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山伯和英台之间,那突兀地疏离感,还没让英霜搞明白,另一件关于文才的棘手事儿却出现了。

在整个尼山,若要问学子们最害怕的对象,祝英霜绝对排名第一,其次便是文才,若是没有英霜,他妥妥的学院霸主,加上父亲是太守,所以不少人面对他是又敬又怕。但许是又出现一个能压制文才的英齐,众学子们竟开始藐视轻言起文才了,完全没有想过,即便文才打不过英齐,但完虐他们却是分分钟的事儿。

毫无自知之明的他们公然嘲讽文才不说,还有胆大包天者不知从何得知文才有躲柜子的‘癖好’,将之绘画下来贴于学院公告栏处。文才本就脾气不好,看到自己被如此羞辱,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见众学子无人承认,直接动手打算打到有人承认。

“文才!”英霜从门外匆匆赶来,一把拽住文才欲挥下去的手,“好了,别再打了,再下去山长会知道的,受罚是小,万一嘴碎之人又将这事儿在你爹面前胡言乱语,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再次搞僵就不划算了。”

面对一心为自己考虑的英霜,文才强迫自己忍耐,将这口气硬生咽了下去,乖乖的站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见文才平静了,英霜便回过身去注视那群光有贼心无贼胆的众人,尤其是秦京生和王蓝田比“关注”更多:“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在尼山,我祝英霜就是老大,文才是我罩的人,你们找他不痛快,就是找我不痛快,哼,我要是不痛快,你们都别想好过,若想比狠,大可一试!”说完也不看众人红白相间的脸色,拉着文才就出了学堂。

她的这番话足以震慑院中大部分学子,毕竟要他们真刀真枪和英霜对着干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没有英霜,光是文才自身亦或是他身后背景,也是寻常人招惹不起的。

只是这些人中总有不怕死的,秦王二人就是很好的搭子,他们非常侥幸的认为,只要没有证据,那么!就算是祝英霜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祝英霜真以为能够只手遮天么?不着急,我们慢慢玩!”王蓝田恶狠狠的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几日里,尼山书院可谓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先是陶渊明带着莲心不告而别,再者苏安这个伙房小子开始向梁山伯请教学问,那刻苦用功劲儿,都比得上一般学子了,据说是为了能配得上莲心,还有便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又莫名其妙的关系缓和了。

可这些都不是英霜所关心的,因为好不容易文才的事儿才平息一些,自家八哥突然间就跟丢了魂一样,(和英台吵了架跑出去回来后)又开始先前那茶饭不思的状态。

“霜儿,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文才见英霜欲出门询问道。

“这几日我八哥心情很不好,我有些担心,想去看看他。”

文才怎忍英霜难受,闻言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牵过她的手:“那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开导,你八哥会好些。”

“嗯。”英霜没有拒绝文才的好意,虽然她心里并不觉得他能开导好英齐,毕竟他自己就挺别捏的。

两人走到英齐的所在之地时,发现他正在亭中和梁山伯对饮诉衷,不远处还站着英台。英霜看了眼略带心思的英台一眼,越过她去,带着文才就往凉亭中走,却不想听到英齐和山伯正在谈论黄良玉。

“你要带黄良玉去哪儿!!”

这声质问让英齐猛然看向了忽然出现英霜,也顾及不上其余两人:“你,你怎?”

“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她的事情,在场的,除了文才,应该都是知晓的。”

文才心中即便有些气恼是什么事儿只有他不知道,但看英霜的神色也聪明的没有在此时挑明。

“时至今日,难道她对你的影响力依旧是这般大?无论她是何模样,依旧是你心中的白月光?若说悲痛于她如今的样子,我们皆是,想为她赎身什么都没有问题,可八哥!先不论黄良玉这次是否愿意跟你,你为了她真的能舍弃我们祝家所有人,我且问你将蕊儿置于何地?前些日子,我还从娘和蕊儿的书信里得知,我们和苏家正在谈论你与她的婚事!她是多么高兴能成为你的娘子!你怎么可以!!!难道你就这么爱黄良玉,对蕊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英霜说得很是激动,望向英齐的眼神带着失望。也不怪乎她如此激动,苏蕊儿是她的好友,眼瞅着那小姑娘终于打动英齐的心了,两人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临门一脚出现这种事儿。

“我,我,”

祝英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心中所想,听英霜提起蕊儿,他脑海中就出现了她的俏丽容颜,想起她为自己做的种种,先前他还可以当她是妹妹,刻意不去领会其中深意,不接受她的爱意,但这两年以来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早已超过了‘兄妹关系’,他已习惯了她认同了她,所以他才同意娘去苏府提亲。

并且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黄良玉了,谁知命运弄人,他见到落得如此田地的她,说不心疼不在意是假的,他做不到熟视无睹,他想帮黄良玉脱离苦海。若是从前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将人给直接赎出来,带她离开,可现在他心中摇摆不定,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对黄良玉的感情了,他弄不明白如今在自己心中的人究竟是谁,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霜你别激动,”梁山伯其实并不是完全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英霜没来之前,他以为英齐是碍于世俗,不敢带走黄良玉,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怎能不激动!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好姐妹,我站谁这边都不合适,八哥,我只希望你搞清楚弄明白,谁才是你心中所爱,蕊儿爱你不假,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并不是谁的替身,也不是什么消磨寂寞的玩物!若是不爱,那请说清,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英霜火大到不行,说完此话就转身带着文才离去,回到卧室也是满目愁容。

“霜儿,你若是因为什么黄良玉而这般难受,我替你去处理了她,让她阻不了你哥的好姻缘。”

“哎哎哎!啥呀,她死了能顶什么用,问题不在她而是在我哥身上,你别乱来!”英霜无语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哀叹一声:“这是他们三个人之前的事儿,我还是给蕊儿写份书信吧,让她来一趟,当面说说清楚,也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山伯被苏安证明偷了祝英齐的金银。(这金银是英齐用来赎黄良玉的,虽说还无法做出选择,但人还是要救的,英霜也没有反对,谁知这钱才凑齐就被偷了)

“苏安,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真的看见梁大哥偷我哥的钱了吗?”英霜拧着眉毛盯着眼前有些紧张的苏安,她没想明白,明明之前和梁山伯关系这么好的他也会反咬一口。

“我亲眼所见!”

这话回答的相当坦荡,可英霜还是看见了在说这话前,苏安有不经意瞟向王蓝田,看来其中必定有诈。而当事人梁山伯好像是知道偷钱者是谁,即便是要遭受杖责、逐出书院之罚,也不愿说出口。

眼看王蓝田那下狠手的一棍就要下落,英霜终是忍不住了,一脚踢断了欲挥落的长棍,此举惊得众人一震。

“祝英霜你做什么?!”山长还未发话,王蓝田先叫了出来,毕竟她那凌厉一脚,让自己的虎口连带手臂都酸麻不已。

然而英霜却不回答与他,反而直视梁山伯,非常的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行么?逞英雄的资本有么你,这一顿好打,你那羸弱的身体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阿霜我......”

“你啥呀你!”英霜白了梁山伯一眼,继而看向一直站在人群后的苏安,目光如炬犀利万分“他最后是去找的你,苏安,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他梁山伯对的是条狗,那狗也会摇尾巴呢,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看见是他偷的钱么?”

苏安被英霜那毫无喜色的眼神紧盯着,额角溢出了冷汗,可他想到心莲说的那句‘和梁公子早有白首之约’和王蓝田拿他母亲苏大娘威胁,就什么都顾不了了:“是他,就是梁山伯偷的。”

“好,那这样的话,苏安我也就不再对你客气了。”

“等等,阿霜!不是,你别......”

“好了!”英霜打断了梁山伯的话,“你处处为他着想,他根本就不稀罕好吧,我就告诉你了,若是你不把真相说出来,看到没!我英台哥哥已经跃跃欲试了,你信不信她下一秒就蹦出来说这钱是她偷给你的,到时候这刑法可是落到她头上了,你可想清楚。”

一听英台要代自己受过,山伯不再闭口不言,只求山长不要责罚偷钱者,山长不允只说免去杖刑,山伯用"清水试金",水面浮油,遂使苏安浮出水面。但因王蓝田以苏大娘为要挟,迫使苏安没能说出幕后指使者。夜深人静之时,山伯趁无人发现放走苏安,并与他澄清误会,苏安满是愧疚,提醒山伯要他们几人多多注意叵测的王蓝田。

“所以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都是王蓝田搞出来的?!利用苏安对心莲的喜欢,搞梁大哥这个莫须有的情敌?!我特么,现在就去打死他。”

“霜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王蓝田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决,先将苏大娘送出去再说。”文才按住撸起袖子打算去暴揍王蓝田的英霜,示意她,众人从王蓝田那儿救出来的苏大娘。

“是啊,阿霜,文才兄说得对,趁着天还未亮,我们快送大娘逃出这里,书院到处都在抓苏安,她继续留在这儿非常不安全,我和苏安约定在心莲家碰面。”山伯附议。

“等等,”文才见众人打算一起送苏大娘离开,提出建议,“我们人数太多,为避免引起注意,还是少些人去吧。”

“那这样,我和文才留下给你们打掩护,马车我已经让宝宝去备了,为了安全起见,齐哥哥和你们一起送苏大娘离开。”

(即使英霜心里还在不爽英齐的情感问题,但该用起来的劳动力还是要用的,毕竟英齐武功好,碰到啥还能先开路)

英霜见回来的只有自家两个哥姐,不见山伯还有些奇怪,细问之下,才知道心莲家竟出了惨案,居然有无良大官强取豪夺她们所住的地皮,还挖其父的坟,心莲母亲不允被打死,心莲更是失身丢命,苏安也被欺负心莲的的歹人打伤,山伯则留在那边安葬心莲母女。

“这叫什么事儿啊,还有没有天理了,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仗势欺人!”英霜听闻此事着实生气,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心莲一家已死,苏安也就认识那几个小卒。

“过些时日你们就随我回家吧。”用过晚膳,夜色渐渐暗下,英齐对坐在桌边的祝家两姐妹说道。

“为什么?我说了我不要回家。”

英齐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你还问为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啊,天天和个男人同榻而眠像什么样子!我告诉你,你不要也得要!我已经休书给娘。你!包括英台!统统给我回家!”

“?!哥你居然告家长?!哪有你这样的!!我不要回去啊!”

“又开始胡言乱语!霜霜,这次不管你说什么,都得给我回去!你与那马文才日日睡在一起,他能不知道你是女子?要不是你再三保证他对你并无做出逾越之事,我早就将他乱刀砍死了!”

“我,我!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面对这个结果英霜和英台都接受无能,纷纷气恼的跑出房间,想去找各自的‘好友’诉苦,可谁知,刚迈几步,就见不远处火光冲天,竟是山伯所居之地。

英台大惊,完全没顾上英霜,拔腿就往那儿冲,英霜也赶紧紧跟其后,学舍前已经有不少学子在拿水灭火,就听见四九和王慧在喊梁公子还在里面。

一听这话,英台那儿还能冷静,不管不顾的就往里冲,连英霜都没能把她拉住。

“草!真他么造孽啊!宝宝,你那桶水给我!”英霜虽怀疑这火起的蹊跷,可也来不及多想,她得先去救人,抢过金梦要泼的水,劈头盖脸的往自己身上倒,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冲入起火的房内。

“怎么了?英台和阿霜呢?”

“梁公子?!!你不在里面?!”金梦看到出现在身后的山伯简直傻眼,“我们家两位公子以为你在里面冲进去救你了啊!”

“阿霜在里面?”跟随山伯同来的王兰闻言傻眼,腿一软就摊了下来,“梁公子你快去救人!救救阿霜啊!”

“什么?!英台!英台!!阿霜!”山伯奋起直冲,在着火的房内搜寻两人的身影。

几乎是山伯进去的同一时刻,文才和英齐赶来了,听到王慧王兰说祝家两姐妹在里面,三魂六魄都没了一半!文才一把推翻试图阻止他进去的马统,英齐往身上浇了水后也紧跟其后。

“阿霜!阿霜!”王兰是真的把英霜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眼泪一把把的掉,“快把他救出来啊!快啊!!”

荀巨伯本来就对王兰心生爱慕,自然不忍看她这般,更别说里面还有他的兄弟,回屋里拿了床被浇湿的棉被:“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救出来!”

“霜儿!霜儿!你在哪儿!?”文才在火场内呛得直咳嗽,眼睛也睁不开,可他还是强撑着,就算被燃火的梁木打到后背,疼得浑身发颤也没停下搜寻英霜的身影。

“英台!霜霜!”英齐同样也在扯着嗓子喊!

耳边听到熟悉的呼喊声,英霜急忙搭话:“文才?齐哥哥?文才!齐哥哥!我在这儿,英台和梁大哥被梁木压住了,我怎么都弄不开!”

其实她俩跑进来时火就已经很大了,英台走在英霜的前面,突然一根粗重的梁木掉了下来,危机之时,英霜刚要上前扑救,就被赶来的梁山伯抢先一步,只是这就造成梁木将他和英台一起压住不得动弹,贴地的浓烟更甚,很快两人就因缺氧昏迷,而英霜这个女娃娃力气不够,再加上同样吸了不少浓烟,又晕又无力更加无法解救他们。

两个男人赶紧往声源处赶,协力将梁木移开,就在此时,文才身后的书架被烧塌,原本摆在上面的花瓶书本通通砸了下来,英霜竟以身相挡,一下子就被砸晕了过去。

“霜儿!霜儿!!”文才双眼赤红急得泪流,将昏倒的英霜护在怀中,丝毫不顾及自己那因火势变大而烧伤更为严重的后背。

“我们快带他们出去!这里烟雾太大了!快!用被子裹着他们!”匆匆赶来的荀巨伯将棉被递给文才和英齐,三人在此时爆发了无与伦比的潜力,硬是将昏过去的另外三个人,扛了出来。

山伯和英台被压时是相互拥抱的,因此在经络僵化后就造成怎么都分不开的情况,英齐看到这种情况简直心急如焚,英台这边生死不知,而英霜又因头部被砸昏迷不醒,他跪地求众人快救人,却过度激动也晕了过去。

“快救救霜儿,王兰姑娘,求求你!快救救她!”文才抱着英霜跪在王兰面前,祈求着。

“公子啊!你的后背在流血啊!”马统看到文才那血肉模糊的背,尖喊出声。

由于现场十分混乱,再加上马统的打岔,大家都没有注意文才如此亲密的称呼英霜。

“把他们移到最近的房里!”王兰连忙吩咐其余众学子。

然而这一次,王兰在救治众人时发现了英台和英霜的女子身份,事情重大,她选择先禀报了自己的母亲。

英霜是头缠着绑带清醒的,脑袋上阵陈刺痛,让她皱起眉头,正要坐起,发现自己的左手被握着,转头看去竟是文才守候在床边,他的身上同样缠着厚厚的纱布,那厚重的药膏味儿自他身上传出。

“霜儿你醒了!?太好了!”感觉英霜有所动作,文才立刻清醒了过来,起身将英霜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霜儿你这个傻子,你替我挡什么?我是个男子被砸一下又没事!”

“你还说我,你有没有在乎你自己,你看看你身上缠的,为什么不去休息,你守着我做什么?伤的这么重,你....你....”英霜说着说着就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

文才心疼万分,手忙脚乱的抹去英霜的泪水:“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笨蛋!”在文才的抚慰下,英霜慢慢平静了下来,问道,“英台和梁大哥怎么样了?”

“英台已经醒了,山伯还未醒,不过王兰说他没有大碍了。还有你八哥那边......”

“我八哥?他受伤了?”

“别着急听我说完,他没有受伤,只是暂时性的昏倒,刚刚就已清醒,对了,你先前与我说的苏小姐正在照顾他,不过方才又来一人,说是要找你八哥,英台像是认识他,就把他带去你八哥房中了。”

“蕊儿来了?!还有别人要找我八哥?难道?!”

事关苏蕊儿,英霜自当上心,挣扎的爬起身,要文才带她前去英齐的房间,她暗自猜想,另外一人可能是黄良玉,这不亚于火星撞地球,怕是又要惹出事端,别人她不在意,唯恐无人在蕊儿身旁,替她撑腰。

等英霜和文才好不容易挪到了英齐门口,就见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却迟迟没有进入,身形也在微微发抖,英霜认出女子是蕊儿,刚要唤人,却从她身旁的空隙见看见里面的场景。

英齐的床边坐着一身男装的黄良玉,她的脸上挂着泪水,两人无言相望,外人瞧着无一不觉二人极为情深,而他们的不远处就站着带黄良玉进来的英台,她在微笑。

这画面看得英霜怒火中烧,她实在是没想到英台能够如此不知分寸,明知蕊儿已在,还要将黄良玉带到英齐面前,更让蕊儿撞见!

可还不等英霜发出一言,她面前的蕊儿就已经强撑不住,手中端着的瓷碗掉落在地,破碎的碗四溅的药汁,如同蕊儿的心,而这声响惊到了屋内的人,纷纷向门口望来,看清来者,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可蕊儿却‘淡定’非常,只是声音沙哑。

“抱歉,是蕊儿打扰各位了。”语毕,蕊儿便转身跑走,任凭他人如何呼喊都不与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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