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双手叫人绑在身后,由着谢霸王把她扛在肩上。
她嘴里咬着布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漫天瓢泼的大雨痛浇在她脸上,糊得额前散碎的发丝满脸都是,只觉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些人一路扛着她拐了好几个巷陌,最终进了一户点灯的院落当中。
进了院子,后头的家仆们将大门落上锁,单嫣便被扛着进了一处屋子里。
前头的家仆开了们,单嫣头晕脑胀之间,突然的一下就被人狠狠扔在地上。
胳膊肘先着的地,呲溜一下,顿时皮肤上火辣辣地疼。
单嫣咬了咬牙,忍痛想爬起身来。
可还没坐直身子,头发便被人一把扯住抓了起来。
单嫣只感觉头皮都要被人拔下来了。
沾了雨水的睫毛叫她双目发痒,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一团,好一阵,视线方才聚焦上来。
最跟前的,是武安福凑近的一张大脸。
而后站着谢霸王并定国公府的几个家仆。
武安福蹲在单嫣的身前,一手扯着单嫣的头发,一手拍了拍她的脸,冷笑道:“单姑娘,别怕啊,别怕。”
单嫣环顾周身所站的一圈男人,心中发毛。
女人的第六感叫她心里隐隐预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单嫣嘴里咬着布团发不出声来,只能一双眼冷冷戳在武安福脸上,像是要在他脸上剜一个血淋淋的洞出来。
“别瞪我。你若是乖觉一些,讨了本少爷欢心了,说不准本少爷还能对你怜香惜玉一些。”武安福一笑,“前时为着你罗成在街上折了我一双手一双脚,后来又为着你伤我堂妹姝儿的心意,今天你落到我手中,咱们就新仇旧恨算在一起,一块儿了结得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着身旁的谢霸王招招手,冷笑道:“把这个匪婆子给抓到床上去。”
“是,武少爷。”谢霸王忙谄笑上前,伸手抓着单嫣两只胳膊架起她。
单嫣脑海里一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扯断了,她大声支吾着,疯了一样弯起腿就往身后谢霸王的身上踹。
可她劲还没使出来,脚腕便不得动弹了。
低头一瞥,单嫣心就凉了大半。
只见又有两个家仆抓住了她的脚,同着谢霸王把她四仰八叉地举了起来。
武安福站在身后,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冷笑:“给我把这个匪婆子按好了,等今日本少爷爽完,这女的就赏给你们玩。”
“多谢少爷赏赐!”谢霸王等连忙谄笑。
单嫣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爬不出的深渊当中,一颗心不断下沉。
那几个家仆把她按在床上,那边武安福已经脱了上衣走过来。
他坐在床边,摸了一把单嫣的脸,垂涎笑道:“虽说是个匪婆子,可这张脸倒是长得真不赖。本少爷睡过的女人这么多,倒没有一个长得像她这般好看的。瞧瞧这脸蛋,嫩得跟豆腐似的。好了,你们就在边上瞧着,等本少爷完事了,就轮到你们。”
家仆们一松手,单嫣便立马想要坐起身来,可她还没起身,石头一样的武安福就压在她身上。
武安福又肥又壮,单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挤作一团了。
武安福按着她的肩膀,一手去撕开她胸前衣裳。
一刹,单嫣只觉得脖颈前一凉,冷气钻进来,叫她浑身上下僵直。
武安福到底是个男人,压制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根本就无还手的余地。
这个时候,男女之间气力的悬殊彻底显现出来。
“别动!”武安福狠狠抓了一把单嫣的头发,厉声骂道,“再动老子抽死你!”
单嫣只觉得胸口一凉,余光瞟过去,外头的袍子已被撕碎,只剩下贴肤穿的一件长袖亵衣。
再往里,那就是她的肚兜了。
武安福淫.笑着垂眸,像是欣赏一件美妙的工艺品一般看着单嫣脸上极度憎恨而又恐慌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反而激起了他内心的兽.欲和征服欲,他低下头来凑近单嫣白皙纤细的脆弱脖颈,纵声大笑:“来,叫我今天一亲芳泽!”说着压在单嫣脖颈上。
单嫣手脚发凉,武安福身上的汗臭味叫她恶心。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海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手脚颤抖得厉害。
怎么办?
怎么办!?
她不停地问自己,不停地问自己。
这个时候,罗成和秦琼定然还在酒楼当中等着她回去。
他们知道她被虏到了这里吗?
谁来救她?谁能救她?
等人来救肯定是不行了。
慌张害怕到了极限,脑海里的那一团麻线却好似突然理出了一个头绪。
——骤然,她眼睛里闪过一线光。
对了!
脑海里自救的办法一浮现,单嫣便觉自己好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她渐渐放缓了身体的挣扎,眼睛不动声色往武安福的头顶瞥去。
武安福察觉到身下的人没这么反抗了,心中以为自己已然降伏了这匹野马,便恣无忌惮地往着单嫣的脖颈去啃。
单嫣的目光锁准了武安福头顶发髻上的戴着的一根冒着金光的簪子。
趁着武安福自顾自吻她脖颈的时候,她的手慢慢攀附到他背上,而后再一点一点往上爬。
就在单嫣的手接触到武安福头顶金簪的一刹那,单嫣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股绝狠的光!
单嫣用尽她平生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将武安福头上那根锐利的金簪抽了出来。
金簪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单嫣捏着它,咬紧牙关毫不迟疑地对着武安福肥肉层叠的脖子上疯狂扎过去——
“轰隆——”
门外炸起一道惊雷。
紧随其后,闪电刹那劈开了天地,像一棵大树漫生下来的根茎,把这漆黑沉寂的夜幕割成无数个小的碎片。
*
闪电的白光将罗成的面容一瞬照亮。
他抹了一把眉眼上沾着的雨水,眉头紧锁看着从前头跑过来的秦琼等人。
秦琼也浑身湿透,身后跟着杜差、史大奈几个。
“怎么样?找到单姑娘人了吗?”秦琼一上前便急声问罗成。
杜差和史大奈几个在关侯庙听秦琼把事情一说,忙急忙慌就跟着一同跑了过来。
罗成面沉如水,盯着面前一众人缓缓摇了摇头。
杜差拧眉道:“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是单姑娘在哪处躲雨才一时没出来?”
“这条街上下我都已经找遍了,没有见到人。”罗成攥紧了手,指节咯咯作响。
他隐忍着道:“都是我……都是我非要叫她去的……”
秦琼不忍,上前拍了拍罗成肩膀道:“表弟,你别急。咱们再想办法找找看,说不准她是迷路了,又或者是可能回去王府了也不一定。”
他双眉紧锁,想了一阵转头道:“这样吧,杜差兄弟,你先回王府等着,若是瞧见了单姑娘的身影,你立刻回来给我们报信。咱们剩下的人分开来,我与表弟一起,金甲童环兄弟,你们两个对北平城内不熟,便跟着大奈兄弟一起找。咱们先找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无论有没有找到单姑娘的人,都回现在这个地方汇合。大伙儿觉得如何?”
杜差把头一点,沉声道:“二哥说得是,这样做比咱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要好得多。我现在就立刻回王府,若是见到了单姑娘身影,我立即过来这儿找你们。”
“好。”秦琼沉稳道,“那事不宜迟,大奈兄弟,咱们一人一边现在就开始找。”
“听二哥的。”
众人都点头,于是各自按着各自的路过去。
秦琼拍了拍罗成的肩膀,安慰道:“表弟,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坏,单姑娘会没事的。”
罗成沉着脸没说话。
秦琼想了想,又道:“对了,适才你是不是叫单姑娘去咱们吃酒那家店的对门打酒去?要不然咱们拍一拍那家店的门,兴许那店主知道单姑娘的去向呢?”
罗成向来冷静持重,可今夜却慌乱得有些不成样子,一听秦琼的话,猛抬头道:“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一马当先,就冲着他要单嫣打酒的那家酒坊过去。
瓢泼雨夜,各家各户都安寝得很早。
罗成跟秦琼在那家酒坊门外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回应的是有深巷当中被惊起的此起彼伏的犬吠。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在?”秦琼在旁帮着喊话。
喊了半天拍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人应声。
罗成目光一冷,火急火燎抬起腿就往人店门外踹,想把这门直接踹开。
就在这时候,雨声当中夹杂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响,门里面传来人恼火的骂声:“谁啊?死人啦?大晚上的拍什么拍?”
店家刚打开门,骂骂咧咧地正说着,门外一双手就伸进来一把狠狠揪住了他的胸口处衣裳。
店家慌了神,一低头,就见自己差不多已经双脚离地了。
“英、英雄饶命!”店家吓得腿发软,忙双手作揖磕磕巴巴求饶,“有什么话好好说!”
秦琼见罗成已有些失去理智,忙上前伸手将店家救了下来,道:“冒犯了!我兄弟二人是有件事想问一声,今日不知店家可见过一个女作男装的姑娘要过来买酒?就在前时不久。不知店家可曾还记得?”
“记得记得!”殿下望见门外两个高大身影,还以为是什么来寻仇的人,吓得屁滚尿流,“我记得!一个姑娘,瘦瘦的,穿着一身北平王府家仆的衣裳。”
罗成一听,瞳仁里猛然亮光。
他伸手抓着店家肩膀狠狠一摇,疾言厉色喝道:“那她人去哪儿了?看清楚不曾!?”
店家被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来我这儿打酒的时候,我已经关张了,就叫她下次再来。她从我这儿出去,好像就往这条街前头走了……”说着,颤巍巍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街,“就是那边。旁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罗成眼神锐利一转,冲着店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眼神微怔。
刹那,天边又敲响一个炸雷。
便就在这时候,罗成脑海里掠过一丝线索。
他忙与秦琼道:“我知道了!前头还有家酒坊,她定然在这儿没买到,因此上前头去买酒!”
说着抓着店家的手一松,扭身便冲进大雨当中朝着前街跑远。
秦琼抱歉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店家,急急扔下一句:“多有得罪。”便追着罗成一同冒雨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2/2。
凌晨12点后的五分钟内发明天一更。
双更的孩子有没有鸡腿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