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诉应完声,谢禁庭轻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往旁边走。
服务生见他靠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围栏边的徐诉,礼貌地笑着道:“谢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带我去客舱。”谢禁庭径直开口道。
服务生面露难色,伸手往徐诉那边指了指:“不好意思,客舱的门卡,在徐先生那。”
谢禁庭这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了,转过身,看向徐诉,双手插进口袋里,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徐诉对上谢禁庭的目光笑了笑,拿着白玫瑰慢慢走到他身边:“先去吃饭吧。”
谢禁庭挑了挑眉,跟着徐诉往里走。
游艇其实还挺大的,走廊两侧有几间房,看样子应该就是客舱了。
走到尽头的时候,徐诉开门进去,谢禁庭看见内部结构,有些出乎意料。
里面是一个小型厨房,冰箱、烤箱等家电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供人吃饭的小桌,甚至还有个小酒柜,里面放着几瓶红酒。
徐诉把手上的白玫瑰放到吃饭的小桌上,看向谢禁庭。
“想吃什么?”
语气跟之前一样,好像谢禁庭跟他中间分开的那段时间不存在一样。
“我想去客舱休息。”谢禁庭心里有点不舒服,非常冷淡地应声道。
“吃完饭再去好不好?”
徐诉伸手打开冰箱,语气带着些恳求的意思。
谢禁庭沉默着,没再说话。
徐诉有些无措地在冰箱里翻了半天,他其实很怕谢禁庭转身就走了,即便在同一艘游艇上,他如果不想见他,有的是办法。
一边翻,一边听身后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身后没有动静,才松了一口气,最终拿出了两个番茄两个蛋。
徐诉把食材拿出来之后,准备洗,挽了挽袖口,大概因为是正装,袖口太紧了,他干脆把外套脱了。
谢禁庭斜倚在门口,双手抱.胸,淡淡地看着。
徐诉好像变瘦了不少,眉目虽然没怎么变,但是,跟之前比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感觉。
徐诉拿起番茄洗,他的手其实很漂亮,修长白净,拿着红彤彤的番茄,更衬地他的手白。
他穿着白衬,白衬掖进黑色西装裤里,西装裤很合腰,他的腰很细,典型的宽肩窄腰。
徐诉之前是不会做饭的,去德国那段时间,天天吃的不是香肠就是沙拉,后来实在受不了,去网上搜各种中国菜的做法,自己做,做的最好吃的,就是番茄炒蛋。
徐诉把番茄放到案板上,准备切番茄。
正切着,再次落刀的时候,突然不小心切到了手。
“嘶!”感受到痛,徐诉下意识地收回手,查看手的情况,左手食指被切了一个小口子,血渗出来,落在番茄上,很快就和番茄汁融在一起。
谢禁庭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了徐诉手上渗着血的伤口,想都没多想,径直走到徐诉面前,把徐诉的手拉过去,打开水龙头。
“船上有没有碘伏酒精?”
谢禁庭开口。
徐诉看着谢禁庭,他的神情虽然淡淡的,但是眼里的焦急,却是掩饰不住的。
“有。”徐诉应声。
谢禁庭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松开拉着徐诉的手,转身出去叫了服务生拿了医药箱过来。
徐诉的伤口其实不大,只要消毒然后拿个创口贴贴上就行了。
谢禁庭伸手拿碘伏,把棉签浸到碘伏里,把浸好的棉签递给徐诉。
“你自己来。”
徐诉看着谢禁庭递过来的棉签,托着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啊,好痛。”
谢禁庭无奈地坐下,给徐诉消毒伤口。
“你的演技可以再蹩脚一点。”
碘伏的味道,淡淡地,小厨房很安静,安静地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谢禁庭给徐诉贴好创口贴,徐诉才开口。
“我也只会在你面前演。”
谢禁庭扔创口贴废纸的手顿了顿,然后,一张塑料纸就飘到了外面。
谢禁庭走到案板前,拿起刚刚那个番茄,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挽起袖子,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新的番茄。
徐诉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看着谢禁庭洗番茄,看到他刚刚扔在旁边的菜.刀。
“要不,我们吃面吧。”
因为害怕他受伤,徐诉试探地开口道。
谢禁庭洗番茄的手顿了顿,没应声,只是问:“盘子在哪?”
“左手边,第三个柜子。”徐诉应声。
谢禁庭俯身,拉开柜子,拿出一个盘子,然后,开始切番茄。
谢禁庭原本就会做饭,倒油,开火,搅蛋……
“滋……”地一声,蛋液在锅里铺散开来,香气从锅里窜上来,一下就盈满了整个小厨房。
厨房昏黄的灯打下来,徐诉坐在餐桌前看谢禁庭,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了一样,好想时间就这样停住。
谢禁庭不仅炒了番茄炒蛋,还顺便炒了个青菜。
他把菜端到桌上,然后坐下。
餐桌不大,只能容下两个人,所以,徐诉现在和谢禁庭面对面坐着。
谢禁庭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下吃饭。
徐诉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盛饭。
两个人没有一句话,空气里只有轻微的咀嚼声,气氛有些微妙。
吃完饭,谢禁庭把碗筷放进洗碗池里。
“饭吃完了。”谢禁庭开口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饭吃完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跟我来。”徐诉往前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走到客舱门口,徐诉拿出门卡。
“滴。”
“咔哒。”
房门开了。
谢禁庭推开门往里走,他没想到,徐诉也进来了。
转过身,看向徐诉,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
“我们俩一间。”徐诉大大方方地应了。
谢禁庭伸手指了指客舱里唯一一张大床,挑眉反问道:“你觉得合适吗?”
“床挺大的。”徐诉扯出一抹笑应声道。
谢禁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转过身,扫了一眼透明玻璃围起来的浴室,开始解衬衫扣子。
既然浴室是透明的,在里面脱和在外面脱不会有什么区别。
徐诉看见谢禁庭开始解扣子,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往里走,坐到沙发上的时候,谢禁庭已经把衬衫脱了,随手放在床上。
谢禁庭的身材很好,虽然平时工作忙,但是也有抽空健身,练得时间不是很多,但肌肉匀称,线条也很漂亮。
徐诉扭头,就看见谢禁庭的腹肌,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有些不自在地回过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大家好,我是小猪佩奇,这是我的妈妈,妈妈猪,这是我的爸爸,爸爸猪……”
谢禁庭还没解开皮带的扣子就听见电视机里稚嫩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小猪佩奇。
“这是我的弟弟乔治,看,他又在玩恐龙了。”
小猪佩奇的台词说了一大段了,也不见得徐诉换台,谢禁庭奇怪地扫了一眼徐诉。
徐诉在沙发上坐的端正,手上拿着遥控器没有要换台的意思。
谢禁庭没管他,径直走到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就传出来流水的声音。
徐诉眼睛看着电视,脑子却不知道在哪,偷偷偏头,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谢禁庭水放的热,玻璃上都是升腾起来的雾气,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一点轮廓。
徐诉咽了咽口水,呼吸莫名变得快起来,连忙扭过头,继续看电视。
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浴室里传出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谢禁庭洗好澡穿着浴袍出来。
“洗澡时,乔治和恐龙一起洗澡。”
听见电视的声音,谢禁庭擦头发的手一顿,徐诉竟然还在看。
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到床边,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
徐诉把遥控器放下,有些不自然道:“我去洗澡了。”
谢禁庭拿着吹风机,偏头看了一眼徐诉。
洗澡就洗澡,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徐诉转身进浴室。
谢禁庭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徐诉跟他这么一说,吹头吹着突然觉得有点热。
他头发不长,吹一会就干了,准备把吹风机放回去。
把吹风机放回去的时候,大概是浴室里有水声,人的本能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
谢禁庭心里一颤。
徐诉大概用的是冷水,没有新的热气升腾而上,水雾已经散去了大半,玻璃现在近乎是透明的,一览无.余。
虽然之前也见过,但见过归见过,该有的反应,还是会有的。
谢禁庭扭过头,然后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下。
徐诉出来的时候,谢禁庭已经睡下了,睡在大床的边边,一点都没多的。
因为怕吹头吵醒谢禁庭,徐诉想着干脆用毛巾擦干。
徐诉用毛巾擦了好一会,试探性地轻轻叫了一声:“禁庭。”
谢禁庭没反应。
徐诉大着胆子走到床边。
谢禁庭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睫毛轻颤。
徐诉忍不住俯身,轻轻碰了一下谢禁庭的嘴唇,他大概是太过于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屏着,以至于没注意到谢禁庭的呼吸顿了一下,就在他的唇碰到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