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前来传话,说年大将军思念亲妹,遥寄家书,皇上顾念其兄妹情谊,去了翊坤宫安抚华妃娘娘,今日——今日,怕是不能来陪小主用膳了。”
小张子垂着头进来回话,语言上忐忑吞吐,动作却挺胆大,眼神闪烁着,悄然用眼角的余光探看贵人的反应。
“本小主知了。”夏冬春侧卧在塌上,闻言骨头懒懒地向后一靠,容色颇有几分哀惋伤情“你先下去吧。”
“是。”
待人走出去了,夏云才一脸担忧地走上前。
“小主?”夏桔深知自家主子的本性,站在一旁也不言语;夏云不同,生活环境决定了她对皇权的尊敬向往,以己及人,自然也觉得小主是伤心了,捏着夏冬春的小腿按摩着“皇上心中只有小主的,只是华妃娘娘母家势荣,才得好生安抚。”
“傻丫头,”夏冬春轻笑“后宫之宠,与母家之荣,从来息息相关,这便是宫中与前朝。”
夏云眼中划过茫然。
“罢了,”夏冬春摇了摇头,“你们都先下去吧,无事不可入。”
“是——”
夏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自家小主已经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坐起来,如屏山般斜斜倚着,一只腿蜷着,另一只手则覆在膝上,曲着手指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某种不着调的小曲儿?
前襟微敞,写意邪气,哪还有方才的半分情愁?
“......”这一番主仆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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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情爱凉薄,夏冬春从来知晓,即使有时意乱情迷,也很快抽身而出,江山美人,谁会不晓得怎么选?此次不过小事,却依旧将其中的冷情□□地摆放在桌上。
夏冬春从来不是愿意甘居人下的性格,错的是这个世道,从来不是她,既然如此,何不翻身,将一切主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个念头刚一燃生,剧烈的刺痛便疯狂地自身攀附在她身上,万针入脑,莫过于是。
强压下这股反噬,夏冬春抬起猩红的眸子,袖一翻转身回到空间中去。
霎时,身上的压制尽去,疼痛退散,灵机重生。
夏冬春咳出一口黑血,抹去嘴角的痕迹,眉目冷厉。
早在刚开始修炼二法之前她就发现了,相较于《镜非台》的中正平和,《长生诀》的霸道却无属性;《鲲鹏真经》与《欢喜佛经》,一者主逍遥合意,万法随心,一者又肆意欢喜,做事无忌,这二者明明有相近之处,却因为其核心理念的差异,时常冲突,偏又是夏冬春主修且最为看中的两部功法。
哪怕有佛家《镜非台》的时时调和吟诵化解矛盾,但二者泾渭分明,实在是不得安稳。
现下只是练气期,日后修为深了,冲突只会愈发明显,极有可能影响她未来的道路与道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夏冬春的眉眼桀骜又疯狂,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逐渐成型。
都不可舍,那便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