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是个窥天者。”
明元说完这句话后，挥挥衣袖，灵力明明没怎么变化，眼前却骤然扬起无数片树叶,迷蒙视线。
等树叶飘散落地,本待说话的江月顿时卡壳。
眼前是窸窸窣窣的矮树林,满地枯枝。有黏腻的蓝色液体在枝叶上滴滴答答落下来。
四周有还未散尽的血腥气。
江月皱眉。下意识要召出明元的命簿。
什么都招不出来。
可能因为同是窥天者,所以招不出命簿。
江月收敛了召出命簿的心，有些头疼，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明元很坦率，“我进秘境的时候就在这里，和妖鸟缠斗了一会儿才脱离开。”
江月默默环顾四周，所以他又把自己带回来了？
“这些妖鸟是有首领的,我一个人打不过，想拉你来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江月直觉里头是坑。
“我看了下，妖鸟首领有着凤凰的品格，说不定会有凤凰骨。”
江月第一反应依然是不信。
随便就能撞见凤凰？在哪呢？
不远处适时有唳叫传出，震得人的耳朵微微发痛。
朝唳叫声的方向看去，只见橙赤色羽毛铺就的翅膀一角发着光,余下的身躯隐藏在小山丘后头。
凤凰者,翅若苍鹰,羽若朝阳，声如白鹤,爪如蛟龙。
江月惊了，真的假的！
凤凰骨，她的确有需求。
就算明元要她以身饲鸟,她可能都要莽一莽。
江月朝小山丘后一指：“是那个？”
明元微笑，弯起眉眼：“是啊——嗯，对。”
他的语调一开始有特意挑高，似乎是想卖萌讨好什么，很快又克制住，重新正儿八经地回答。
两人皆无异议，朝小山丘后头去。
近了后，江月仰头看凤凰。
凤凰身高数十尺，是非常美丽的生物，浑身都散发着光芒，沐浴在光芒之中，简直能令人迷醉。
江月怔了一怔，明元就提醒道：“帮个忙。”
江月下意识答应了一声，明元就把一个包裹塞给她，说：“这个包裹不能放我身上，它会暴走，也不能随便放在路边，怕其他人拿。”
“那你就不怕我拿了就跑吗……”
江月嘟囔一句，抱好包裹。包裹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灵力四溢，她抱着后退两步。看着大凤凰，心中还是有些发憷，于是试着放入储物袋。
……毫无障碍，放进去了。
所以明元为什么要她来帮忙？
需要吗？
在江月心起疑窦的时候，前头轰然一声响。
江月连忙抬头，就见烟尘之中，橙红色的庞大身影光芒依稀，有蓝色的液体随着血腥气奔涌而出。
在烟尘之中，黑色的身影悬浮在空中，缓缓下落，手上拿着一柄寒刀。
黑色袍脚于空中翩飞，光看背影，也有几分萧肃。
江月抱着胸，仰头看着。
等明元落到地面上，江月面无表情地把东西从储物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明元一击就能杀死凤凰，哪里还要她帮忙放东西。
怕不是碰瓷。
明元全无察觉，笑道：“谢谢。”拎在手上迟疑片刻，看向她，“你……有储物袋吗？”
江月没反应过来：“……？”
明元认真解释：“我原本拎个袋子还好说，可现在凤凰身上一身都是宝，这个小袋子不够装了……”
江月非常困惑：“所以，你没有储物袋？”
“嗯……”明元看天又看地，半晌，吭哼道：“我是散修，没有储物袋这种东西。”
明元很快转移话题，指着凤凰道，“羽毛、头骨、肉、血……我全都要，你要什么？”
江月摇头，她事实上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该拿。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备用的储物袋，递给他，“应该勉强够放，你用吧。”
说完，她也懒得计较明元话里的隐瞒，转身就要走。
她的身后，明元轻叹一口气。
“凤凰骨，你不是需要吗？”
“包裹里的灵鸟丹，你应该也需要吧。”
“还有，前面有九头蛇，蛟龙血应该就是从它那里拿。你真的要离开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摘红芯果。”
江月狐疑地扭头看他。
明元笑意不改，双手合十，有一分祈求的意思，“我毕竟是窥天者啦，没什么需求的，顺手帮你一下，你不用介怀。”
江月：“……”
前方是个坑，用凤凰骨和蛟龙血凑成的大坑。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只老鼠，看见一个似有若无的陷阱，还有隐约能闻到香味的饵料。
她不是特别饿，但她迟早会饿，而饵料可以让她短期（筑基期）不会饿晕。
江月试图翻开命簿，依旧一无所有。
顺手肯定不是顺手，明元的举动，让凤凰骨和猪骨一样满大街……
“兄弟，这凤凰，您杀的？”有路过的人，笑嘻嘻地朝明元凑过来，“……我能要一根羽毛吗？”
明元轻描淡写一瞥视线，那个人顿时瑟缩，原先握在手上的法杖都在抖。
他看向凤凰的眼眸里写满贪婪，咬咬牙，挤出一点可怜兮兮的神情，看向江月。
“这位姑娘，您是他的道侣吧？能行行好，给我一根羽毛吗……一根就够了，我有一根羽毛，来这趟秘境就值了啊！”
一条热知识：鸟的身上有无数根羽毛。
……所以凤凰骨不可能是满大街的存在啊。
江月心里已经权衡开了，明元他自己未必是窥天者，只是听说过这个词，他又有特殊的功法或宝物，能让命簿无法锁定他。
而抛下这么大的诱饵，估计是想利用她的窥天者身份，达成更加无法想象的目的。
眼下，先敷衍掉这个路人吧……
江月抿出客气的笑，“凤凰是他的，我也不是他的……”
“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明元强力打断江月的话，眉眼一弯，挥手拔下一根赤色尾羽，递给那个路人，“那我就送你一根吧。”
路人拿到尾羽的一瞬间，人都懵了，眼睛里只剩下赤色的反光。
“谢……谢谢！您是我的恩人！它会被我供起来，做镇宅之宝！！”
说完，路人或许是怕明元反悔，抱着凤凰尾羽就跑。
明元不在意，只微笑。
江月：“……”
江月冷漠一瞥，“人走了，说回正题——你送我凤凰骨，又许诺蛟龙血，要我做什么？”
与其被利用，倒不如明明白白把条件摊出来，知根知底，心中有数。
明元略一怔忪，揉揉脸，扬起一个无害的笑：“是啊，我希望你答应一件事。”
江月松弛眉间，心情变好：“什么？”
明元微微偏头，脖颈有些泛红，“我想抱你一下。”
江月：“？？？”
江月抗拒地后退两步，纤长眼睫下是不可动摇的抗拒：“不好意思，我不卖身。”
作者有话要说：红芯果：混在凤凰骨和蛟龙血中，我被遗忘了XD
山荆木芯：我被遗忘得更彻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