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向后?把脸退开,周随就紧跟着贴上去,却不是要亲她,反倒是递出一个没法反对要求。
“再叫一遍。”
他声音微哑。
越晚懵怔怔好一会,头已经抵靠到了车窗上,几乎是半躺仰头的姿势看着周随。
周随居高临下地弯腰凑近她脸,湿热的语调把她捂得有些?喘不过气。
“越晚,再叫一遍。”
越晚推不动他,情急之?下只好自己转个身?,露个后?脑勺给周随。
她大?声喊:“不叫!”
周随眸光黯黯,看见她像自闭一样躬身?面向角落里,又忍不住笑了声。
他抬手把她翻过来:“不叫就不叫吧,你慌什么。”
越晚默默瞪了他一眼,“开车去。”
周随笑说:“又把我当司机。”
越晚看着副驾一堆袋子说:“这?不是放了东西嘛,懒得挪。”
周随这?才注意到像山包一样的购物袋,他笑了一下:“给你报销。”
越晚侧身?说:“这?么好心?”
周随说:“当然不。”
他捏着越晚的下巴,交换了一次有他掌控时间?的绵长的呼吸。
越晚晕乎里吃力?地掀开眼皮,才发现周随一直睁眼盯着她,似乎灵魂脱于身?外,平静地用视线描摹她做出的每一个表情。
这?叫越晚有些?羞赧,伸手就要去捂他的眼睛。
周随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往后?一拉,越晚整个人都呈趴伏状贴在他怀里。
越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起来你怎么认识盈盈?”
周随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说:“D牌是周晟旗下的。”
越晚这?话?一问,就让周随想起来正事?。他坐起身?,把越晚拉得更近些?,微硬的衣料轻蹭上去,有一些?硌。
他眼底眸色更暗三?分,“今天盛闻带你去车上做了什么?”
越晚身?子一僵,不知道该从哪里同他说起,于是就静默着好半天。但周随似乎格外有耐性,也一声不吭地将视线驻留在她脸上。
终于越晚开口了:“他来找我道歉。”
她捺下了杜宗田的事?,潜意识总不大?想叫周随知道,她私下假借别人的能力?去报复作恶的人。
“你接受了吗?”
“……不算接受吧,但不接受和接受的结果听起来都没差。”
周随不说话?了,没什么意味的笑了起来,“还有一个问题。”
越晚哼了两?声,气音说:“问吧问吧,这?就是查岗吗?”
周随问了又不说了,“这?个问题说出来显得我吃味,还是不问了。”
越晚笑出声:“那我猜猜,车牌?”
周随掐着她腰上一点软肉,还是有些?别扭得闷应了声。
越晚伸手去捏他的脸:“现在谁才是醋精?”
周随一张冷淡面孔任由着被她胡乱捏着,到底还是憋不住笑,无奈地拿鼻尖撞了越晚一下。
越晚捂着鼻子拍了他一下,“疼——怎么每次跟你在一起就负伤。”
周随好笑地说:“怎么赖我?”
越晚凶巴巴地说:“就赖你。”‘
她从周随身?上撤一步,赶他去开车。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飘起细密的雨。
越晚趴在窗户上看了会,被风拉长的雨点排成斜斜地竖条,黑云积重,看起来还有更大?的雨要下。
周随见她不下车,转身?也坐进了后?排。
他搂过越晚的肩头,“怎么了?”
越晚的指尖隔着玻璃点在细雨上:“天气好差,应该要一直下到明?天了。”
*
本来窗帘拉得严实不透光,但窗外雷声隆隆,吵得越晚根本睡不好,比闹钟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起。
她打了个哈欠,记着许路知的话?,把自己收拾好了,素着脸裹上羽绒服往楼下走去。
等了半天也不见车来,越晚拨了电话?过去。
“你人呢?”
“你谁?”
“……给你发工资的人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为了让你多赖床一会我还晚出了十分钟。”
“谢邀,十分钟也赖不了什么。”
“马上到了。”
越晚就抱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里放空,连周随走到身?边也没察觉。
他点了下越晚的额角:“想什么呢。”
越晚使坏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想你呢。”
周随挑了下眉,学她以前的话?,“摄像头拍着呢。”
越晚弯着眼睛哼哼两?声:“不是你说的嘛,可以剪。”
周随正要接一句,越晚的手机响了起来,车到了,许路知让她出来。
越晚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打着伞同他挥了挥手,“我走啦。”
周随却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我要迟到啦!”
“嗯。”
周随浅浅应了她一句,扶着越晚的后?脑勺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这?可剪不掉了。”
越晚拿纸压了下有点渗血的口子,抱怨地拿鞋尖轻轻踢了下周随的脚踝,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
她不解地仰头,周随朝她笑了下,摆摆手让她快走。
越晚迷茫地打开了车门,等许路知一脸震惊的表情印入眼帘,她才反应过来。
许路知难以置信地问她:“你们刚刚在……?”
越晚立刻威胁他:“什么都没干,忘掉忘掉!”
许路知不可思议:“前几天我还警告过你,转头你就飞蛾扑火去了?”
越晚咬牙:“是他追的我,懂不懂?”
许路知更震惊了,“为什么?”
越晚气得打他:“你到底是谁的经纪人!”
许路知抱着脑袋哎哟一声:“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前几天周蒋联姻闹得动静太大?,怕你被做……那啥嘛。”
他没说那个词,终归觉得有些?恶毒。
许路知小心瞄她一眼,“昨天周随不是还和蒋鹭云吃饭了,网上有业内爆料明?天就要见家?长,你真是别被人骗了。”
越晚烦躁地踢了一下翘边的地毯:“你怎么也信网上的传闻,假的啦。”
许路知闭嘴了。
车子到了拍摄的一方?园区门口,越晚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气鼓鼓地往前走,高跟鞋敲得生响。
拍摄的过程还算顺利,就是越晚实在怕冷,四五套裙子换着穿,在最后?一个镜头结束之?后?打了一连串喷嚏。
助理急忙拿衣服给她披上,领着越晚往开了暖气的休息室里走。
门吱呀推开,一时间?只有越晚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
助理看清里面的来人,急急忙忙地要拉住越晚,“盛总不好意思……”
盛闻向他挥了挥手,示意助理下去。漆白的木门一阖,室内又趋于平静。
越晚倒没忘自己今天的事?,不急着离开,“我要的结果出来了吗?”
盛闻阒然的视线自她光裸绑带的脚踝向上移,将越晚浑身?打量了个遍。
他笑说,“很适合你。”
越晚蹙着眉,抬手拉过羽绒服,把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不说我走了。”
盛闻喁语:“如你所愿。杜宗田明?天就会离开帝都回到平江,并且之?后?没有学校会再取用他……小晚,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越晚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清脆一响敲击,“离开学校的理由是什么?”
“蓄意伤害未遂,被辞退以做表示。”
他见越晚没什么表示,又添了一句,“够了吗?”
越晚低着眼睛沉思了会,点点头,“嗯,这?件事?谢谢你。”
盛闻重复她的话?,站起来笑说:“是原谅我了吗,小晚?”
越晚站定在门口,还是转过头来跟他说清楚:“盛闻,你要我原谅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只会做你想做的事?,我的态度重要么。”
盛闻眉头紧锁,下意识开口,“怎么不重要?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你好。包括当初的事?,我都是为了公司和你才……”
她终于忍不住了:“最开始,你要娶吴絮迎,不管是为了公司还是什么原因,告诉我一句很难吗?非要当众宣布给我难堪,现在正闻起来了,你又想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以为给我几个代言封面就可以轻飘飘揭过。”
“盛闻,你非要我原谅什么呢?”
盛闻面上的神色凝住一霎,登即阴云密布,眉心低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合着我费力?不讨好这?么一堆,你还怨上我了。”
越晚说:“我不怨你,只是别再缠着我了。录像我也不看了,拍完封面后?,一切就这?样吧。”
说罢,她就要开门离开。
盛闻大?步迈过去,竟然一把把她的手从门把上扯开,几下就制住越晚,把她轻而?易举地压在门上。
“小晚……你忘了吗,在崇善寺里明?明?说死也要死在一块,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让我松手?”
他语气森然。
越晚一缕头发被他锢着手腕的时候一并揪住,疼得眼泪在框里打转。
“你又发什么病——松开我!”
盛闻右手钳着她的下巴,忽然视线一凝,停在了越晚下唇上结了点痂的伤口处。
他阴恻恻地盯着她,嗤笑一声:“你喜欢上别人了。”
“关你屁事?。”
越晚憋不住了,梗着脖子骂了他一句。
盛闻的指尖停在她结痂的地方?,稍一用力?,就把边缘挑破开。
“是你先变心的。”
他捻着越晚的下唇,就要俯身?粗暴地亲下来。
越晚忍无可忍地抬起膝盖,给了他下面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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