这就是魔渊?莫不是圣都想除去我天水城,故意找的理由吧。”

神官怒极反笑,“去没去过魔渊,一试便知。”

江岱眼神凝住,神官将其表情纳入眼底,“江城主是怕了?”

江岱很清楚江容予是被陆挽宁从魔渊中带出来的,去过魔渊的人都会在身上留下标记,当初的陆景焕便是由此便抓住了把柄。

他不能让他的女儿步了后尘。

正当他想法拒绝,陆挽宁却一声应了下来。

“小陆!”江岱急了。

陆挽宁很是镇定,“父亲放心,清者自清,阿予不会有事的。”

江岱憋着气,又不好当面戳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在陆挽宁怀里的江容予却紧紧捂着脸,若是此时在身体里,必然脸都会红得滴出血来,老爹在气头上没注意,但她离得陆挽宁这么近,听得是一清二楚。

他竟然叫老爹父亲了!

以前从来都只是叫城主的,连做戏都不曾开口换过称呼。

她知道陆景焕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要是换了她,有老爹的存在,她肯定也不会叫其他人爹的,不过想到魔渊中抵死也要对抗魔物的陆景焕,陆挽宁又先叫了老爹,她觉得好像改口也不是那么难。

“江城主放心,圣都想来仁慈,只是希望令千金走一趟将事情讲明,即便是令千金做的,看在城主多年除魔的功劳上,也不会对令千金做什么过分的事。”神官又恢复了高高在上是神态。

在他看来,事实已定,查探江容予不过是多个证据而已。

陆挽宁看了看神官身后,“不过阿予此时昏睡,又是姑娘家,神官带着这么多人一同前去,恐传出去对我夫人名声有损。”

神官只觉得他多事,江容予已经与魔物扯上关系,名声在这面前又有何用处。

“我一人去便可。”神官是此行使者,精通各种驱魔手段,自然有办法查验江容予,多的人倒也不需要。

江岱沉着脸,“那便走吧。”

他刚走出两步,神官却把他拦了下来,“江城主且慢,事关令千金,城主还是避嫌些好,以免传出去有失公允。”

神官不蠢,他虽然精通法术,但对上江岱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能保证江岱一会儿不会动手脚。

“那我便与神官一同去吧。”陆挽宁嘴角带上了一抹极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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