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花盆里,并且放在了陆尘的床头上。
至于谁把她种回花盆的,她现在说不了话,也没有办法问出口。
外面天色已黑,房间里的灵灯散发着暖黄的光,陆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中握着水杯却没有喝。
俊逸的脸上长眉微蹙,眼神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朝颜略一想便明白,他估计是在担忧明天的比赛。
也不知道该说作者的恶趣味,还是应该夸她人设立的稳,书中陆尘的美强惨,真是一个都不带掺水的。
晋级赛自然是能赢的,就是赢的有点惨烈。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虽然今天遇到一个古怪的糟老头,警告她不许改变别人的命运,但她还是不想陆尘受那么重的伤。
于是她从花盆里把自己□□,一蹦一跳来到了男人身边,小须须扒着他的裤腿,继续往桌案上攀爬。
“渴了吗?”陆尘回过神来,伸手把她抱到腿上,并且把他喝水的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顾朝颜:“……”
一天到晚的,不要总想着给她浇水,她的小须须都要泡烂了。
顾朝颜把水杯推到一边,又拿过一旁的毛巾,准备给他变个魔术。
首先,毛巾下面有她九根小须须,这中间还混杂着一片叶子,显得很特别。
九根小须须一起攻击这片叶子,叶子不敌连连败退。
显然这片叶子打不过九根小须须,那该怎么办呢?
顾朝颜用毛巾一遮,再次拿开的时候,叶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极为粗壮的小须须。
它一下子就把一根很细的,毫无防备的须须踹到了一边,剩下的八根见他是同类,而且还不好惹,便不再攻击它,反而八根须须开始内斗。
而那根最粗的,也时不时搞偷袭,最终又有四根须须因为打不过被淘汰,等只剩下五根须须的时候,最粗的那根须须挪开,原来它的身体下藏着那片叶子。
顾朝颜指挥着那么多小须须自己打自己,很是心累,总算表演完了,她戳了戳陆尘的胳膊,双眼期待地望着他的眼眸:骚年,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陆尘只觉得小花妖在玩,玩完了还想得到他的夸奖,他想了想还是生硬地吐出一句:“你的小须须越来越灵活了?”
啥?顾朝颜有些傻眼,男主你的智商呢,这么简单的事你还没看明白?
明天比赛的时候,他可以在台上制造点□□什么的,暂时迷惑那九人的视线,先踹一个下台。
再对他自己搞个幻术或者是想办法易容成被踹下台那人的脸,到时候剩下的八人只会以为被踹下去的是他,他们就会互相打斗争取晋级的资格。
他就摸摸鱼,下下黑手,到最后只剩五人的时候再露出真容。
这样一来不就避免了被群殴嘛,她觉得她表演的挺清楚明白的,他怎么就看不懂?
顾朝颜郁闷了,花瓣耷拉着,叶子也显得没精打采。
陆尘一见它这模样,就知道它不开心,只觉得自己刚才夸奖的不到位,又加了一句:“今天你很漂亮很乖,时辰不早了,去睡觉吧。”
顾朝颜:“……”
他哄小孩呢?哼哼,活该他明天被胖揍。
……
“陆师弟,你是第几场?”
耳边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陆尘回头,便看到高大魁梧的程达大步流星而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道:“第三场。”
因为有不少人被钱亮收买,陆尘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具体比赛场次的。
至于程达,有了初赛他自动弃权那一幕,他倒是愿意相信他的人品。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程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把手中的签牌凑到了陆尘面前:“我找人换到了第三场,等会儿我们一起上。”
陆尘眼眸里写满了惊讶,孤寂久了的少年,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
“你不用想太多,我的确是看不惯那钱亮的小人行为,但也有为自己打算的小心思。”
“昨天我也打了两场,一胜一败,今天这场再输就失去了决赛的资格。”
“你也知道,我是武修,必须要近战,这就导致我很容易被围殴,后面没人帮忙,我在人堆里几下就没了。”
“我们两个联手,我在前面挡着,你在我身后输出,只要配合的好,咱们二打八,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陆尘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用那么悲观,我知道他们今日要抱团整我,所以昨日我也做了一些准备……”
具体做了什么,陆尘没有细说。
程达眼眸里闪过一抹困惑,等到两人上台时,他才知道陆尘这个准备有多损。
第三场比赛一开始,另外八人便报团了。
程达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后,身上闪过一道流光,整个人像是布上了一层结实的护盾。
而他身后的陆尘,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他那把连半点装饰都没有的剑,剑尖上沾了一点药粉,攻击的时候,药粉便洒在了被攻击的人衣服上。
刚开始还没什么,随着药粉增多,那八人又挤在一起,灵力搅动,摩擦生电,那几人衣服突然就起了火。
纵使修仙之人反应极快,等到掐决施法灭了火,身上的衣服也被烧得破破烂烂,运气不好的,都快要光腚了。
“夺笋呀,山上的笋都被你拔光了。”程达一边大笑,一边趁那八人惊慌失措之际,快速地把他们往台下踹。
谁让杂役弟子穷呢,但凡他们能买上一件法衣,也不会发生这样丢人的事。
“我不过是见招拆招。”陆尘松了一口气,有程达在,事情比他预想的轻松多了。
……
顾朝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呆在了寄养堂的屋子里。
窗外阳光炙热,她打了一个哈欠,抓住埋在花盆里还没有吸收完的灵石猛吸了几口。
她极度怀疑,昨天那白胡子糟老头害怕她闹腾,往她体内打入了鸦片,搞得她萎靡不振老是想睡。
冰凉而舒服的灵力进入体内,顾朝颜瞬间精神了许多,哐当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抬眼便见窗户处多了一颗毛茸茸的雪白脑袋,这会正在撞窗框。
寄养堂有不少灵兽,平日里每只用阵法隔开饲养,这一只也不知怎滴跑了出来。
顾朝颜原本也没太在意,却不想这家伙撞掉窗框后,把肥硕而矫健的身体挤了进来,小跑几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她咬来。
卧槽,这玩意儿长得像老虎,一看就是吃肉的,它为啥要吃她一株花?
顾朝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须须扒拉着盆里的土块,就往这家伙的眼睛嘴巴里扔。
呕!
泥进了嘴里,这家伙张个大嘴就在那呕吐,睫毛上全是泥,眼睛里也进了异物,让它不安地乱窜。
咔嚓一声,它的后腿踢在了花盆上,只听到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后,素雅的花盆立刻四分五裂。
顾朝颜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傻货竟然踹烂了她的盆!不知道她家穷,买个盆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吗?简直不可原谅。
她也火了,小须须一跃跳上这货的脑袋,抓着它脖子上套着的那条三指宽,镶满各色宝石的玉带,就使命地往下拔。
身为一只灵宠,居然能戴这么漂亮的玉带,可见它主人超有钱。她今天就要告诉它,什么是人间疾苦。
老虎想甩掉头上的花,却怎么也甩不掉,眼睛还被它的爪子揉得越来越痛,它也越来越暴躁,嘴里发出了愤怒地吼叫。
等寄养堂看守的弟子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
顾朝颜已经解开了玉带,藏在了叶子下面,几根小须须抓着白虎脖子上的毛毛,一副摇摇欲坠快要死花的危险模样。
陈文赶忙上前救下了她,看了看碎裂的花盆,再看看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白虎,无奈地给白虎的主人传了个通讯。
而陆尘,今日比赛还算顺利,一结束他就赶到了寄养堂,看到这一片狼藉的画面,心里陡然升起一抹后怕。
他从陈文手中接过了顾朝颜,花朵,叶子以及小须须,全都仔细查看一番,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虎的主人已经表示,会赔偿陆尘的损失,而陈文也表示,今日是他们的疏忽,今后会更加注意。
别人态度好,又是意外,陆尘也不好再追究。
从寄养堂出来,他摸了摸怀里小花妖的花瓣,低声道:“下次遇到这种事就躲远点,别让自己受伤。”
顾朝颜有些郁闷,打架她不后悔,但她一现代魂,却没有打赢一只没啥智商的灵兽,她就觉得好丢人。
她把抠下来的玉石塞进了陆尘手中:买盆,重新给她买个更漂亮的盆儿。
陆尘:“……”
好吧,他养的这株小花妖不但是个吃货,还是个财迷。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没有主人控制的灵兽凭着本能做事,那只白虎冲着小花妖而去,极有可能是吃了它能获得某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