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万籁俱寂,司秋淮窝在宴迟怀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挪动着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却听头顶传来声音:“秋秋。”
宴迟拿脸侧和她头上柔软的发丝贴在一块儿:“秋秋,我们婚礼你想在哪里办?”
婚礼吗。
司秋淮清醒了几分,想了想,小声嘟囔着出声提醒:“我还在保密期,不能出国。”
宴迟嗯了声,提了几个国内的地名,司秋淮左右跟着他想,都兴致缺缺,觉得没什么意思。
“沙滩,海岛,还是古堡,女孩子们不都是喜欢这种的吗?”宴迟手臂在她腰上紧了紧,故意在她耳边问她。
司秋淮手抽出,在被窝里戳了戳他,轻描淡写道:“好好说话。”
宴迟笑了:“我知道。”
他低下头来,在黑暗中亲吻她,“我的秋秋,从来都不是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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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秋淮再次走进T大图书馆,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五年多没回来了。周围同学一届换了一届,面孔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但场景依然如故。大家都埋头苦读,在各自忙碌着。
她缓缓拉开一张椅子,慢慢抚摸上面被磨得溜光的桌角。这是她以前本科最经常坐的位置,连空气中细碎如雾的尘埃,和窗外爬墙虎泄来的微凉,都是让她无比熟悉的。
正瞧着窗户上的五彩琳琅,突然有人在她身前递来个东西。
她转头,就见身穿正经西装的宴迟,此时坐在旁边位置,正笑看着她。
他手拿着本书,桃花眼迷人地弯了起来,喊她:“司同学。”
这个称呼,好久没听到了。
“司同学,能帮我讲解下这道题吗?”
司秋淮愣怔地看着他。
就在刚才那一瞬,时间仿佛飞速退回到大学本科的那个时候。高大帅气的男生,背包随意撂在桌上,单手支着头眉眼飞扬地看来,嘴角是比阳光更夺目耀眼的笑意。
他手中笔杆熟练地一下下转着圈,眉眼精致,目光闲散,发丝在其额前落下阴影。他指着繁杂难啃的专业书给她看,面上没有丝毫被题难倒的苦闷,反而语气轻快地故意问道:“司同学,这道题怎么写啊?”
……
司秋淮突然有些恍惚。
她忙转过视线,看向面前一本厚书,连书目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关心,如同遮掩什么般地立刻翻开:“什么……”
却倏地顿住了。
因为,书页里最大空隙里夹着的,是一枚钻戒。
正巧有一缕阳光,在爬墙虎翠绿叶子的罅隙中射了过来,书页上映出被钻石精致切面折射的细碎夺目的光芒。
“司同学,你能帮我解开这题吗?”耳旁是宴迟熟悉的声音。
这一刻,他不是偌大宴氏集团身价百亿的总负责人,不是当年风靡全校全国的校草歌手,而是,当年那个周身懒懒散散,故意频频凑到她跟前说俏皮话儿逗她的漂亮少年。
司秋淮眼前忽地有些湿润。
她嗓子带了分哑意:“我,要怎么帮你解……”
宴迟眼里此刻装着无边的暖意,又像是洒下了满天的星子,让人无法挪开眼。
“你,嫁给我就好了。”
她唇瓣抖了一下。
宴迟黑漆漆的眸子认真看着她,他郑重地喊她名字:“司秋淮,你愿意吗?”
她此时鼻头酸得不行。
周围有些同学看这里气氛不太寻常,尤其是宴迟这人自带吸睛作用,不少人都朝这里张望而来。
“我……”
司秋淮竟破天荒有些紧张,她稍一侧头,就完全沦陷在对方望来的眼眸中,“……好。”
话音未落,宴迟立刻凑过来牢牢吻住了她,把她“好”字的尾音吞入口中。
大学生们八卦细胞正活跃,一见这里竟然有人求婚,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顿时激起了层层涟漪般。掌声和起哄声以此处为中心迅速朝外扩散开来。
“哇,在一起了!”
“祝福祝福!”
而没几时就有人反应过来:“欸?不对,那个人,好像是宴迟,我们学校出去的学长啊!我刚才还在新闻头条上见到他!”
“是是是,就是他。我的天,太浪漫了。”
“女方是谁了啊,这也太幸福了吧!”
宴迟还未离开,伸手她卫衣衣后的帽子遮到她头上,又在她脸旁往下拉了拉,遮得严严实实。她浓密的长发堆在了脸颊两侧,愈发衬得脸小。
亲吻完,他扶着她后脑勺,将她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挡下了全部的闪光灯。
而刚才众人说的那些话多半都落到了司秋淮耳中。她平时不爱招摇,此刻更是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分开,在他怀里埋着头:“可以了。”
宴迟低头,缓缓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上,看着看着,兀自笑了:“当年,我就想这么做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司秋淮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当年我给你讲题的时候,你就,想亲我?……”
“不止,”宴迟垂着眸,细细摩挲着她白皙如玉的手指,似是也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还想着,怎样亲手把婚戒套到你手中。”
司秋淮随口一问,而他却还真的在认真回答她。
见她微愣,宴迟失笑道:“当年亲的话,不就把你吓跑了。”
司秋淮:“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却被对方一把圈住腰,更紧密地拉向他身前:“你说呢?这辈子别想了。”
然后在众人更加激烈的起哄声中,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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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天色黑透,卧室落地窗前的纱帘轻轻荡着,晚风徐徐,夜香浮动。
这次应该是司秋淮真正意义上的主动。
她坐在他身上,地灯被调得略昏暗,却能见她丝丝缕缕乌黑的头发凌乱地缠在身前布着红痕的雪白上。
宴迟靠在床头半坐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的风景,眸色愈发幽深。
摆弄了一阵儿,她纵然看不到,可手心被烫得几乎握不住,心头慌乱得砰砰直跳,却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其实她心里退堂鼓响了一次又一次,后悔了数遍,刚才就不该去招惹他。
今晚本来可以早些睡个安省觉的——近些日子做得太频繁,她白天挑了个时间已经和宴迟郑重地单方面商量好,七大纪律八项规定,要节制有度。
可她临睡前躺到床上,触到手指上突出的环状物后,心里就开始涌出大片大片的异样情绪,是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悄悄从被子缝中拿出来看一眼,这种感觉更甚。
这种莫名到来的欢喜,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思考她最近怎么变得如此感性。
稍微侧身,旁边宴迟还在他那台公司事务专用平板上划划哒哒,神态认真。看了几眼,她继续滚了个身,挨到他身边,稍稍仰头:“宴迟。”
对方垂眸看来,伸手在她头顶发丝上揉了把,视线就挪回平板上去了:“乖,你先睡,我把这点儿看完。”
司秋淮此刻满腔情绪没法跟人倾诉,正憋得厉害,来找他开解开解吧,这人还有事儿在忙。
她鼓了下腮帮子,手撑着起身,从下面朝他脸侧凑去。
宴迟扶平板的手和胳膊有些僵。他鼻尖处像是轻轻扑来了一团带着花香的迷雾,勾得他心神有些不稳。
他余光看见因着她凑来的这个姿势,她中间腰肢柔软地向下凹陷,前后曲线起伏。
然后,她轻声吐出一个字,带着软糯的尾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抱。”
宴迟努力镇定地朝她看去,他手从她腋下穿过环到前面,捉住她手,和她带有戒指的那只手五指交缠在一起。
胳膊用力,将她往上提了提,叫她靠坐在他胸前。他下巴轻轻垫放在她头顶,问:“这样可以吗。”
司秋淮被转了个方向,宴迟身前平板正好在她视线前,她眨了下眼:“这样的话,我就看到你们公司重大事务了,不会泄密吗?”
宴迟:“你是老板娘,泄什么密?”
“……”
她很客气地推了推,头扭到一侧:“还是算了吧。股东们会有意见的。”
宴迟却坚持,手臂把她环得更紧了些,不让她跑:“陪我看会儿。快完了。”
如此,司秋淮也是发现了,宴迟在想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一扫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瞄了会儿密密匝匝的报告,她就有些犯困,侧了侧身,习惯性将手放在脸旁,在他怀里侧靠着就准备眯觉。
这时他胸膛微微震动,头顶传来声音:“好摸吗?”
司秋淮眼睛刚闭上就又得睁开,见对方盯着她手边,转眸一瞧,却发现他睡衣的衣襟在刚才她换姿势时没注意给弄乱了,此时胸膛袒露出大片线条分明的肌肉,而她手下就按着一块。
她这姿势,跟占人家便宜似的。
忙收手,却又被他按住了。
他大掌牢牢覆着她小手,停顿片刻,开始缓缓地,一点一点往下挪。
随着她手被带着位置的下移,司秋淮愈发紧张,她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语气里染着极度的压抑和诱惑,又问她:“宝贝儿,好摸吗?……”
她脸颊瞬间涨红。
刚触着之时,她被吓得手抖了下。而他指引着她,这次和上次放手不管的情况完全不同,他手掌裹在她手的外面,一步一步教她怎么去弄。
她羞得直想逃开,却听见头顶对方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这声音,仿若让她得到了鼓励。
她突然意识到,这往日的交合之中,一直都是宴迟在给予她快感,她总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
而现在,她突然间,也想给予他反馈。
刚才仅仅摸着戒指,心里就如万物复苏疯狂生出的满腔欢喜,她也想让他知道……
手下无意识收紧了些。
而她这一举动,顿时叫宴迟反应有些大。他略讶异地看来,好看的眉眼间染上情|欲的同时,更添了些惊喜。
他低下头来重重地亲她:“乖。”
她轻轻闭上眼,仰着雪白的脖颈,顺从地和他接吻。
见她终于独立,宴迟手放开,来到她锁骨处,从衣领口探了进去。
上下几下动作,她被亲吻着的唇齿间溢出几声嘤咛。
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大概是见时机成熟,宴迟将她拎到他身上。
……于是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她好看的眉头蹙起,抬眸问他:“这样,可以了么?”
她那双水眸里仿若在不经意间便含了万种风情,怯生生看来,声音细细的如猫儿般。
宴迟下颌紧绷。
停顿片刻,他牵起她柔软细白的手,将戴戒指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亲,然后带着她,一起往下面摸索着探去:“你自己看看。”
他嗓子哑得不行,声音中的情绪仿佛被压抑到了极致,“宝贝儿,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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