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闪电般地刺向林木,未待林木反应过来,就已飞至她的额前,竟是要从额头刺入,立取她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眼见着就要刺入额头的剑身被另一长剑重重挑开。却是月影!
“月影!做什么?!”他的师傅见徒儿居然敢阻挠自己,顿时怒喝。
“师傅!”但见月影“扑通”一声跪下,道,“徒儿无意忤逆师傅。只是,这位小姐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师傅怎能随意取她性命?”
“哼!寡情之人,该杀!”他的师傅冷冷哼道,接着便是又要挥剑向林木刺来。
林木完全傻楞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竟也得罪了这个变态。变态果然是变态!她一身冷汗。
却是这时,林木的父亲刘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林木,将她护到了身后。他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女儿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居然要杀她?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只听他轻蔑道,“王法能惩罚那些无情无义的女人吗?”
“我女儿怎得就无情无义了?!”刘氏破口大骂,“你眼瞎了不成?刚才那贱人害得我林家家破人亡,难不成我女儿还要与他亲亲我我,才算得上是有情有义?!”
“那也不能转身就把人忘得一干二净!”月影的师傅冷道,同时举剑,“这样的女人就是该死!”
“……”这时的林木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象黑色面纱之下那张脸孔肯定已经曲扭。“他疯了!”林木想,然后同情地看向月影,却料不到月影也正往她这看。两人的目光似乎隔着一层面纱触碰到了一起。
“快逃……是吗?”林木仿佛能感觉到他正在无声地对她说这两个字。
林木心跳加快,这个变态真要致她于死地!
果然,就是这个时候,眼前剑光一闪,长剑又是向她急速向她刺来!
与此同时,跪着的月影竟然顺势就朝他师傅的下盘攻去!“师傅!徒儿得罪了!”
月影的师傅向后一跃躲开这一击,他大怒:“月影,你好大的胆子!”
月影站起摆开剑势,隔着面纱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可听出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对不起,师傅!”
月影很怕他的师傅!林木非常肯定这一点。
就是不知道今天如果他师傅要杀的不是她的话,月影是否还会这般出手相救。
“爹,我们快逃吧!”林木扶过刘氏,趁着他们师徒长剑相搏的时候,迅速溜出了破庙。
疯狂地逃命,一路疾走。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父女二人才停在一棵大树下歇息起来。
其时雨已停,天放晴。白日斜斜地挂在天边,懒懒地照耀着大地。
刘氏擦了把汗,叹道:“吓死我了!那个人真是个疯子啊!哪有这样不分青红照白地就杀人的!还好他那徒弟还像个人!”
林木沉默,后挤笑道:“爹你骂那人的时候,可没见到你被吓着。”
“我怎能让自己的女儿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呢?”刘氏道,后捧过林木的脸,细细地看了起来,却是不言语。
林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将目光移开:“怎么了,爹?我脸上有什么吗?”
刘氏长叹一声,道:“你这孩子打小起就与别人不一样。别以为爹不知道,爹什么都知道!别人笑你也笑,别人哭你还是笑,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凡事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就像是活过了大半辈子一样。这次遭此大难,若是别人家的小姐,早就慌到不知该怎么办了,你却像个没事人儿,哭过了也就罢了,该怎样就怎样,好像富也罢穷也罢你都不放在心上。在旁人看来,后面的路该这样走,你必已是信心满满。”
“爹……”林木将目光移回,看着他。
“可是,爹知道,有时候你的笑容只是在自欺欺人。”刘氏继续道,“木儿,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你还有个爹爹啊,就算有心思,也可以告诉爹,让爹同你一起分担。”
“……”林木默然。后望天,心道:“原来我的笑容只是在自欺欺人,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再看向父亲,却又是笑道:“爹,你想多了。你女儿我抗压能力强,就算是有什么憋心事,吼两吼就没了。”
“你这孩子……”刘氏心疼地看着林木,无奈只得摇了摇头。
此后前去京城的路途颇为顺畅。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十日。
赶路是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盘缠不足,必须省吃简用的时候。可就是这样子,居然也会碰到打劫的!林木无语了。
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林木本和父亲赶在一条林荫道上,却想不到突然从两旁窜出了四个赤手空拳的蒙面强盗。
“乖乖把钱财放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但听其中一人粗声大气地喊道。
“……”林木怔了怔,看了父亲一眼,见他愕然大于惊吓,然后便拽紧了肩上的包裹,想了想,很是认真地道:“各位姐姐,你们看我父女二人像是有钱的样子吗?打劫我们实在是浪费你们的时间啊!”
“少废话!”还是那人,“把钱掏出来!”
林木叹了口气。乖乖地从衣袖内袋里掏出了几两碎银。
“就这么点?!”为首的那个人明显不信,掂了掂到手的碎银,就要上前搜身。
林木高举双手:“你搜吧!早就告诉你们是浪费时间了!”
“大姐,”却是一个身型较为瘦小的道,“看样子真是没钱啊!”
“呸!”只见另两人吐了口唾沫在地,“真他爹的倒霉,才刚出来干,就碰上个穷光蛋!”
“算了,”那大姐把刚才抢来的那几两碎银揣到兜里,“这些就当今天的酒钱吧!总比一文没抢到的好。”
于是,眼见着她们就要收摊。
却是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但见一枚小巧的飞镖划破长空,无比精准地从右端沿着那大姐的肚皮横刮了过去。
然后就见那大姐的腰处“兹啦”一响,衣服裂了一个一口,裤腰带跟着断裂,紧接着整条裤子掉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楞住了。半晌后,那大姐突然像见了鬼般地惊恐叫了起来:“哎呀呀呀——”同时跳着慌慌张张地将裤子给提上。
“谁?谁?”这四个首次出山的强盗紧张地左顾右盼。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林木身后不远处响起。
“月、月影……”林木楞住了。回头,但见他依旧是十日前破庙中那样的装扮,一路缓缓走来,步履轻盈如风。白衣飘飘,竟似要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