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最强

藤丸立香犹记得,她离开客厅前,隐约听到了那个刺猬头少年,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远坂凛那事。之所以用“尽量”两个字,是因为藤丸立香感到了对方呼吸的急促,然而即便如此,那个少年的问话依然是没有情绪起伏。由此可以看得出,他真的是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远坂凛之前见到咒灵的时候,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而我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怎么说这个咒灵的出现频率也有点高了吧?”

咒术师,他们到现在为止也就见到过两个而已。区区咒灵,居然只是随便出来走走就可以遇得到?

基尔什塔利亚不语,往前迈了一步,将藤丸立香给护在了身后:“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手。”

藤丸立香和青年站得如此之近,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那过于宽厚的背脊对于她来说足以挡住她全部的视线。只有站在金发魔术师的身后,看着那高了她不少的背影,藤丸立香才不会怀疑这个人的性别。

“你一个人没有问题?”

基尔什塔利亚微微勾起唇角,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天体科的魔术,玛丽有给你展现过吗?”

这个名字,有点像是揭开了伤疤一样,藤丸立香有片刻的愣神,旋即摇头道:“我们在特异点F的时候,奥尔加玛丽所长用的魔术连骷髅怪都消灭不了。”

“她用错了魔术的关系吧,对付不死系不是一口气燃烬的话不行的。”

回想起那个时候,藤丸立香确信基尔什塔利亚并没有说错,奥尔加玛丽所使用的魔术师最为基础的击退魔术——Gandr,这是她也会用却不怎么用的魔术。真的要说的话,这个魔术攻击力太弱,除了发动方便用时很短,其实并没有优点。

藤丸立香开口:“是的,前所长用的魔术并没有可以一口气烧光那些不死系……不过,咒灵和那些骷髅系怪物也不是一个类型吧?”

见魔术师尚未拿起手杖,依旧气定神闲的站着,少女忍不住问道:“你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

基尔什塔利亚叹息,可以的话他也想要和藤丸立香并肩而战。相信归相信,他相信的是数年后的藤丸立香的战力,而并非如今这个新手的。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修复人理的旅程足够长,长到可以让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成长到英勇作战的程度。

“在弄清楚咒灵的本质以前,要消灭它是有点难。”

只有正面对着这个怪物,才会明白远坂凛所说的“无法消灭”是什么意思。无法摧毁不代表真的解决不了,只是这个程度的敌人不值得用宝具去摧毁就是了。对于不同的力量,从者们也会选择不同程度的力量,而宝具的话那是下下策,不说魔力一下子可能会耗尽,光是那个大范围的攻击就能够牵连很多人。

魔术师们注重隐秘,但是他们对于生命看的很淡,有必要的话连子女都可以作为踏脚板使用。因此,牵连普通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会暴露神秘就得不偿失了。

基尔什塔利亚虽说没有这么冷血,但是大范围的破坏魔术确实是用不得也是事实。

“天体科的魔术,一般不是要几个人进行仪式才可以使用?”

见少女了解这么清楚,基尔什塔利亚侧目:“你倒是对这事情很了解啊。”

藤丸立香自知失言,忙道:“听谁说过,觉得有意思就记下来了。”

金发魔术师低喃:“有意思吗……”

伴随着一道金光,手杖出现在了青年的手上,他的身侧魔术阵亮起,天体魔术发动,每一次的攻击都正好让咒灵试图冲过来的脚步停下。

藤丸立香将脑袋从后面探出来张望,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这样确实是制止了他攻击我们,但是我们也动弹不得啊,基尔什塔利亚。”

“撤退吧。”

少女怔然道:“你刚刚不是说要战斗吗?”

基尔什塔利亚戴着白手套的手动作一顿,转过身看着女孩子的脸上表情惆怅极了:“不理解它的本质,还是不要随意攻击得为好。”

不能消灭咒灵是其次,他担心的是他的攻击被对方吸收,转而成为对付他和藤丸立香的力量,那才是真的麻烦。

“哎,听说有咒灵在和咒灵交手,我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这不是势均力敌嘛。”

基尔什塔利亚脸上的表情冷下来了:“咒术师?”

来人穿着一套藏蓝色衣服,戴着一个黑色眼罩,一头银色头发高高竖起。双手插兜里,和下面身处焦灼状态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不同,他看起来十分的悠闲。

听到金发青年的话,来者轻轻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你们就是那个和远坂凛的少女有关系的人?”

藤丸立香错愕:“你认识凛?”

“我的两个学生你们没有见到?”

基尔什塔利亚这才不紧不慢开口道:“你说的是那个黑色刺猬头的少年,还有一个短发少女的话,我们已经见过了。”

“不过,他们会让你这么强大的咒灵离开,还真是让我想不到的……唔,比起普通的咒灵,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想要危害人的样子。还是说——是你边上的人可以控制你,所有你才会不去加害别人?”

藤丸立香刚想说“基尔什塔利亚不是咒灵”,却发现这位金发魔术师十分善变。

“你猜对了,这位是我的master,她确实擅长控制咒灵,不过目前就只有我这一只。”

藤丸立香:“???”

基尔什塔利亚?这个男人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之前明明还因为被人当做咒灵生气得很,怎么这会儿就变了?是她看不懂魔术师的世界还是怎么样?

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藤丸立香确信了,她见到的异闻带的那位队长一定是个错觉。不然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的基尔什塔利亚不正常,和她没有关系!

【将计就计,要和咒术师搭上线的话,现在刚刚好。】

察觉到藤丸立香可能会有不满,基尔什塔利亚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方式,将他的打算给说给了对方听。

基尔什塔利亚当然心思没有那么简单,他和藤丸立香所说的理由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他并没有说明的意思。

总之,只要给他理由留在藤丸立香身边就好,虽说有点对不起玛修,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戴着眼罩的青年神出鬼没,基尔什塔利亚一个没有留意,对方就蹭到了他的身后。只见其微微俯身,眼看着他和藤丸立香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却见他忽然后退一步:“很有趣的人类呢,能够看得见并且驱使咒灵,但是自身却并没有咒力。”

“咒力?”

青年摸了摸鼻子,语气显得有些纠结:“唔,要从哪里开始说明好呢?”

三秒后,他竖起食指,声音懒洋洋的:“直接给你们做个示范会更容易理解一点。”

藤丸立香确实不懂咒力和咒术,但是青年这话她还是可以听懂的。

戴着眼罩的青年看似只是随意的站在原地,站在他面前的巨大咒灵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给弹了出去,紧随而至的青年低沉的声音:“这就是咒力了。”

藤丸立香一脸懵逼,抬头看向自己的从者:“这人在说什么?”

基尔什塔利亚并非咒术师,也并不是他所说的那种咒力,但是他察觉到了青年前后的气息变化,斟酌了下才开口道:“应该是力量的凝聚和释放的意思。”

藤丸立香嘟囔:“可是我看不见啊。”

基尔什塔利亚想要扶额了,少女还是这么天真。他们只是假装咒灵和操控咒灵这样的角色,其实能不能用咒灵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攀扯上关系,方便他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寻找修复特异点的线索。

“唔,你没有咒力的话也确实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咒力却能驱使咒灵,这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天与咒缚吗?”

“那又是什么?”

听到这些用词,藤丸立香只觉得在听天书,所以说咒术师们为什么不能说一些普通人能听得懂的话?

青年动了动嘴唇,随即摇头道:“我先解决了这个咒灵再说好了。以防万一,你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咒灵吗?”

说着,青年看着金发咒灵,语气中带着一些纳闷:“不应该啊,明明咒灵可以毁灭咒灵的。”

基尔什塔利亚一脸冷漠:“我不想动手解决同类,我只是为了保护master才会和她一起的。”

“行吧。那你们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马上是多久?不等藤丸立香他们问这话,原本看起来威胁颇大的咒灵,在青年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就化为了灰烬。

青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过身:“久等啦。”

不,他们真的没有等吧??

【这个咒术师很强。】

【或者说,强的有些离谱了。】

对于基尔什塔利亚的判断,藤丸立香并没有否认,加上她自己的理解,她又补充了对方强的程度的感觉。

收拾了咒灵,青年才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五条悟,是之前你们见过的你两个学生的老师。”

藤丸立香惊奇道:“你居然是老师?”

“嗯?有哪里不对吗?”

“这么强的战斗力,居然只是一个老师?”

青年一愣,挠了挠头发:“我是最强咒术师没错啦,老师是为了实现梦想而做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老师梦吗?还是说强者都以教导人为乐趣?

这么想着,藤丸立香瞥了眼基尔什塔利亚。

基尔什塔利亚,成功收获到自家master一个复杂万分的眼神。

“……?”

自称咒术最强的男人五条悟看了看四周:“不管两位想要做什么,这个点的话我是不建议你们继续留在这里。”

“理由是什么?”

“这一带咒灵出现频繁,对了,我好像忘记说咒灵形成的理由了?”

藤丸立香:……这种人是老师?这么不靠谱的吗?

不知道被人诽谤了,五条悟继续道:“咒灵形成条件分为几种,不过大多数都是执念太深导致的,当然了悲剧才是源头。”

藤丸立香这个时候意识到,也许基尔什塔利亚并非是因为魔力过于强盛的关系,才会被人误以为是咒灵的。

或许,身边的这位从者对于某件事有着很深的执念,她看不见但是咒术师能够看到的那种,所以才会被误解身份。

“接下来说说天与咒缚好了。咒术师之中也有没有咒力看不到咒灵的,但是那种类型的人往往身体素质特别的强大,强大可以让普通咒术师无能为力的那种。”

“我打断一下,这和我们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呆了呆:“啊?这个原因我刚刚不是说了?”

藤丸立香耐心道:“你只说了咒灵产生的理由,并没有说这个点不能待这里的原因。”

“哎,咒灵会诞生不就是原因了?”

藤丸立香:“?”

大概是看不过去两个人小儿科一样的对话,基尔什塔利亚主动开口:“这里有着让咒灵产生的条件,我们继续走下去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咒灵,所以建议我们离开?”

五条悟一脸赞同的点头:“很简单道理,对吧?”

藤丸立香一头黑线:“我恨给我做阅读理解的家伙,你直接这么说不行吗?”

“那怎么行,我可是咒术师哎,肯定是从咒术师的角度阐述问题。”

不,都是骗人的。

藤丸立香觉得,这人只是单纯觉得看人变脸很开心。

【立香,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caster。】

基尔什塔利亚无言了,这叫冷静的话那什么叫失去理智?

“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有兴趣,我们出去找一个甜品店坐下来聊一聊。”

藤丸立香毫不客气拒绝了:“我们还有事情,暂时没有这个闲心。”

“那更好啊,我留在边上帮你们祓除咒灵。”

【我想让玛修用盾砸这个家伙!】

基尔什塔利亚也想,突然间多个电灯泡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