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雪境终年覆雪,入眼都是望不见边际的白,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圣洁的灵力,在雪境待时间长了似乎心境都得到了净化。

可见得越多心底隐隐生出一种荒凉之感,沿路走来江容予感受不了这雪地有任何生灵的存在。

“雪境里没有四季,寻常活物生存不下去。”陆挽宁解释了她心底的疑问。

江容予明了,正准备放下车帘,一只焚月狐似踏火而来。

云凌依旧一身白衣,略显稚嫩的脸上是不变的笑,他抖了抖身上落着的雪,伸手接住了将要落下的车帘。

“姐姐,等一下。”

视线落到车厢里,与陆挽宁视线对上,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便惊讶道:“陆大哥也在啊,我还以为还在圣女那里呢。”

陆挽宁神色未变,细细打量着焚月狐上的少年。

来者不善。

他与云凌素未相识,唯一肯定的是他看不顺眼这个人。

余光中的江容予侧过头盯着自己,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他又去找了巫吉月。

“阿予爱吃甜食,濮东城有道点心很是出名,便去吩咐了一声。”

江容予欲言又止,恰好有人找了过来,陆挽宁看了一眼云凌出了车厢。

她只好转向了云凌,“是有什么事吗?”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吃甜食。

云凌脸上笑容放大,趁机偷偷塞了个什么到了江容予手心里,他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凑近了一些小声开口。

“这是紫焰骨,姐姐没有灵力,外面天寒地冻的,姐姐一定带好这个,不仅能暖身子,还能抵御阴寒之气。”

一股暖流从掌心散到全身,江容予摊开掌心,一枚似雪白的骨节躺在手心,隐隐有紫色火焰流动。

云凌似有顾忌看了另一边陆挽宁一眼,又有些担心,“陆大哥好像不太喜欢我,紫焰骨的事姐姐不要告诉陆大哥,不然他肯定会生气。”

少年模样生的好,眸子像一湾清潭,清澈明净,让人自然而然心生亲近。

可恰好江容予也是这类长相,很容易误导别人,前世还利用这个优势干了不少坏事,连陆挽宁也被她骗过几次,不由心中暗暗警惕。

她微微眯眼,不是她把人朝坏处想,只是细品云凌的话似乎大有玄机。

如果不只是单纯年纪小不知事的话那还好说。

正要把东西还回去,云凌骑着焚月狐退开了一些距离。

“姐姐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四十八哥受了伤经不得劳累,又要管着这么多人,外面又有迷阵,少不得有疏忽的时候。”

说着便朝江容予扔过来一枚样式有些奇特的玉符。

“姐姐若遇到危险,我一定马上赶到。”

不等江容予说话,云凌骑着焚月狐逆光跑开,还不忘回头挥手。

江容予看着干净美好的少年,眼神复杂。

他到底图什么呢?

恰好此时陆挽宁回来,她摊开手,紫焰骨静静地躺在上面。

“云凌给的。”

陆挽宁垂眸端详着紫焰骨,江容予的掌心因为紫焰骨变得红润通透,眼神暗了半分。

“用不着这个。”他将紫焰骨取了过来,随手将其给了外面的江豆。

江容予目光一直紧随着他的动作,车厢里有取暖的火炉,但用过紫焰骨后发现两者之间确实有差距。

不过陆挽宁转回来时,一缕灵力萦绕在她周围,将外界的寒气尽数挡在了外面。

“进了圣都就好了。”陆挽宁视线落到一旁的玉符上。

江容予顺着他的视线,“云凌说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找他。”

陆挽宁不动声色弯腰将玉符捡了起来,“这个我先替阿予收着。”

有他在何时需要外人来帮忙。

抬头就见江容予目光灼灼望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脸上神情稍放暖,“阿予还有事?”

江容予左右看了两眼,“其实我不爱吃甜食。”

陆挽宁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话不过说给外人听的,我对圣都不太熟悉,恰好巫吉月去了几次,打听点消息而已。”

事关圣都,他的身份敏感,这些动作不宜让圣都的人察觉。

江容予心里念着外人两个字,端正了表情坐回了原位。

雪境中赶路有云溯以及圣都的人,他们根本不用费心,因为外面天寒地冻加上迷阵的存在,除了圣都的人也没人会离开车厢,所以赶路的速度比预计快了不少。

就在快要离开雪境迷阵时,云凌又找了过来。

“姐姐我们快到了,这附近有一个地方名为留远的灵池,可通万千世界,四季变化尽在眼前,世上绝美之地,周围有无数远古结界,一年只有几日光景有裂缝,现正好可以去,姐姐不如同我一起。”

面对云凌满眼的期待,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

但还是要说,江容予很清醒。

云凌见江容予要开口,先一步出声:“我知道姐姐自小就待在天水城,也没机会去外面看看。”

说着他取出了一枚令牌。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生辰礼,可开启留远池结界,留远池一年一度的盛景,可纳万物,我想着或许能弥补姐姐这么多年来的遗憾。”

江容予微微愣神,这样掏心掏肺的关心谁抵得住。

不过,她凭什么能被他这样关心?

就那一个笑?她又不傻。

“我想姐姐见了留远池肯定会喜欢,陆大哥不会介意的吧?”云凌不着痕迹打量着陆挽宁。

陆挽宁抬眼:“介意。”

气氛微妙起来。

云凌微微瞪大双眼:“陆大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想要姐姐高兴一些而已。”

说着眼神委屈地望向了江容予,似乎希望她能说两句话。

陆挽宁同时也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江容予微微挺直了背,正色道:“如今快到圣都,外面又有迷阵,我们还是小心些好,以免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云凌眸子闪过失望,随即又强挤出一个笑容,委委屈屈的模样惹人怜爱,“姐姐放心,我可以保护你,这外面的迷阵我很熟,我们一起坐焚月狐去,很快就可以回来,绝对不会耽搁时间的。”

可他这样一说,江容予更不想去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么多残忍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她信不过云凌。

“自信是好事,可我信不过你,更不可能把阿予交给你。”陆挽宁双目注视江容予,“阿予想去吗?”

江容予连连摇头。

落到云凌眼里这便成了威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都是我一厢情愿,与姐姐没有关系,陆大哥千万不要因为我生姐姐的气。”

说完便委屈着一张小脸走了。

江容予有些唏嘘,“我们刚才会不会太狠了。”

陆挽宁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她天真,“阿予觉得圣都出来的人会简单吗?”

世上可没几个人会像江岱那样养女儿。

再行了不到半日,队伍便抵达圣都唯一的城池。

“圣都城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这个城池原来是有名字的,后来人们顺口就一直叫着圣都城,后来逐渐忘记了它的本名。

队伍在城门的结界处停下,一个白头发的老翁抱手等候在那里。

车厢中的人纷纷下车,陆挽宁撤去了灵力,江容予被寒风吹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云溯见着老翁脸上藏不住的喜悦,连忙下了焚月狐快步走了上去。

“七哥!”

江容予一时间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年轻俊朗的云溯朝着一个年龄似乎都能当曾爷爷的人喊哥,比她知道天帝有四十九个儿子还难以接受。

只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得体的笑容。

“各位长途跋涉辛苦了。”老翁语气慈祥,对其他人打量的眼神视若无睹,“天元宫还需等各城到齐后方能进入,还请各位先随我进城稍作休息。”

老翁与云溯走在前面,其他人也不好再上车,便跟在他们身后。

江容予一直对圣都兴趣不大,可在过了结界的瞬间,也不由惊在原地。

与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冰天雪地相比,里面屋舍鳞次栉比,人来人往,路两旁草木茂盛,百花齐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似步入了仙境。

很难想象雪境中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路上遇到不少百姓,百姓见着他们时,眼神平和充满善意,目光若是对上,对方还会礼貌地点点头。

“这便是圣都了。”老翁指了指远处高于圣都城的建筑,“那里便是天元宫,天帝便会在那里大婚。”

江容予多看了老翁一眼,天帝明明是他父亲,他一口一句天帝,给人感觉总有点奇怪。

“为何得等到两日后才能进去?”柳慕白问,“我可没听说过有这个规矩。”

老翁笑着解释道:“天帝大婚不比寻常,各位还需以圣都礼节洗去凡尘世俗之气。”

柳慕白呲的一声,“幸好天帝就成这么一次亲。”

云溯脸色有些绷不住,老翁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

按着安排好的位置将他们安顿了下来。

天水城人多直接占了个一个大院子,神医谷在旁边,濮东城人少的可怜,就直接与天水城搭了火,巫吉月早早就去濮东城找熟人了。

中途云凌来过两趟,都被江容予借口休息打发走了。

江容予坐在桌旁,有些好奇地问陆挽宁,“你见过天帝吗?”

“没有。”

天帝是沧州的主宰,是沧州最神秘的人,关于他的传说有不少,但多是杜撰,没几个人见过他。

江容予也在心里想象过这么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大抵英伟不凡,实力超俗,心怀天下。

可一想到他的儿子那么多还都那么老了,她的心情就很难以言表。

“怎么不见云溯其他兄弟?”来这么久始终都是云溯的七哥在安排,其余人一个身影也没见着。

陆挽宁回道:“你都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江容予不信。

“天帝的儿子现在只有云启云溯云凌三人还尚在人世。”

江容予吃惊不已,“就三个?不是四十九个吗?”

“圣都不会留废物,尤其是身为天帝的儿子。”这些都是陆挽宁前世听云溯讲的,“残次品都会被淘汰,只有最强的才有资格留下来。”

云溯之所以那么努力,无非就是想让身为天帝的父亲看到自己。

江容予咽了咽唾沫,“这不就和养蛊差不多?”

怪不得陆挽宁说圣都出去的人都不简单。

陆挽宁点头表示赞同。

江容予忽然对传言中那个仿若神明的男人产生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见到了一定得离得远远的。

入夜,她修炼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就见陆挽宁手上多了一张地图,她算着时辰等陆挽宁走,可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陆挽宁还在研究手中的地图,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虽然一路来都在一个房间,但依旧是各睡各的,一般都是陆挽宁主动去外间或者找个偏房睡,可都这时辰了他都还没走。

江容予感觉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你不困吗?”

陆挽宁抬头,起身,江容予以为他是要走了,就见他走到了烛火旁,将地图点燃丢进了香炉。

“走吧。”他将江容予挂在角落的斗篷取了下来。

“要出去?”

“嗯。”

陆挽宁见她没有反应,回头看了她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江容予不明所以,“我们要去哪儿?”

一边问着,人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有江岱的吩咐,此行带来的大宗师发现了两人离开,也并未阻拦。

江容予跟在陆挽宁后面,见他的方向似乎是在往城外走,一时心里更是好奇。

此时夜深,圣都沉睡在黑夜中。

出城的路两旁挨家挨户都挂着灯笼,街道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树影,仔细看去甚至可以发现几乎没有人家锁门,甚至还有人家大敞着门。

江容予心底震惊,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夜不闭户只是对美好的假想,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在圣都看到这么一幕。

甚至夜晚城门也没有守卫。

出了圣都城的结界,也没有人发现他们。

江容予微微抬头想问陆挽宁要去哪里,陆挽宁便将一直带着的斗篷系在了她身上。

然后便把人半扛了起来,穿上斗篷就像扛了一个麻袋。

江容予:……

如果她不是还活蹦乱跳,月黑风高,都要怀疑他似乎是要毁尸灭迹。

圣都城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耳旁只听得见簌簌的风声,好在有陆挽宁的灵力,在风雪中也感受不到寒意。

行至一处冰湖陆挽宁才停了下来,缓缓将江容予放到了身边。

江容予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冰湖倒影着两人的身影,她问陆挽宁:“这是哪里?”

“留远。”

“那不是……”江容予语结,留远不是云凌软磨硬泡想带她来的地方吗?

陆挽宁手中结印,冰湖下面逐渐有光芒亮了起来。

他变换着结印的手势,光芒越盛,逐渐将整个冰湖笼罩在其中,隐隐有要冲破天际的势头。

在某一个点,光芒炸开,江容予不得不闭上双眼,等刺眼的光芒消失,她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色变得十分陌生。

脚下的冰湖已经消失了,周围光秃秃一片,只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小水池,似有源头一直冒着泡,池水偶尔还会溅到旁边的碎石上。

平平无奇的一眼水池。

她往前走了两步,见陆挽宁没有阻止的意思,探出头去看水池,池面上出现了她的脸,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灵力没入水池,操纵着池水。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

周身忽然似斗转星移,景物飞快地变化着,令她应接不暇。

最后发现她已然身处一片望不尽的红色花海之中,抬头是蔚蓝的天空,旁边飘着几缕云,鼻尖似乎有阳光晒在鲜花上的气息。

可她明明没有动过。

回头,陆挽宁还在她的身边。

“这是南自峡的莲华花海。”

江容予低头去看,脚边的花似莲非莲,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伸手去碰,手却从花中间穿了过去。

“只是留远池制造出来的幻镜。”陆挽宁灵力波动池水,眼前的景物又飞速开始变化。

红色的花海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似从万丈高空飞流直下,在岩石上炸开一朵又一朵水花,江容予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溅到,撞到了陆挽宁才停下。

她深吸一口气,“这也是幻镜?”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南自峡便是因此瀑布得名。”他解释着,“传闻制作留远池的大能平生走遍了三州,弥留之际将元神化为此池,我们所见便是他当年所过之地。”

江容予让碎魂出来看看,碎魂兴致缺缺,眼前的这些它都跟着主人去过,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好像挺高兴的。

陆挽宁自然清楚,他一低头就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惊讶、新奇和一丝向往。

虽然他不喜欢云凌,但云凌说的也没错,江容予两世加起来当真没什么机会见识外面的世界。

“看!是天水城!”江容予扯了扯陆挽宁的袖子。

此时两人似乎置身于一副水墨画中,只有青山绿水以及倒影,水平线将画面分割,简单却动人心弦。

这是江容予唯一认识的地方。

“阿予还记得碧凌波的红豆树吗?”

江容予摇头,见陆挽宁手拂过留远池,眼前的水面逐渐消失,一株巨大的树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粗大的根深深扎入泥土中,地面上是她在碧凌波见过的那种蓝色小花,清风拂过,微微摇晃着花枝,似水波流过。

她仰起头,视线全落入了茂密的树冠中,这便能称为遮天蔽日,树枝上缠满了红色绸带,垂在半空中,有的写了字,有的还系了铃铛,风一来便叮铃叮铃摇曳。

陆挽宁目光停留在红豆树上。

“我带你来过。”

江容予闻言回头看他,她完全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五蕴灵镜,她甚至连小时候的陆挽宁什么模样也想不起来。

陆挽宁没有提别的事,不多时又换了个地方。

天快亮了也没能将留远池所留下的万千世界看完,但也不得不离开。

陆挽宁重新封印了留远池,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冰湖,江容予这才有些困了。

“云凌不是都要用天帝给他的令牌才能开结界,你怎么就直接解开了?”她趴在陆挽宁肩上已经闭上了双眼,她虚空握了握手,“你怎么会想带我过来呢?”

他正当要说话,江容予呼吸绵长,已经睡得沉了。

睡着的江容予乖乖巧巧,相处时间越长他越在她身上找不到前世的影子,更像是他的偶人长大了。

甚至有点分不清是偶人成了江容予还是江容予成了偶人,眼前的人似乎离前世越来越远,仿若新生。

反正芯子里都是他的偶人,也只能是他的偶人。

为什么要带她过来?大概因为云凌的话,让偶人开心一点不过顺手之劳,就像对碎魂他一样也会这样做。

江容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里,外面天已经大亮,她打了个哈欠感觉疲惫得不行。

揉着眼睛没在房间里找到陆挽宁的身影。

一出门守着的江豆就过来了。

这才知道早已经日上三竿,除了她其余人都不在,听江豆说是云启把人叫去的,陆挽宁说她没睡好就没叫醒她。

云启是云溯的七哥,到圣都后所有事宜都是他在负责。

她在院子里闲逛,刚一转角就碰到了没走的沈听岚。

沈听岚看了她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来一直不喜欢江容予,可视线落到江容予下腹,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江容予。

“江小姐已有身孕,晚上还是不要太过劳累,这样对孩子不好。”

江容予没怎么睡醒听她的话有些不明白,“我只是睡得晚了一些。”

沈听岚微微红了脸,手捏着衣角,“我言尽于此,还请看在未出世孩子的份上,克制一些。”

说完人转身就走,似有什么在后面追她。

江容予听到一头雾水。

没转多久,去云启那里的人都回来了。

“五城的人比预计到的快,可以提前进天元宫。”陆挽宁看着江容予,“走吧。”

江容予跟了上去,回头却见江豆站在门口没有动的意思。

江豆连忙解释:“天元宫我们不能进,我就在这里等小姐。”

江容予想起了圣都的破规矩,这里说是圣都城,其实天元宫才是真正意义的圣都,这里不过和雪境一样只能算外围。

巫吉月也同他们一道,虽然名义上是濮东城送来的婢女,但她师父是奇志仙长。

天元宫门槛苛刻,人数顿时就少了不少。

神医谷只有柳慕白与沈听岚两人,满镇海那里倒是有七八个人,除他外都是年轻一辈,想来是他的得意门生,濮东城最惨,只得谷飞擎孤零零一个人。

另外两城,南自峡的城主付清林和他女儿付灵姝,还有一人江容予不认得,清风涧同样是三人,江容予一个也没见过。

“我爹呢?”江容予根本没看见江岱的身影。

会一同前往天元宫的韩十三回她:“因为江峙与魔君有交易,天水城的封印有松动,城主与各位长老正在修复,恐会迟些到,小姐放心,此行我们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好小姐。”

带来的侍卫里只有韩十三在邀请之列,因为他在三人中最年轻实力最高,也算是天水城小有名气的人物。

天水城加跟来的巫吉月一共四人,看着还不少。

满镇海视线落在陆挽宁身上,“天水城怎么一个人也没来?江岱是怕了吧。”

江容予:?

难道她不算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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