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啧!才才,你刺辣么多鱼做甚?咱们又吃不完!”霜霜拧巴着眉头瞪了眼文才,将剩在网中还未被杀的活鱼,全送回了湖中,“知足者常乐,做事别做过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想把湖里的鱼赶尽杀绝么?这么狠,生态都给你破坏了!”

【问为什么叫才才?这么会闹腾的熊孩子,你见过吗?】

虽听不明白生态啥意思,但马文才知道祝英霜有指责自己的意思,心里很不高兴,另外,又听到她喊自己跟喊孩童一样,脸色更是不好看。

“大爷我高兴!”

“高兴你个大头鬼!”霜霜跳起来就给文才一个后脑瓜子,“你这孩子能不能别这么熊,乖!听话一点,别淘气!”

“我!”

“你啥呀?把地上的鱼拿去清洗干净,内脏处理好,一会儿我有用的。”

说罢,霜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文才哼了一声,还是听从了指挥,前去办事。

“见笑了大叔,小孩不懂事,我已经说过他了。”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鱼肉?”神秘大叔自然没错过刚才那一幕,对于马文才的行为他本是有些气愤的,但也好奇面对这样的情况,祝英霜会怎么解决。

“啧,一顿我们肯定是吃不完的,可马大爷杀都杀了,也不能浪费了,我想着把剩下的鱼肉做成鱼干,也好储藏久些。”

“你倒是会为他善后。”

“那咋办?我总不能不管他咯,现在他是我的人,我不管谁管?他不对的地方,我会批评让他改正,但别人若是敢无故欺负他,看我不把他头都拍扁。”

“噗,”神秘大叔一笑,“小兄弟还挺残暴啊。”

“不是残暴,是护短!”

处理好鱼肉回过来的马文才听到了祝英霜和大叔的对话,神色有些看不分明,双手也在无意识的收紧,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二个说要护着他的人,第一个是他的娘亲,想到他娘亲凄惨的下场,他暗下决定,绝不让祝英霜重蹈覆辙。

“小兄弟,你们来是找五柳先生的,我想你们是找不到了。”

午饭后,大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搞得两人有些懵,霜霜先行开口问何解?大叔却带他们去了一处坟地,上面竟写着五柳先生之墓,大叔言明这五柳先生已经离世。

“唉,本是请先生去尼山讲课,却不曾想先生已经驾鹤西去,实在是可惜!”

“既然这样,我们也走吧,死人又不会讲课。”文才这么说着,还视线下移落在霜霜的脚上【昨晚就看着挺严重的,今日也不利索,还和我说自己会医术不碍事,我看还是早点回书院,让王兰给看看,别落下什么伤才好】

马文才的话让大叔眉头一皱:“见人死了立刻就走,马公子是不是太过实际了。”

“大叔,”霜霜挡在文才的前面,歉意的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急我的脚伤才着急回去,你别怪他,”回头,“会不会讲话?当着面就说这么不入耳的话,是不是没被人打过!先生若是能听见,怕是一脚给你干湖里,礼貌点,说话客气些,不然你就自己回书院去!我们分道走。”

“不行!!”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文才掩饰了下自己的心慌,装作不满却被迫妥协,“知道了,”对坟头一拜,“先生恕罪,后学所言出格,请勿怪罪。”

“这样才乖!”

祝英霜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马文才的头,看到这幕的大叔原本以为马文才会愤怒挥开,却不曾想他竟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暗自称奇,认为这真是一物降一物。

“大叔,虽然五柳先生已经不在,但我还不想就此离开,书院里终究是比不过在外面自在,我想请大叔继续收留我们几日,我们可以帮大叔忙的!”

“英霜!!!”大叔还没回应,马文才先急了。

“我的脚没什么大碍,上过药了,”霜霜将马文才拉后了些,让他俯下身,悄声说着,“才才,我不想那么早就回去,我们再多待几天嘛~好不好!求你啦~才才~拜托拜托!”

祝英霜平时是大大咧咧的不假,但撒娇这技能她也是如火纯青的,上面八个哥哥加双亲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撒娇大法,更何况从未被人撒过娇的马文才,一张脸简直红得快滴血,胡乱的点了下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同意了。

“耶!你最好了!”霜霜听到文才同意了,自是高兴,若不是注意到大叔还在,差点想抱着他亲一口。

在大叔的同意下,马文才的默许下,祝英霜是开心得要原地起飞,野的没边,真真的把她那上虞小霸王的称号擦得亮堂堂,每天不是摸鱼捉鸟,就是逗狗遛鸡,完全没有女子应该有的样子,若不是马文才知道真相,还真以为她是个好动的男孩。

“文才!阿文!阿才,才才!看我打到了山鸡!今天我们吃烤鸡呀!”变着花儿喊文才的霜霜,肩上背着文才的弓,手里拿着自个儿的战利品,得意的跑向他。

“你慢点,别摔着!”文才接过霜霜手上的山鸡,自然的牵过她的手,往回走,“你刚才倒是跑得快,我一时都没能追上你。”

“不跑快点,鸡就没了!”

“好好好,你道理多,看看你浑身脏的,活像是泥里打了个滚,我一会儿去烧些水,自己好好洗洗。”虽是责备语气,文才却目带宠溺,半分没有嫌弃。

“嘻~嫌我脏!那你也一起吧!”

说着,霜霜跳起来就往文才身上扑,将自己脸上的泥巴也蹭到他的脸上,直到成了大花脸,她压根儿没注意两人之间的行为有多么亲密,双腿勾着人腰不说,双臂也环得紧紧的。

文才自是不会放手这种好机会,空着的手也紧抱着霜霜的腰,防止她下滑掉落,任由她作怪。

“这天色看起来要下大雨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胡闹过后,霜霜也收了心,从文才身上爬下,拉着他快速移动。

当天夜里下的雨,像是天上开了个洞,尽数往下落,不知怎的,霜霜心绪有些不宁,文才以为她害怕,还手脚僵硬的拍打她的后背,不熟练的安慰。

这边是很温馨不假,但身处在书院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却不是那么美好了,自从朝廷派来督查的王卓然来了以后,他们就被盯上,刚开始还好,王卓然挺欣赏梁山伯,(梁山伯是被陈子俊故意调来服侍王的,只因王性情古怪,难以捉摸,不好对付,然梁山伯有院中众多好友帮助,一一应对,夺得王慧眼)可在陈子俊透露出梁山伯被谢安赏识时,就起了针对之意,一次次陷害不成,竟用梁祝二人结义没有经过祖中长辈同意私下进行做文章,要给英台评级下下品,使之做官无望。

本就是女子的祝英台丝毫不在意,可不明真相的梁山伯慌了,他怎么能让贤弟因为自己而前途尽毁,就去找王卓然妥协,为了让其停止对祝英台的不怀好意,他不惜逢场作戏,欺骗祝英台说自己是攀龙附凤之人,伤心欲绝的英台,不顾夜间的泼瓢大雨就冲出书院,滑落山崖不知所踪,遍寻无果的梁山伯听到跟在英台身边的银心说英台已死,依旧不愿相信,独自寻人之时,也因系绳磨断跌落下崖......

大雨过后,空气很是清凉,夜里满天的星星美不胜收,大叔便邀霜霜与文才一同垂钓(主要是霜霜,文才只是附带,大叔认为没有文才更好),可霜霜却兴致缺缺,不仅文才愁烦,就是大叔也忍不住关怀。

“小兄弟,你怎么了?从方才就一直是苦瓜脸,马大爷欺负你了?”

“和文才没关系,就是兴致不高,好了,我不做苦瓜脸,扰着大叔你的雅兴,”一直低着头的霜霜抬起头向湖中看去,绕是她夜间视力不怎样,但水里飘过来一人,她还是能看到的,为求证,“你们看,那是不是个人?!”

站于前方的大叔,用长鱼竿将那人怀抱着的长木旋转过来,让众人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英台!??!卧槽!”

见水中之人是自家阿姐,霜霜什么都顾不上了,一甩鱼竿就打算往水里跳,还好身旁的文才及时拉住,他气急怒斥:“疯了?!你会水么?就往水里跳!?!”

“可,英台,英台!”

“我去!你待着!”

怕英台就这么没了的霜霜,眼泪鼻涕一起下,急忙催促文才下水,而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大叔已经先行去救人,并将人拖至岸边,两人见状连忙帮忙,霜霜扶正英台的身子,排出她腹腔的积水,附耳贴近她的胸前,听见了微弱的心跳声,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拿着毛巾擦拭英台额头细汗的霜霜,心情很不美丽,她不知道英台是发生了什么,明明应该待在书院里的人,竟莫名其妙出现在湖水里,还是这么一副模样,她恨不得现在冲上书院问清情况,尤其是梁山伯,他在做什么!怎么让她姐姐弄成这个鬼样!

身娇体弱的祝英台足足昏睡了两天才清醒,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爬睡在床侧的霜霜,看到亲人的她,内心的委屈倾泻而出。

“?姐,你醒了就好,不过你哭什么??”霜霜忙取出新做的帕子擦拭她的眼泪(先前那块给文才了)

委委屈屈的祝英台把这些天的事情如数告诉给霜霜,当下就让她气得七窍生烟,纵然知道这其中必有故事,也完全不能忍:“哈!?竟有此事!梁山伯真的这么说的?好小子!我现在就去尼山,揍他个满脸开花!!”

对梁山伯气恨交织的是祝英台,对他爱意绵绵的也依旧是祝英台,听到脾气暴躁手段果决的霜霜要杀上尼山,担心梁山伯的她连忙拉住了霜霜。

“干什么?你瞅瞅你这样子!一副余情未了爱恨交织的模样,哎,我懒得管你,饿了吧,我去把粥给你热热。”霜霜翻了个无敌大白眼,转身走出屋去,不理会在里面情殇的女子。

“祝公子如何了?”文才不忍霜霜照顾英台过于劳累,便请缨在膳房给英台煎药,见霜霜过来,就此发问。

(文才虽然内心清楚祝英台和祝英霜一样是女子,但这又不是放在明面上的事儿,而且横竖挨不着他,自然也不会去点破)

“才才,你不是总说自己身份足地位高,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卓然的?”

文才盛粥的手一顿,微皱眉头看向霜霜:“嗯,认识,怎么突然问起他?”

“认识?那肯定沾点亲带点故,我就问你,我和他起冲突,你站哪边?”

霜霜自幼聪慧,从祝英台的言语中,猜了个大概,罪魁祸首莫过于王卓然和陈子俊,若不是他们整事儿,英台和山伯怎会遭此大劫,英台气山伯也是当局者迷,她作为旁观者不要太清楚,哼,总之,待她回尼山,定要好好报此欺兄之仇,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性恶毒。

“自然是你!”

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霜霜笑得开心,抱了抱文才:“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边的!不过,暂时先不告诉你什么事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粥烫,你慢点走,别伤着自己。”

“嗯嗯!”霜霜踏着欢快的步子,端着粥往英台的房间走去。

对于马文才而言,现在任何人都比不得祝英霜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注意!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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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打算不见梁山伯也不回尼山了?不是吧,当初哭着喊着要来,如今事情都没弄清楚便要回去了?不过大叔演技真是不错,耍得梁山伯团团转嘛。”

霜霜瞥了一眼躲藏在屋里不愿见人的英台,又望了眼失望归去的梁山伯背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先前你还对他喊打喊杀,怎么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面对英台的愤然指责,霜霜笑得更为开怀:“你呀你呀,嘴硬像是死鸭子,刚刚死活压抑自己不去见他吧,我方才注意到他身上带伤,怕是也遭受一番过,不过他身旁的女子倒也眼熟,是先前咱们来书院前救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心,啥莲的,哎,记不清记不清,这不重要,总之以我推测,他们目前的关系,跟大叔与你的关系并无区别。”

“我没有!管他和心莲关系如何,又与我何干?!”

“切!没关系没关系!梁山伯那人性格倔,但智商还是有的,总会想到大叔所言的破绽,你就等着他三顾茅庐来寻你吧!”说完也不等英台辩解,转身便走。

就如霜霜所言,山伯来大叔的住处寻了英台三次,直到最后一次,才真正确认英台未死还就在此处,至于他们如何解除误会,重归于好,决定重回书院,霜霜并不关注,只要结局是她想看到的就行。只不过,她有些不明白梁山伯了,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英台是个女子,他们这样的行径作风实在是有点超出‘兄弟情义’,如若他不知,那绝对称得上一句呆头鹅!

不过大叔与马文才不对付,却与梁山伯趣味相投,聊得很是投缘。可他们四人已经在这里盘桓数日,院中的人不知有多么担心,于是便在五柳先生坟前撒酒,与大叔告辞,但英台却说要去告诉心莲一声,山伯竟面露难色,霜霜和文才心中奇怪面上不显,英台不明就里,以为山伯如大叔所言怕心莲与其母嫌人多事杂,便提出自己去前去,然在回来时带上了心莲,对众人说,是答应心莲在书院给她谋个活计。

事出突然,但霜霜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打击自家姐姐的一腔热血,即便觉着心莲古怪,也没多言,因为更奇怪的是,大叔也跳上去尼山的船,与他们一同前往。

“英霜小兄弟,为何这般看我?”四下无人看向他俩,大叔也不秉着好奇,低声询问着。

“陶先生,你不是不想来书院的嘛,怎么忽然想想来了?是不是觉着与人喝酒吟诗赏月也是美事一桩。”

那称呼一叫出,陶渊明就是一惊,任谁都没发现自己身份,怎么会被祝英霜给看出,忽得瞥了下四周,还是无人注意,松一口气,刚想开口辩解,却被打断。

“好了,大叔不必这么紧张,我谁都没说,既然您不想暴露身份,我也不会多此一举,毕竟要自己发现才好玩!”

陶渊明看着嬉笑的霜霜,不由一乐:“那你如何猜出呢?”

“我没猜啊,你自己告诉我的,当日你给我和马大爷递茶,走时说的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啊。”

“哦?你那时就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陶渊明啧啧称奇。

“那倒没有,我也是后来住到你那桃花源里才确认的,并且有你那五柳先生坟头为证,我可没错过,你告诉我们五柳先生死去时,看到我们面露失望的嬉笑表情。”

“英霜小兄弟,倒是观察细微才思敏捷,不过既然你得知我的身份为何?”

“啊呀,给人上课还是要有耐心的,聪明倒也罢了,碰上些脑袋装水的傻货,我怕大叔你要气死,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觉得这差事苦了,何必再强加给你,反正你也不像是想去的。”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英霜小兄弟,是陶某有史以来见得最有意思的人,这尼山一行,不亏不亏!不过我看你面有激动之意,你有所打算?”

眉毛高高扬起,祝英霜一甩衣衫下摆,‘哗’的打开折扇,轻轻扇着,嘴角露出坏笑:“自然是寻些乐子了。”

尼山这边,由于众人都以为梁山伯和祝英台都已死去,所以王卓然和陈子俊便迫不及待的将二人的书童银心四九给赶出书院,任金梦如何分说都不予理会。(要不是知道祝英霜只是在外找五柳先生,他们怕是要将金梦也一同赶出)

“荀公子,怎么办啊!那两个卑鄙小人居然要赶银心和四九,可我家公子还未归,要是他在就好,定让他们的阴谋不得实现。”

“是啊,可我希望他回来又不希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荀巨伯也暗自苦恼,即便他不相信梁祝二人就这么没了,可失踪是事实,他如何与自己的好兄弟英霜交代呢。

“说什么啊?巨伯!”霜霜是第一个抵达书院大门的,看到几人的身影,正要打招呼,却听见荀巨伯如此说。

“公子你回来了!”金梦欣喜万分,觉得主心骨回来一切好办。

“是啊,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正当荀巨伯不知如何开口时,霜霜身后的几人替他解了围。

“公子!!”两声惊呼从银心与四九的嘴巴传出,他们奔现了自己的主子,眼里闪着泪花,激动不已。

“都别哭了,在大门口哭哭啼啼算什么?我回来了,你们的委屈我自然会替你们讨回来。”

文才注视着霜霜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脸上皆是笑意,紧随着她一同进了门,然而他的表现惊到了除陶渊明和心莲的众人。

“真是活见鬼了,马文才居然笑得那么不带煞气,从前他不怎么笑,就算笑也带着算计,现在这是怎么了?梁兄你知道吗?”

面对荀巨伯的提问,梁山伯不知道如何回答:“许是,许是受了阿霜的影响,他们毕竟同住一屋,感情变好也正常。”

“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