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聊什么?
聊给他寄什么山西特产过去吗?
单嫣忽的想起半个月之前罗成给她寄的那一封信,心底里一股无名之火簇的一下便腾了起来。
“公子自重!”单嫣后撤一步,挣开罗成禁锢,抬头冷冰冰盯着对方,“咱们不熟,没什么可聊的。”
罗成双手环胸站在原地面色平静看她,这回倒是没再迈步上来。
旁边齐彪李豹一见这扎眼的红浑身上下就不痛快,见势不对立即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护在单嫣身后,气势汹汹道:“姓罗的,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想打架来啊!我老齐奉陪到底!”齐彪忍着屁股疼,龇牙咧嘴地瞪着罗成,两手一攒拳头像是准备动手。
罗成懒得理他两个,目光越过去,盯着后头满脸怒容的单嫣。
“北平一别月余不久,咱们就不熟了?”他微微歪了歪头,满脸认真的问。
“三小姐,甭理他!”齐彪回眸咬牙切齿叮嘱单嫣。
单嫣正回想着上回罗成写信那事,肚子里一窝的火。
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扎巾,别过脸不看他。
罗成瞧她转头不吭声那样儿,心里就有了□□分底,估摸着大致是上回那封信的缘故惹她不高兴了。
他倒是想解释一下。
可是这会儿面前这一胖一瘦俩打灯笼在这儿打着,他也没法儿说啊。
局面沉默对峙着。
罗成抬眸,瞥了一眼还板着脸的单嫣,微微攥了攥拳头。
算了,先把这两盏灯笼灭了,找机会再与她单独说。
罗成目光一首,眼眸凌厉扫往齐彪李豹脸上,同时手不动声色按上肋下佩剑的绷簧,微微往后撤一步,眉峰冷厉压下来。
齐彪李豹交换一个眼神,神情亦严肃起来,知道对面这小白脸是要干仗了。
罗成按在佩剑绷簧上的拇指骤然一松,“唰”的一声,齐彪李豹就望见对面一刃寒光刺目。
“打就打,谁拍谁!?”他二人赶紧也伸手拔刀,步子往前迈——
“——且慢!且慢!”
恰两方将斗,远远地就听见一声呼喊。
齐彪李豹握刀的手骤然力气松懈,罗成冷厉眸光朝话音处侧目过去,瞳仁当中闪过一丝诧异。
单嫣转头,就望见不远处大殿里乌泱泱跑出来七八个人。
为首的是秦琼和杜差,后头跟着谢映登,还有白显道张公瑾史大奈几张熟悉的面孔。
秦琼一边拔腿往小殿门前跑,一边展臂急呼:“表弟!国远!都是自家人,别动手!”
罗成拧眉看了一眼秦琼,又冷瞥齐彪李豹一眼,“当啷”一声把剑扣回剑鞘当中。
齐李二人见秦琼这帮人跑来,也是震惊,赶紧把手中刀收了回去。
秦琼一众人慌慌忙忙跑到跟前,一口去都没来得及喘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倒是自家兄弟,快别伤了和气!”
秦琼谢映登拉着这边齐李二人,那边杜差白显道几个拦着罗成。
“二哥,你不是跟映登去查看寿礼了么?怎么来这儿了?”齐彪奇道。
谢映登摇头:“你还有脸说,我跟二哥喂马回来,就见你们三个都瞧不见人了。给店小二打听一遭,才知道你们是偷偷上这儿来玩。我跟二哥怕你们到时候惹事,想着还是出来找找。”
“我们刚在门外碰着北平王府的几位兄弟,便说着一块儿进来。亏得咱们进来了,若是再晚一步,你们可要在这佛堂里打起来?”秦琼叹一声,转头看着单嫣,“单姑娘在这儿,怎么也不劝着些他们两个?”
“我……”单嫣百口莫辩。
“殿下,您好好的在小佛堂后头睡觉,怎么就跟秦二哥这几位兄弟争执起来了?”杜差拉了一把罗成,沉声道,“这回您好不容易得从王府单独出来一趟,可别再惹什么乱子了。否则咱兄弟几个回去怎么跟王爷王妃交代?”
罗成双手环胸,冷冷站在那儿:“我为什么争执,这缘故,你得问他们。”
说着,眸光冷扫齐彪。
“看什么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就知道你睡在这么个破佛堂里头?”齐彪重重哼声。
其实今日也确实不干罗成的事,单嫣想了想,还是上前干笑一声道:“我跟齐彪李豹也就是想进这个小殿看看,谁知道门锁了,齐彪就在这儿拍门,没想到打搅了里头睡觉的……”
“嗐,就这么回事儿啊?”那边杜差摆手一笑,“罢了罢了,也都是一场误会。算了吧都。”
谢映登也拉着齐彪,笑当和事佬:“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相识嘛。就当是场误会。”
罗成原本也懒得与齐李纠缠,听见这话便懒得再搭理。
他眸光一扫,落在秦琼身上:“不过话说回来。表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还……”
话音顿了顿,眸光瞥向单嫣这几个穿着官府的响马。
秦琼回眸看一眼身边的单嫣,笑了:“噢,你说这个。其实我们此行是准备上长安一趟,去越王府给送贺礼去的。他们几个想着看看长安的热闹,就也跟着我一同过去。”
“你们也是去越王府?”罗成眉头一蹙。
“这就巧啦。”白显道一听这个拍手直笑,“我们殿下也是奉王爷之命上长安给越王送寿礼来着!”
刚才在殿外众人相遇之时,听见殿里刀剑出鞘声音都惶急着赶紧来,没顾得上说各自的来历。
这会儿白显道一提这茬,众人都是一惊。
单嫣胸膛里心跳顿了一拍,下意识抬眼,目光越过秦琼去看站在对面的罗成。
我giao……
不是吧。
若是罗成也准备前往长安,按照秦琼待他的情分,那么过潼关之后这一路上,她跟他岂不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要同行?
秦琼先是愣,而后展颜一笑喜道:“是吗表弟?”
罗成微然一点头:“我父王虽然与杨素不甚交好,可是这种大的脸面,还是不能不给。”
秦琼点点头:“姑爹在官场上,也确实要注重这些个东西。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睛往罗成身后的小殿里看:“不过表弟,这附近就有一处客栈。你不找间客栈上房歇息,怎么就在这庙堂里关门睡着了呢?”
罗成转头也看了一眼身后佛堂:“原是找了一处客栈的,就在前头庄子上。只不过我临行之前,护国寺的师傅托我给潼关庙这儿的一个老和尚带一样东西。我们在客栈放下东西之后,就一同往这庙过来了。可是来的时候,因着那老和尚没在,我等了许久实在犯困,庙里的小僧就给我让了这间小庙,叫我暂且在里头睡一觉。只是睡到一半正要做梦,就被表哥这几位好兄弟一顿捶门给惊醒回来。”
话说完,顺带又冷瞥齐彪一眼。
“哈哈哈!”史大奈仰头大笑,“那就怨不得咱殿下适才发这么大脾气。咱们殿下的觉向来是惊醒不得的,谁惹了他清梦,能给你天灵盖都掀了!”
顿时,众人也哄堂大笑。
“罢了罢了!”秦琼好不容易止住笑,连忙摆摆手,“表弟,你们住的是哪家客栈哇?”
罗成道:“悦来。”
“哟?”李豹愣住,“那不跟咱们住一家么?”
“我说呢。”谢映登道,“适才我跟秦二哥去喂马的时候,望见旁边马槽里头也是一溜的汗血宝马,押着七八个驼子。原来就是你们的东西啊。”
单嫣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完了,还住一块儿。
“表弟。”秦琼道,“你那个要见的住持何时才来?要不然这样,等你交完了差,咱们兄弟们一块儿回去,再在大堂底下喝几杯,如何?”
“诶?这个好这个好!”一听喝酒齐彪就又不困了,打了鸡血似的。
李豹翻他一个白眼仁:“你不是才说自己肚子涨得难受么?这会儿不涨了?”
齐彪难为情摸摸肚子:“那、那吃饭是吃饭的肚子,喝酒是喝酒的肚子……那吃饭和喝酒怎么能相提并论?”
众人大笑。
适才的那一点儿插曲,也在这一阵笑声当中烟消云散。
潼关庙的老和尚很快回来,罗成交了差,众人便成群结队地往客栈里回去。
一入堂下,齐彪李豹就吆五喝六地招呼店小二拼了两张长桌在一块,围了一圈板凳,上酒上小菜的。
上回在北平府的时候,虽说双方闹得不甚愉快,可那时候毕竟各有各的苦衷,今日又是秦琼做东,看在这两件事情的份上,大家便也都不计较,只痛快喝酒。
北平王府里头除了罗成之外,其余杜差白显道几个都是甚好打交道的人,齐彪李豹谢映登也不怕生,几碗酒咕咚咕咚倒下去,便也都敞开了说话。
到底骨子里头都是嫉恶如仇的人,推杯换盏一趟,竟也能称兄道弟起来。
齐彪跟史大奈最投缘,两个都是鲁莽人,喝高了便起身红着脸粗着脖子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划拳;谢映登性子温和,便与杜差秦琼几个言笑晏晏说话。一桌子热热闹闹。
热闹是他们的,单嫣只有尴尬。
她坐在长桌一侧,干瞪眼看着对面的罗成。
罗成对这桌酒兴趣缺缺,隔着一张桌子面无表情走在那儿。
不怎么说话,酒也喝得少,偶尔秦琼举杯的时候,他才给个面子抿两口。
左边是已经喝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齐彪,右边是自顾自说个不停的谢映登,单嫣只觉得她的脑袋往哪边偏都难受。
可正过头,对面罗成一道眼神杀过来,她更难受。
单嫣已经很尽力不去在意对面人的目光,可那根本没用。
罗成一双眼黑白分明地盯着她,目光像是沾在她身上了,她只觉得自己夹口菜都手打颤。
罢了。
单嫣一咬牙,把手里的筷子“啪”地放下,提起裙子就起身。
一旁李豹愣了:“三小姐,你去哪儿啊?”
“透透气。”单嫣干巴巴抛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客栈门外出去。
罗成一直盯着对面单嫣,见她突然起身往外,于是他也立时站起身来。
白显道也奇了:“殿下,你要出去?我跟着你一道吧。”
罗成皱了皱眉。
倒是秦琼,抬眸瞥一眼单嫣的背影,立即会意。笑着一把拉住白显道:“刚才划拳可是你输的,莫不是想赖了这三碗酒?”
拉住了白显道,秦琼抬眸看罗成一眼,笑道:“去吧。”
罗成面容上这才露了点笑,转身过去。
“诶诶!殿下您去哪儿?王爷王妃可交代我看好您!”白显道忙想跟着起身,冷不防,却被身后秦琼一家伙按回来坐下。
秦琼摆了一海碗酒在他跟前,扬眉笑起来:“显道,你可长点心长点眼色,不该去的时候就甭跟着。”
白显道还莫名其妙,抬头看秦琼。
没等他答话,身边忽的就窜出一个圆咕隆咚的大脑袋。
秦琼一愣,白显道也是茫然回头。
就见齐彪脸红的猴屁股一样,两眼犯浑,哼哧哼哧打着酒嗝凑过来喜出望外说:
“……点心!?什么点心!?”
顿时,大堂里一群男人哄笑起来。
齐彪打了一个酒嗝,肩膀一松,“咚”地一声往后翻倒,手脚摊开,醉得不省人事了。
单嫣从大堂里头往外走去。
夜幕已上,天空上无月,唯只繁星密密连成一张大网。
身后大堂内的喧闹声渐渐消散,单嫣沿着门前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跟上另外一道脚步声。
单嫣脚步一顿,回过头去,正见身后五步开外就站着罗成。
见她停下,他也停下。
这会儿周身寂静无人,单嫣这才得以好好看一看他。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不过方才隔了一个多月未曾相见,便又比记忆当中好像长高了一些。
从前在北平王府,罗成所穿不是银甲盔铠,便是一身贵气繁复的公子装束,这般红衣墨发的飒落打扮倒是不常见到。
罗成站在那儿看着她,双瞳清亮,倒映着不远处人家的灯火。
单嫣觉得该说点儿什么,于是折身过来面对面看着他,冷着脸问道:“找我有事?”
单嫣这句话颇呛口,罗成有些隐隐的不高兴,也故意说反话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我不能出来透透气?”
单嫣眉梢一挑:“没问题,你透你的气吧。”
话撂出来,她人就立时转身过去。
罗成看她真准备走人,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一步冲上去就扣住她手腕:“你给我等等。”
单嫣不急不忙地也停下步子,抬眸看他,眉梢一动,示意他有屁快放。
之前在北平王府的时候,二人当中有主动权的人从来都是罗成,今日换到这儿,主动权却落在的单嫣的手上。
他扣着她的手腕,两道好看的绞在一起,怄气一样地低声问道:“你就非要跟我置气?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说句话?”
单嫣手一抬,将手腕从罗成的手中抽出来。
她仰脸很认真地道:“那就好好说话啊。正好当着你本人在这儿,有件事我正想问你呢。”
罗成拧眉:“什么?”
单嫣扬脸眉开眼笑:“不知道罗殿下想要来些山西的什么特产呀?我们山西物产丰饶,特产多着呢,不知道罗殿下想来点儿什么?这会儿你告诉我,回去我好替你准备呀。”
罗成一张俊容顿时黑了。
径直被单嫣给摆了一道。
她问这个,他真的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单嫣看他半天不说话,心里冷笑一声。
天知道她那天拆开信的时候,有被面前这人气到何种程度。
第一封信。
写点儿什么不好?
非写要她寄点山西特产?
“罗殿下怎么不说话了?想不出来要什么今晚回去慢慢想,不急。”单嫣笑眯眯的,“想好了告诉我。”
罗成一把抓着她不松手:“你等等,你误会了,我那封信原不是那个意思!”
单嫣有时间跟他耗,笑道:“那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就不是叫你给我带特产的意思!”罗成拧着眉毛,气道,“我疯了我?我叫你给我带山西特产?我是缺那口东西吃的人么?”
这话单嫣就觉得自相矛盾了,好笑看着他:“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是什么意思?”
罗成一张脸臭着,偏过头去不满道:“写什么不都一样么?我就是想随手给你写封信,怎么了?”
单嫣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有话故意不说。
罗成脾气别扭一直可以的。
“不说算了,我稀罕听呢?”单嫣翻脸往前走。
罗成抓着不放,拧眉气道:“你就非得叫我说这么直白?”
单嫣眉梢一动理所当然道:“你不说直白点儿我怎么知道你在说啥?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谁让你走了?”罗成咬牙,“说就说。”
“说。”单嫣双手环胸,挑眉看他。
罗成垂头,眼帘搭落下来。
倒是少见他有这样踟蹰的时候。
过了好一阵,单嫣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方才听见对面的人开口。
明明说的是句低头的话,口气却像单嫣欠了他千儿八百一样。
罗成低着头,僵硬而又不耐烦地低声道:“……也没写什么,就写了句有点想你。”
单嫣眨眨眼,故意装没听见:“什么?”
罗成抬头拧眉,提高了一点声音:“我说写了句有点想你。”
罗成这人从前每每在她跟前都横得跟什么似的,难得听他说句低头的话,单嫣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她手放到耳朵边,故意就作,就整他:“大点声!”
罗成看着她小人得志,咬咬牙觉得自己又丢脸又难为情:“你聋了!?”
单嫣不逗他了,憋着笑,板着脸,正经咳嗽了一声:“想我没用,我家不让我和你玩。”
“单嫣。”罗成双手环胸,冷脸道,“你耍我?”
单嫣双手一摊:“耍就耍了,想怎样?”
罗成额角青筋突突:“就没见过哪家姑娘跟你这样离经叛道的,你还是个女的吗?”
单嫣眉开眼笑顺杆爬:“我当然是个女的了。”
不知道为何,听见罗成解释完那封信,突然之间她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罗成这人有时候闷得很,偏生就要你压一压他才肯说实话。
她就说嘛,写了一晚上,怎么可能就真的憋出一句叫她买特产的话?
“算了,没空跟你扯皮。”罗成拧眉,目光锁在单嫣面孔上,“这段时间你不在,我想了很多。有几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单嫣听完罗成解释写信那事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于是把头一点欣然道:“你问。”
罗成垂眸道:“你最开始生我气的一回,是不是安国公府我给你下套那次?”
单嫣也不拐弯抹角:“是。因为我觉得我上当了。”
罗成把头一点:“那好,咱们扯平。我诓你一回,你诓我一回。两相抵过。”
单嫣笑了:“还能这样?”
他这个抵过法就相当的孩子气了。
“这么算吧。”罗成想了想,“虽然咱们各诓对方一次,但是我有错在先,算是我的错更多些,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你要怎么罚我我也先都认下。今日好不容易能够见到你面,我也不想想弯弯绕绕的。那回在护国寺桃花林里,我就把我的心里话说给你听了,那个回应你说了要给我的,这回该兑现了吧?”
单嫣一下给他东绕西绕地绕蒙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茫然问:“兑现什么?”
罗成眉眼一下就冷厉起来,他伸手抓着单嫣手臂不可置信:“你忘了?”
单嫣瞧着他满脸的怒容,一下懵了,过了一阵脑子里才反应过来。
“你说护国寺那事啊……”单嫣顿时尴尬了。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回山西的事情,不过搪塞他两句。
这会儿正主逼问过来,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罗成拧眉瞧着她,很认真地问道:“这不是你自己允诺的么?”
“——看!星星好亮!”单嫣仰头指星星。
罗成不耐烦地拍下她手:“少给我扯,快点说!”
单嫣回想了一阵隋唐的剧情。
其实说起来,罗成后期与单雄信秦琼等人都归属于瓦岗寨四十六友当中,同诛暴隋,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一条船上的人。
可四十六友结拜好说歹说也得等到给秦母拜寿之后。
何况单雄信容不容得下罗成还是另说……
许多未定的因素尚在,现下就给回应,确实不妥当。
单嫣扬起脸,笑了笑。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
单嫣一愣,刚抬头望,便见到一袭雪白的衣袂从面前飘过去。
罗成面色一沉,眉眼里滋出一丝冷戾,眼神不善地看着这个突然插进中间的人。
单嫣震惊看着挡在跟前的人:“王……?”
明明用完饭便回屋不理外事看书的王伯当,突然就出现在这儿。
他横挡在二人当中,面对面冷冷瞧着罗成,一字一顿敌意十足。
“单嫣的婚事,她兄长已经在着手操办。”王伯当眉梢一抬,瞳仁里寒光一现,“不劳外人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个点继续
基本前期的虐就没啥了,这本我私心就不想塞玻璃渣,只想美满
三次元已经很苦,看文要甜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