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主卧里。
容阙将梅伊的手腕按在床铺里,连同那根粗糙的、颜色被染得格外鲜艳的红绳,无一分瑕疵的美艳面孔凑近,让梅伊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你知道这句话会让我理解成邀请吗?”
梅伊心中“嚯”地一声。
没想到这容龟毛表面一幅不食人间烟火、七情六欲都不沾边的样子,居然也能看懂自己的暗示,玩得这么野。
不知道的以为她驾驶技术多好——
实际上,呵呵。
面上,梅伊依然用那副懵懂的神情,不明所以地盯着对方,单纯的双眸映出容阙一望不见底的眼瞳,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更热了一些。
容阙看了她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有些趁人之危,沉默片刻,忽而道出一声:“算了。”
抬手轻轻捏了下梅伊的脸颊,她主动转开了目光,平静地宣布:“睡觉吧,不用绑,你睡相挺好的。”
睁眼说瞎话。
梅伊心中暗暗吐槽,但没等她再折腾出更多的幺蛾子,容阙已经动作很快地去被子里躺下,还顺手把灯也给拉了,好像只要看不到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就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盯着柔软床铺里那隆起的一团,梅伊撇了撇嘴,决不放弃今晚这剂猛-药。
几分钟后。
容阙察觉到对方从身侧钻进被窝里,衣料和被面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原本闭着眼睛酝酿睡意,但怀中陡然贴来一道温度。
梅伊用脑袋拱在她的颈侧,做出无比乖巧的模样,仿佛只要能跟她肌肤相贴,就已无比满足。
感觉到怀中人深深浅浅的呼吸拂过自己颈侧,容阙抬了抬下巴,蹭过梅伊的发顶,抬手想将梅伊往怀里再揽一揽。
谁知指尖却碰到一段十分粗糙的物什。
类似麻绳的形制正环过梅伊纤细的手腕,不松不紧地将她双手缠在一起,此刻这双手正老实地团在梅伊的身前。
容阙:“!”
她张嘴想问对方为什么不听话。
但比这话语更快的,是脑海里浮上的画面,温暖的灯光里,那手腕瓷白的肌肤被鲜艳的红绳一圈圈缠绕,被勒出深色痕迹,与细嫩皮肤行成鲜明对比。
察觉到梅伊心虚地动了动手,想避开她探寻,容阙变得滚烫的掌心上移,挪到梅伊的后颈,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又按了按。
声音里带着喑哑:
“你知道结婚的双方在婚内都需要履行一些义务吧?”
梅伊早将感官灵敏度调得极低,虽然对容阙的触碰只有模糊的感觉,但却从她这声音里听出了痕迹,心中暗笑的同时,假装不懂地发问,语调里都是茫然:
“……什么?”
容阙忽而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明明是在黑暗中,互相看不到彼此最清晰的模样,但容阙却依然能想象出梅伊此刻的模样。
有湿润的痕迹逐渐打湿她的掌心。
-
疲倦。
梅伊陪着足足演了四五个小时,感觉窗外的天光都要亮了,这位容大影后才偃旗息鼓,此刻她被对方抱在怀里,有温热的指尖一遍遍地捋过她脑后的长发。
她想感受这种温暖,悄悄把灵敏度往上调,但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了。
浑身都疼。
梅伊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面部的表情,努力把脑袋往容阙的怀里埋,装作羞涩的模样,昏昏欲睡之中,她听见容阙忽然问了一句:
“这次是不是比上次的体验更好?”
她懵然抬头。
没等她回答,容阙又自顾自地应:“对,你已经不记得了。”
语气里有几分无法与人分享的寂寥,容阙抚摸她的动作缓慢稍许,过了会儿,又出声问道:“今晚的事情,喜欢吗?”
梅伊:“……”
可以说实话吗?
感觉比上次技术更臭了呢。
她闭着眼睛,脑袋往容阙的怀里撞了撞,正撞在对方锁骨上,听见容阙倒吸一口凉气的动静,梅伊仍有些不解气,但也没别的办法,只闷闷地应了一句:“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容阙相当满意地捏了捏她的手腕,感觉她没脾气地由着自己揉捏,又凑到她耳边,带着几分笑意提议道:“下次不用把自己绑起来,怕睡相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像现在一样没力气乱动,你就会乖乖睡觉了,对吗?”
对个球。
梅伊深呼吸,努力催眠自己赶紧睡着。
可今晚的容阙格外话痨,没听到她的回答,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又自言自语道:“失忆了倒是比之前更乖。”
梅伊:“……”求你了,闭嘴吧。
她往被子里缩,被身体的疲乏和困意弄得脑子都不清醒,再没敷衍人的气力,好像这样就能屏蔽掉容阙的那些屁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容阙才消停不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半夜三更,不知道是哪个狐朋狗友扰人清梦。
梅伊烦躁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够到床头柜的手机,本意是想滑动挂断,再顺便关机,谁知道滑动成了接听。
彭幼醉醺醺的声音从热闹背景里传来,好像将喧嚣也带入了这个房间。
“梅子!”
“明天出来喝酒啊!最近新开了一个酒吧——”
梅伊果断地丢下一个“不”,挂断关机一条龙,在终于清静下来的世界里,重新往容阙的怀里靠。
对方不经意地抛来一句:“谁打来的?”
闭着眼睛的人有些抱怨地呢喃出一声,“你不是见过……”
后面的话音越来越低。
但也已经足够让容阙听清。
原本搭在梅伊腰上的手上移,在深夜中抚上她的面颊,动作轻轻柔柔,像是一根羽毛,挠得人心中发痒。
容阙的声音越发温柔,硬将她从临睡的边缘扯回来:
“什么时候见过呢?”
梅伊一再睡不成,怒意被点燃。
她陡然睁开眼睛,话都到了嘴边,倏然而止。
后背突然沁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