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有了酒味儿?”
胤禛摆了摆手,延禧宫内的宫人们立刻识趣儿的躬身告退,掩上的大门遮挡了最后一缕月光。
卧在美人塌上的女子玉足□□,衣衫风流,懒洋洋地半躺着横飞来一处眼神,直叫人彻底软了心肠。
“皇上不是在华妃娘娘那儿吗?”
“看过她了,”胤禛屏住呼吸一瞬,又忍不住靠近她“走过来见今儿月色好,想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胤禛心中有愧,解了披风给她围上“总是贪凉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幸好朕今儿来了,赶明又受了风着了凉自个儿委屈着,朕也心疼。”
“皇上总是有理的,”夏冬春从塌上起来,一抬头就正对他认真温容的眼眸,微微一笑,宽松的围披立刻从香肩滑落下来“臣妾备好了玉箫,可惜寂寞空庭春欲晚,长夜漫漫,本以为是无福得偿了呢。”
那温润的玉箫就被美人把玩在手中“可否请郎君,为臣妾吹一曲箫?”
“咳,”胤禛挡住面颊泛起一丝的热意“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箫声悠悠扬起,胤禛还未来得及闭目沉浸,就被底下一双极美的纤纤细足多去所有目光。
暗香浮动,美人起舞,纱帘朦胧了烛火的亮光,只能看到雪腰曼折,广袖欲飞,好似夜下有女,邀月将行。
清幽的箫声染上了不该有的□□,热烈而隐忍地起伏波动,屋外的奴才们低着头,恭敬如木头般隐在角落,傅辰强压下喉头翻涌的涩意,恭谨地含腰低头,一如众人。
只是月光朦胧,照不见其眼尾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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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可真长呐——”华妃朝外瞥了一眼,心中的恼火突然猛地窜了起来,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清脆的碎瓷声让她心中一清,又头疼起来。
“娘娘?”
“皇上,不是要让沈贵人学着看账本吗?”华妃侧着面,灯下美人斜揽春色,只是眼底的恶意滋生高涨,令人不敢亲近,“那本宫就好好教教她,去叫沈贵人来。”
“是,”颂芝点了点头,正欲出去。
“这烛火太晃眼了,给本宫熄掉两盏。”颂芝四下看看,两旁的宫女立刻上前吹灭两盏小灯,富丽堂皇的翊坤宫顷刻黯淡了许多,在黑夜的笼罩下犹如一咆哮着深渊巨口的怪兽,潜伏在深邃的寂静之中。
......
“嘶——”眉庄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含泪的眼角,放下手中持了许久的毛笔,即使胳膊酸痛难耐,也不敢耽搁地将誊抄算好的册子递了上去。
华妃勉强睁开有些倦怠的双眼,手上也不动作,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就发痴一声嗤笑嘲讽道“沈贵人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的这字写的这么乱?”
“烛火太暗了,嫔妾实在看不清楚,还请娘娘见谅。”眉庄暗叹了口气,比起华妃所在塌前通明的灯火,她桌前只有一盏又细又暗还不断飘摇的小火星子,册子上的字既然多还密,此时又是晚间,困倦之余心神俱疲,实在无以为继。
“你自己抄了账簿,自然知道宫中开销庞大,”华妃眯着美眸“本宫身为众妃之首,不得不做节俭表率——”
“况且本宫听闻,”华妃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若写得真好,抹黑也能字字娟秀,贵人的托词,未免有些牵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