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重。”
越晚以为他骗人,又跳回了?他背上质问:“那怎么不继续?”
清甜的花香又扑了?回来,沉沉地缠在周随的鼻端,拉他下?坠。
周随倏然转身,越晚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变成了?踮脚环抱。
他眼瞳深邃地注视着越晚。片刻,周随还是没有遵从?己的本?愿,只俯身用手挡着,咬住了?越晚的耳廓。
声音哑得?吐字断续,含糊地混着热气说给越晚听。
“因为你乱动。”
越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逾矩行为惊了?一下?,双手收紧,脚却软得?踮不住了?。
她有些无力地挂在周随身上,缓了?好半天才能凝神。
越晚辩驳:“我哪里有乱动。”
周随在她耳畔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她腿侧。
越晚理直气壮地说:“我腿疼!”
周随说:“所以叫节目组来开?车接你回去,免得?再?颠簸腿疼。”
越晚眼珠转了?一圈说:“我不,我就要你背我。”
周随语调拉长:“哦——?”
他一眼看?透了?小姑娘憋什么坏水,但还是乖乖弯腰把她背了?起来。
果不其然,越晚在他背上使劲儿地动来动去折磨他,还凑到他耳边咯咯地笑。
周随托着她腿的手松了?一瞬,越晚立刻被吓得?呲哇乱叫,抓紧了?他。
周随说:“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
越晚捂胸口?:“你好狠的心。”
周随笑了?起来。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出了?马场,周随要把她放下?来让医生给她包扎,越晚晃晃腿说,不想走路,你背我过去。
到了?休息室,医生还没来,越晚就一直趴在周随背上。
她说:“原来一米八几的视野是这样的啊。”
周随正?要接话,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他微皱着眉,还是接了?起来。
越晚从他背上滑下?去,坐到沙发上。医生恰好到了?,她就把腿抬到桌上等着上药。
周随打完电话,就坐到了?她身边,有外人便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悄悄握住了?越晚疼的轻颤的左手。
越晚偏头看?他,趁着医生低头的时候用下?巴快速蹭了?下?他的肩膀。
她小声问:“怎么了??”
周随神色寡淡,眉心重压,显然是电话里听见?了?不太好的消息。
他用指腹摸了?摸越晚的手心:“……待会我可能要先离开?,?己回家可以吗?”
越晚眨了?眨眼,还是没去探究他要去哪,点头说:“嗯。”
上好药,越晚和他走到停车坪:“我把车开?走了?,你坐什么?”
周随很淡地哂笑了?一下?:“有人来接。”
越晚故意?笑着说:“司机男的女的?”
周随却不接话了?,靠着车身懒懒地冲她挥了?下?手:“快走吧,小醋精。”
越晚吐了?下?舌头,钻进车里。
她开?出一小段,又钻出车窗挥了?下?拳头:“我会查岗的喔!”
周随失笑:“知道了?。”
他看?着越晚那辆商务车消失在路尽头薄薄的雾里,下?意?识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不点燃,只咬着。
在烟草苦涩的气味里,一辆流线漂亮的帕加尼停在了?他身边。
戴着巨大羽毛宽礼帽的女人在半拉的车窗里,露出一双清婉的眉眼。
“中午好,周随。”
周随脸色冷淡,坐进了?后排。
蒋鹭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轻笑说:“真?是不给面子。”
*
越晚没开?车回家,转头去杜盈办公的地方接她。
约定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杜盈才抱着一堆图纸和电脑匆匆下?楼,高跟鞋踩得?踢踏作响。
“对不起——上司开?会拖了?大半天。”
杜盈哭丧着脸爬进车里,把一大堆东西扔到后排。
越晚唏嘘:“上班真?不容易。”
杜盈表示赞同,她眼睛一转,看?到越晚长裤底下?,膝盖处两个不正?常的鼓包,似乎有东西垫在下?面。
她问:“你腿怎么了??”
越晚说:“摔了?一跤,没什么事啦。”
她开?车转进了?国贸的地下?停车场,余光扫到了?一张熟悉的车牌号。越晚顿了?一下?,在停车场转了?圈,把车又开?出去了?。
杜盈丈二摸不着头脑:“停车费都交了?,怎么就走?”
越晚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家超好吃的日料店,带你去吃。”
杜盈遗憾地说:“可是顶楼那家牛排我约了?快一个月哎——”
她迟疑地问:“……你是不是看?到那个车牌了??”
见?越晚不说话,杜盈拍拍她:“安啦,有钱人车多得?轮着开?,盛闻一般不都坐公司商务车吗,估计这就是他一停车场。”
她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十九层楼碰见?他的概率可小了?……我想吃小牛排!”
越晚拿她没办法,不过之?前的确早就约好餐厅,临时改动也不太对。
她扁扁嘴,还是找了?个车位停车。
杜盈一边鼓掌一边宽慰她:“哎呀,再?说了?,见?到就见?到了?,在狗男人面前抬头挺胸把他当空气就好。是他对不起你,你怕什么?”
越晚翻了?个白眼:“不要为了?吃找这么多借口?,好苍白。”
她和杜盈进了?电梯,确实直到吃完都没有碰到盛闻,杜盈得?意?洋洋地说,看?吧看?吧,然后拉着她去逛街。
越晚在等杜盈试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本?该算是陌生人的熟人。
蒋鹭云。
其实如果只是营销号报道里的一篇配图,越晚应当不认识她才对。但是那一身复古味的装扮实在太过显眼,让她潜意?识记了?下?来。
她在等电梯。
越晚打量了?她一瞬,就把眼睛挪开?了?。再?抬头去看?的时候,一把半开?的折扇上漂亮柔婉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越晚被吓了?一跳,但面上不动声色:“你好?”
蒋鹭云细细地审视着传闻里的越晚,漂亮,好看?,但似乎还不足以把两位大人物钓得?团团转。
她掩唇轻笑了?下?:“越晚么?好远就看?到你了?。”
越晚装傻:“你知道我。”
蒋鹭云说:“是呢,重新翻红的流量小花,谁能不特意?记一眼。”
她又轻轻笑了?声:“只是靠我们家阿随上位,叫我觉着有些……”
她没说全后面的感受,意?味深长地看?着越晚,看?她的反应。
越晚也跟着露出一个浅笑,不大在意?地说:“是吗。”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还叫“我们家阿随”,好恶心!呸!
越晚心里的小人对蒋鹭云重拳出击,但脸上依然是和和气气的笑:“工作缘故有幸能和周随老师一起,网友喜欢怎么样,我们做艺人也不能干涉。”
蒋鹭云盯着她的眼睛说:“是么,和盛总也是工作关系吗?”
不是吧,怎么没撞见?他人还要从别人嘴里听见?他的名字。
越晚在心里白眼翻上天,面上表情?管理做的无懈可击,开?始客套性跑火车:“蒙盛总抬爱愿意?用我,是我的荣幸。”
蒋鹭云咯咯笑了?起来:“不用跟我来这套,都说盛总有位白月光前女友,为她忍辱负重给吴家做上门女婿,吞并了?吴家企业——不就是你么。”
不是吧,这也要推到她头上,关她什么事。
越晚有些吃惊地说:“不知道这些空穴来风的事从哪里传来,还是不要听信谣言比较好。”
蒋鹭云亮了?下?手机屏幕,似乎时间到了?,她不再?跟越晚多费口?舌,折扇一收遮在唇角,贴近越晚的耳边,声音低低的。
“阿随在楼上,不去看?看?么。”
她后退几步站定,却没欣赏到预料中震惊的神情?,略微失望地转身离开?。
越晚心里却想,她今天是水逆了?吗,怎么什么烂事都被她撞上了?。
杜盈从试衣间出来后端详了?越晚一阵:“……怎么感觉我错过了?很多事情?一样。”
越晚忍不住跟她一五一十地吐槽了?个遍,最后总结:“她是不是有病?”
杜盈安慰她:“安啦,她可能是嫉妒心作祟,毕竟被两个帅哥围着跑的待遇不是谁都有。”
越晚投来不悦一眼,杜盈立刻改口?:“一个,一个。”
她又问:“那……你要上楼见?随神吗?”
越晚果断摇头:“不要,那也太可怕了?,彼此尴尬最致命。”
杜盈稍微平定了?下?给她老板疯狂报信的心。
越晚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我买下?来送给你吧。”
不等杜盈拒绝,她就笑眯眯地在店里转了?一圈,指了?好几条裙子,都是颜色跳脱的碎花连衣裙:“都拿最小码。”
杜盈一脸懵:“……你冬天买裙子干嘛,这都是去年的款了?。”
越晚说:“就是想花钱了?,没别的意?思。”
得?,化愤怒为购买力了?。
杜盈跟着她,看?到从五楼奢侈品区一直扫到八楼,从震撼已经变成了?麻木。
杜盈看?她在珠宝店一口?气刷了?六位数出去,终于?弱弱地说:“……你还有余额吗,你悠着点。”
越晚翻了?下?短信提示,满意?地说:“离刷爆上限还有一百零三块,可以了?。”
杜盈:“?!”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在等电梯下?楼去车库回家,只是两座电梯来的都很慢,特别是有一部在十八楼停了?很久。
她们等了?会,十八楼的电梯畅通无阻地一路下?滑到八楼,越晚手提得?累死了?,埋头往里冲。
待她站定,忽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杜盈在即将合拢的电梯外疯狂给她使眼色,越晚不明所以地抬头环视一圈,当即就要按开?门按钮。
盛闻西装革履地站在她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小晚。”
越晚此时恨不得?打穿电梯板坠楼死掉,都不想跟盛闻待在一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