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英台姐姐,银心,你们俩这大晚上的想去哪儿啊?”

祝英霜几日来都有留意两人的动向,都是一家人,她哪里会真的因为一个黄良玉和自己的亲姐闹矛盾到底,若不是英台触及了底线,她才不在乎她姐是拆了谁的庙宇,还是炸了别家的厨房。

“??!我们......”祝英台暗自懊恼,觉得妹妹好像在自己身上长了眼一样,要做什么‘坏事儿’她都能撞见看到,可跑又跑不掉,说谎也要被看出来,只好招认了。

“霜霜,我知道你不喜欢良玉姐姐,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她受苦却什么都不做,今日她要和她的心上人离开,我得帮她啊,你就当没看见过我吧。”

“宝宝,本小姐有点饿了,走,我们去厨房,你煮碗面给我吃,”话是对金元宝说,眼睛却看着祝英台,压低声音,“寅时近卯时,必得到家,如若超时,我便于爹爹和阿娘说,让你去不得杭州,读不了书!另外,好歹相识一场,帮我带句话给她,无论之后的生活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坎坷还是平顺,都是自己选的,怨不了人,若幸福那便好,若非...打落牙齿活血吞。”

“你!!知道了!知道了!!银心快走!!”祝英台着急忙慌的向府外冲去,生怕误了时辰,祝英霜去告状,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

在祝英台的帮助下,黄良玉终是走了,褪去了自己的士族小姐身份,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满心满眼皆欢喜,心中快活的不得了,感觉就像是自由的鸟儿一般,即将冲上蓝天翱翔,想起祝英霜让祝英台带给自己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祝英霜,我会很幸福的,你就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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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和霜霜一起去书院?”祝英台听到祝爹的话,有点傻眼,“她不是不爱读书吗?”

“什么话?”祝爹翻了个白眼赏给祝英台,“你妹她学识方面不差,只是没有你读得深罢了,我跟你说,本来你娘是不同意你去的,别急,听我说完,好在霜霜说服了她,还主动请缨陪你一起,虽然都是姑娘,但霜霜的武功好,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有她在,我们两个也放心一些。”

“哦,那便同去尼山,反正多学点,也没什么不好。”

五日后,曹蛾江渡口边,祝爹、祝英齐和苏蕊儿送两女娃娃去坐船,临行前几人泪眼婆娑,舍不得啊。(这是自英齐恢复单身后,蕊儿第一次出现在祝家人面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瘦了不少)

“蕊儿!”英霜将蕊儿拉至一旁,“那个没眼光的黄良玉离开了,我八哥这心里空落落的慌,若你不嫌弃他的话,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他,我还是很想和你成为一家人的。”

“我自然不会嫌弃英齐哥哥,只是这么多年过来,他终究当我是妹妹,”苏蕊儿眼圈微红,但是眼中净是倔强,“可我依旧喜欢他,喜欢到心都痛了,既然如今他已然没了婚约,我还是想赌一把。”

英霜握紧了蕊儿的手:“既然如此,我哥哥就拜托给你了,也盼你得偿所愿。”

“好。”蕊儿的笑容很淡,但却让人看得极为舒心。

“好了,爹爹,兄长,蕊儿,我与英台要走了,你们也快些回去吧,等我们学成归来,自然就能再见了!”

“好,好,你们一路多加小心啊!”

祝英霜挥手向亲人们告别,她一身清爽干练的蔚蓝色男装,乌发全数扎起,用襄了蓝晶石的金色发冠箍着,右手捏着把纸扇,配上独有的飒爽气质,见她的人,无一不觉这是位骄阳少年郎。而站在她身旁的祝英台,不说衣着,单看她的身形与相貌,妥妥的,文弱书生没得跑了。

二人刚一转身,就碰上了一位男子,身上朴素的白衣显示他布衣身份,虽面容称得上俊朗,但那脸上的表情,祝英霜怎么看怎么觉得呆,心里默默吐槽:这家伙,别是个傻大个吧,一看就是老实本分人。

她还在想着呢,却见身旁的祝英台,像是傻了一样,看着眼前的男子:咋滴,认识?(以眼神询问)

祝英台敛下眼帘,在男子看不明的地方,对祝英霜:嗯

眉毛一挑,霜霜兴致被勾起:嘿,这倒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打哪儿认识这么个人。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男子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绣花方帕,递到二人面前,“虽然只有一块,但大家都是男子,应该没有什么要紧。”

“?”/“?!”

英台是奇怪这人的举动,霜霜则将重点放在方帕上,因为它非常眼熟,如果没看错,那是英台的。

(哦!我说呢!那不是英台去帮黄良玉出逃那天,手里捏着的那块么!看来这两个是那时候认识的。)

“给你们擦眼泪的。”男子笑着解释道。

“无事,我们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祝英台记起如今的身份,身为男子怎可随意哭泣,给自己和霜霜找了个理由。

接过眼前的好心男子还未说话,坐于后方船舱的一蓝衣刻薄男却走出来,先开了口:“明明两人都满眼泪,还不承认,哼,离家就哭,像个姑娘似的,真没用!”

几句话一说,生生将祝英霜气着了,想她上虞小霸王何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说过,当下就想撸袖子让这人好看,然好心男子在她动手之前,劝说起来,言明离乡思亲实属人之常情,倘若没有泪,反倒显得情薄思浅,没有赤子之心。刻薄男被他的话气得一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回到船舱。

“多谢这位兄台,替我兄弟二人说话。我与兄长是第一次出远门,难免有些情绪外泄,见笑了。这是我兄长祝英台,在下祝英霜,是上虞玉水人氏,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两位祝公子不必客气!在下会稽梁山伯,”梁山伯回礼,继而说道,“我要去杭州尼山书院读书,不知二位是去往何处?”

“哦?那可真是巧了,我们也去尼山。”

“既然如此,我们可结伴而行啊!”

许是英台之前便与梁山伯见过,所以他们二人谈得更为投缘。祝英霜对梁山伯口中的水利工程并不感冒,所以打了个招呼,就进船舱内休息。

“明明是士族世家,竟跟平民来往,自甘低下!”刻薄男见祝英霜走了进来,没有压低声音,故意让她听见自己的言语。

“哦吼吼,宝宝,我给你讲个笑话啊~”祝英霜听到那话,毫不掩饰的翻了个大白眼,觉得刚才自己和这种蠢货生气,实在不理智,寻了个空位坐下,对之反唇相讥,“有的人自愈高贵,其实不过是个沾着祖先光的废物,可笑的是,他还吃着他厌恶者种出来的米,坐着他们划得船,真要想不粘连,何不学仙求道一般,辟个谷,自己游过江。”

“你!”刻薄男名为王蓝田,是个纨绔子弟,向来作威作福久了,被人这般指桑骂槐的羞辱,气红了眼,激动的站了起来。

像是丝毫没注意到王蓝田红到发黑的脸色,祝英霜还在与金梦说笑:“对了,我和你说啊,这样的人一般都奇丑无比,哎呀,错了,什么人呀,毕竟没良心的东西,连人都称不上。”

“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

“胆子我有,可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你哪位?你叫我说,我就要说??而且我指名道姓了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见过欠儿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欠的!这么急着对号入座,想找骂!”

祝英霜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整个船舱的人听见,所有人都在憋笑,有几个已经笑出了声,王蓝田觉得自己简直遭受了奇耻大辱,想要叫人收拾祝英霜,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这人也确实没有指名道姓骂自己,贸然出手容易留下把柄,毕竟还要考虑他的身份,不是普通平民,是上虞富可敌国的士族祝家。

“你给我等着!”王蓝田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公子,我们才刚出门,就和人结怨,是不是算出师不利啊。”金梦递给自家小姐一碟果干,有些担忧的说道。

“呸呸呸,你这嘴巴,咋乱说话呢?他那种人,我打他都是正常的,说几句能咋地,结怨就结怨,难道还要和他把酒言欢不成。”

要说王蓝田这家伙,那是妥妥的标准教科书版的小人,竟在下船时,故意去推祝英霜下水,可霜霜是什么人啊,能轻易给他陷害?侧身一避就躲开了他的黑手,然而王蓝田心有不甘,既然祝英霜没被他害到,那就换祝英台害。

没有防备的祝英台,被他推入水中,不会水的她,猛呛了不少江水进肚。一旁的梁山伯见状,急忙跟着跳下去救人!

“你个逼崽子,敢推我哥?找死呐你!”

火爆脾气的祝英霜,见祝英台落水,二话没说,撸起袖子,一巴掌抽开王蓝田的侍从,抬脚便踹王蓝田的肚子,没来得及赶下船,还站在甲板上的他,像个陀螺一般,连连旋转三圈,接着身子越过围栏,“噗通”一声,掉入江中。

“公子!?哎呀!公子啊!”

没有去理会冲去救王蓝田的他家侍从,祝英霜急急忙忙的跑到岸边,去拉梁山伯救上岸的祝英台。

“梁公子,你辛苦,给兄长吐水的活,就交给我吧。”

赶忙拦着要按压祝英台胸腔的梁山伯,霜霜接手自己上,好容易将她腹中水排出,可英台因为惊吓过度,没能清醒。霜霜知道现在得带人躺下休息,可她毕竟是女子,没有那么大力气背人跑好几里,没走多远,脚步就开始歪斜。

“祝公子,我来帮你!”梁山伯不忍继续看祝英霜如此艰难行走,上前背起祝英台往镇上的客栈跑去。

祝英霜安置好祝英台,下楼和梁山伯道谢:“梁公子,这是你第二次帮助我们,大恩不言谢,我是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你也别祝公子祝公子的唤我了,叫我阿霜吧,家中大哥便是如此唤我。”

“好,那阿霜也称我为山伯便是。”

“这样不好,你虚长我几岁,我还是唤你梁大哥可好?”

“自然可以!”梁山伯笑言,“阿霜好生照顾你兄长,我需先回家一趟,母亲还在家等我归去,若是你和英台有什么事,可前来寻我。”说着还将自家地址写下递给祝英霜。

祝英台苏醒后,知道是梁山伯将她从江水中救起,就拉着祝英霜赶去梁家道谢,了解到虽然梁家不是名门望族,只是寻常布衣之家,可梁家祖德高尚,梁山伯的父亲更是因为治水而死,心中不禁升起敬佩之意。

第二天,三人拜别梁母,一同前往尼山书院。由于各自的书童还在收拾行李,三人便在附近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与王蓝田如此有缘,竟又碰上了,他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想找祝英霜理论!

“你居然敢推我下水!!看我不报此仇!”王蓝田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四周又无旁人,准备教训祝英霜,“给我上!往死里揍!”

正义感十足的梁山伯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想冲到最前,保护两个看起来就很柔弱的祝兄,结果反被祝英霜拽住衣袖,扯向后方的祝英台身边。

“英台哥哥带着梁大哥到一旁安全角落看戏便是!”

看着来势凶猛的几人,别说祝英霜没有一丝惊慌,反倒还有些隐隐的兴奋,扭动了下手腕,就和几人交起手来。

“唉!阿霜,祝公子你拉着我干嘛,阿霜有危险!”(虽然梁山伯和祝英霜的关系变好,但他在没有得到祝英台的许可下,不会自作主张唤人亲近)

“梁公子,不必惊慌,霜霜武功很高,这几个痞子不是她的对手。”祝英台丝毫没有担心,她还在想这几个杂碎,够不够给霜霜治疗手痒。

由于临近湖边,祝英霜一拳一个,把冲上来的那些侍卫,全都打到了湖水当中,对面只剩王蓝田一人。而王蓝田简直被吓傻了好么!他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这么个白玉粉团,居然武功这么高,自己的侍从居然没一个能近他身。

抬眼看向王蓝田,祝英霜捏了捏手骨,啪啪的响声,拉回了王蓝田的神志,只见他一脸惊恐的看着祝英霜。

“还玩么?要继续报仇么?”

王蓝田看祝英霜迈步上前,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而他的侍从也纷纷从湖水里爬出来,去追他的脚步。

“切,还以为多能耐呢!弱鸡!”祝英霜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屑的看着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阿霜!你真厉害!没想到你年纪小小,拳脚功夫这么好!”梁山伯走到祝英霜面前,由衷的夸赞道,“而且看似弱不禁风的,实则武力不容小觑!”

“哈哈,梁公子你是没听说过,我弟弟在上虞的大名。”

“哦?”梁山伯听祝英台这么说,起了好奇心,“是什么大名?”

“她呀~可是上虞小霸王呢!”

“啧!英台哥哥,你怎么能说这个呢!这让梁大哥怎么看我!他不得觉得我是坏孩子了。”

祝英霜孩童似的埋怨,让二人笑了起来,梁山伯认真道:“怎么会,阿霜绝对是个具有优良品质的好儿郎。”

三人说说笑笑继续向前走着,突然被前方亭子里传来的吵闹声吸引,定眼一看,居然又是王蓝田。他在祝英霜这里受了气,不敢回去寻仇,便想找人撒气,揪着一卖花老妇,就找事儿,老妇的女儿心莲上前阻止,却被王蓝田看中,欲行非人之事。

“我看你是真的讨打!”

“!!!”王蓝田一听到祝英霜的声音就怕了,回头看清她的面容,更是两腿打颤,连忙招呼自己的虾兵蟹将,“走!走!快走!”

“什么东西!”祝英霜啐了一口,望向那对卖花母女,“你们没事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妇连声道谢,而她身旁的心莲没有理会包括祝英霜在内的三人,只是一个劲儿的询问母亲的情况。

见此,祝英霜也不在意,反正她来阻止王蓝田,也不是为了得两句谢谢,毕竟日行一善,是她这个上虞新青年应该做的。

倒是一旁的祝英台看到那母女情深的模样,响起自己和母亲之间的点滴,忍不住落泪,继而跑了出去,梁山伯和祝英霜见此,赶忙追了上去。

“那我当你们的亲人吧。”

“你?”

“是,或许你们会觉得我笨,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但是当亲人,只要彼此关心就够了,我可以真心对你们好,照顾你们,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任何欺负!”

梁山伯这番肺腑之言,不仅祝英台深受感动,就是祝英霜也被其温暖,三人决定摒除门户之见,在草桥亭结为异姓金兰。

“既然我们已经结拜,那有些话,小弟我还是要说的。”

见祝英霜一脸认真,梁山伯也认真了起来,忙问道:“阿霜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方才梁大哥说要保护我们,我觉得不对!怎么能一味让大哥保护,小弟也可以保护大哥的,是不是!我看谁敢欺负我小霸王的大哥!”

“噗”*2 闻言二人皆笑,梁山伯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着自己这个孩子气的霜贤弟说,“好,我们的小霸王,可要保护好大哥和二哥啊。”

“那是必须!”

几天的赶路,三人终于赶到杭州。掩映在万绿丛中的尼山书院,今年也像以往那般迎来了各方学子。

可总有几颗老鼠屎混在里面,就比如王蓝田,就算见识过祝英霜的厉害,也一心想称霸书院,大言不惭的在牌坊前强行要众学子跪拜。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要想进书院,就要先过来拜过我!给我磕头!!”

所有学子都议论纷纷,个别小家族已经对他卑躬屈膝,唯有一人不将他放在眼里,看都不看他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就往书院里面走去,却被其拦截,还让侍从给了那人一拳,打得人嘴角直流血。

祝英霜三人连忙跑上前查看那人的伤势。

“兄台,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可那人被打得有些狠了,一下子没法回答祝英霜的话,好在医术这种东西,她也懂,简单检查一下发现,此人只是皮肉伤,并无什么大碍。

“王蓝田!你想当老大是不是?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向来没有啥‘君子动口不动手’原则的祝英霜,长袖一撩,就要给王蓝田好看。

众目睽睽之下,王蓝田硬着头皮稳着自己虚浮的双脚,凭借比之前更多的奴仆,装作镇定:“我警告你,祝英霜,我是太原王蓝田,你要是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但要是你归顺我,做我的手下,尊我为老大,我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做你娘......”

祝英霜嘴里的脏话还没蹦完,身后的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男音:“做老大?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