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灵根我怎么都不知道。”
书中她成为丧心病狂的反派最大的缘由,不就是身为天水城城主的女儿的她不仅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身带诅咒无法活过二十。
幼时见到陆挽宁时才会因为嫉妒萌生了想要毁掉他灵根的念头,她没有的也不允许别人有。
江岱死后她的心态更是扭曲,为了活下去听信了他人的谎言修炼禁术,将天水城变成了一座炼狱,城中年轻的女子皆成了她延续寿命的祭品。
本来就这样一直作恶好好当个反派就完了,偏偏在落入陆挽宁手中时知道了极其残忍的真相——她身上从来都没有任何诅咒。
让她因为想要活下去做出的种种罪恶当真可悲又可笑。
穆康感慨,“我们天水城终于是出了个天灵根了,历代城主庇佑我天水城啊!”
江容予在裙摆上擦了擦手,重新将手放了上去,“穆先生,这回看清了吗?这有区别吗?”
“这就是天灵根啊。”
“穆先生是不是眼疾又犯了?”江容予小心翼翼地问着,他的语气怎么反过来好像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喏,以为我岁数大了就糊涂了,小姐有所不知,天灵根世间难寻,最为纯净清透。”
纯净清透?江容予挑着眼尾,松开手,让他看清楚他口中的纯净清透。
“穆先生就不要与我开玩笑了,这龙珠我碰不碰都这模样。”她又不是没见过别人测灵根。
穆康指尖拂过,龙珠逐渐被莹白色包围,“这才是本来的模样,城主嫌丑早些年就将其化作了天灵根的模样,所以小姐见着才没有变化,也不怪小姐,这事就没几个人知道。”
江容予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所以她不仅没有中诅咒,其实还有灵根,所以书中她作死了一路到头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也不知道城主怎么想的,可惜了小姐十几年的光阴。”
“此事关系甚广,还请先生暂时保密,切莫走漏了风声。”
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惊喜马上变惊吓,天灵根可不是小事她可不会傻到到处宣扬,噔噔噔上了顶楼,取出了早些年老爹送她的一件冰丝软甲。
这软甲是江岱送给她防身用的,但是书中的她觉得这种东西极大地伤害了自尊,死活不肯要,那是过去的她,现在给她多少她就能穿多少。
准备离开的时候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冰龙上的龙珠,只犹豫了片刻上前将他衔在嘴里的龙珠取了下来,只要让陆挽宁露出马脚,老爹必然不可能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次来是为了软甲,却意外收获了不小的惊喜。
有了灵根意味着可以修行,遇到强者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抱着龙珠兴高采烈朝着江岱的住处跑去。
“爹,我要修行!”
江岱手中的笔掉在了桌上,脸色大变,“修……修什么行?你又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他赶忙站了起来,拉着江容予左看右看,生怕她出点什么意外,“阿予怎么突然想……嗯修……了?”
他和夫人都与天灵根只差了一步之遥,在江容予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对她给予厚望,他们的女儿最有可能成为天水城三百年来的第一个天灵根。
女儿也不负众望,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遇到了那样的事,她母亲从魔境带来的诅咒继承到了她的身上。
“恶疾加身,命不过双十。”
他在意女儿的灵根,但更在意她的性命,他不能让她步入她母亲的后尘,于是在第一时间诅咒封印在了灵根中。
这件事一直瞒她瞒的紧,让她从小就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得到总比得到又失去了好。
“好端端的怎么想修行了呢?”这件事是她心里的刺他一直都明白。
江容予神秘兮兮将龙珠捧到了他的面前,江岱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天灵根。”
晶莹透亮的龙珠在江岱眼前晃来晃去,一阵无力感由心底涌起,他双手盖住了龙珠,嘴角扯起了一个僵硬的角度。
“什么天灵根,你碰了都没反应哪是什么天灵根。”
江容予眯起眼睛,“穆先生说的。”
“肯定是骗你玩的,不信你放下这破珠子也长这模样。”
她当然知道这珠子她碰不碰都长这样,现在明显穆康和江岱其中有一人撒了谎,仔细打量着江岱的表情。
“爹,你在撒谎。”
被戳穿的江岱语重心长,“修习很辛苦的,阿予你身子弱,从小就体弱多病的,爹爹不放心啊,这条路很难走的,我不想我的阿予吃苦。”
他现在心里急得不行,偏偏又不能在江容予面前表现出来。
“爹是担心那个诅咒?”
江岱吓了一大跳,“你怎么知道?”他以为自己一直隐瞒的很好。
“一直都知道啊。”不止是重生后的江容予,连活在书中的她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心理扭曲了。
这下换了江容予来宽慰江岱,“爹,其实那诅咒都是假的,只是当年那个老道骗钱的手段。”
“不可能。”江岱否定,他可是亲自查探过。
“天下之大下九流的东西多了,除了沧州外万千世界有数不清的秘术,不信阿爹可以把那个人找出来一问便知。”
江岱拧起了眉毛,“早被我杀了。”
他起初也是以为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然咒他的女儿,一上火就动手把人给宰了,也是在杀了之后才发现江容予身上的不对劲。
江容予;……
合着又没法信她了。
老爹当真是她重生路上的拦路虎啊。
“总之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对外提起一个字,也不准偷偷修炼!”回头就把天水城所有与修行有关的东西全藏起来。
“爹,我想去看看姓陆陆挽宁。”江容予抱好了龙珠,江岱既然不信她就证明给他看。
回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陆挽宁换药,已经穿好了冰丝软件,担心又被抹一次脖子连脖子都没忘了护住,这软甲至少能挡两次大宗师的致命一击,有了这东西面对陆挽宁底气都足了。
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等着大夫换好药,大夫一走,她就凑到了床边,“我昨天听那个神医谷的姑娘说灵根可以修复,就想看看你灵根现在如何了,或许当真还有补救的余地。”
见陆挽宁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他的眸色是纯的黑色,每次与他对视时她总觉自己在注视着深渊。
语气逐渐低了下去,“以前是我年少不懂事,初见你时你我就是云泥之别,我很害怕,怕有朝一日你会不要我,才会自私地想要变你变得和我一样。”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天水城提亲,其实我……”她抽噎着,“我其实根本活不过二十,幼时毁了你灵根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几次都求阿爹去找你的下落,可自从碧凌波出事以后就没了你的音讯,我其实其实活不过二十,我不想连累你才会出此下策,希望能让你恨我,不要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江容予不是沈听岚那种气质出尘的美人,但模样纯真无害,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天真烂漫,委屈的时候特别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人很难生出防备之心。
只是陆挽宁心中毫无波动,同样的手段看多了就腻了,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小时候的事我从来都没怪过你,阿予不必自责。”
江容予:?
“若不是我灵根被毁,在碧凌波覆灭之时,满镇海也不会留我一条性命。”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
手下的发丝细软柔顺,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反感,收回手时还是不露痕迹擦了擦手。
江容予被摸了下头顶正有些迷惑,偏偏低头又看到他擦手的动作。
果然还是没变啊。
“可我还是想试试,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江豆默契地将龙珠送到了跟前,陆挽宁既然已经表明态度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在他接过龙珠的同时,江容予与江豆交换了一个眼神,江豆偷偷捏碎了手中的玉符,准备将一会儿发生的全都记录下来。
晶莹透亮的龙珠落入陆挽宁手中时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江容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果然有鬼,她能确定陆挽宁是没有在天水城测过灵根的,绝对想不到这珠子已经被改头换面。
正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珠子中心突然多了一个污点,从中间逐渐散开,很快就充满了整个珠子,这时的珠子已经洗去了一身自带的光华,就像是在泥沼里捞出来的泥球。
这测出来的灵根比普通人都要来的惨不忍睹,就没见过这么差的。
陆挽宁苦笑着放下龙珠,还反过来安慰她,“阿予不必自责,命里有时终须有。”
对啊,有肯定是有的,不然又怎么能下得了魔渊取的了法宝呢,江容予神情低落。
等江容予一走,陆挽宁手中亮起了一枚玉符,一道影子出现在了房间角落,却不见其人。
“天元位,东南八尺,西南十二,丑时一刻,拖住半炷香的时间。”
“是。”
陆挽宁缓缓取下包扎伤口的纱布,灵力融入伤口,不多时灵力卷出几条棉线般虫子,眨眼间就被灵力吞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