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后,宴迟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西服衬得他宽肩窄腰,神采奕奕,和窝在被子里蔫儿着的司秋淮完全是截然不同两种状态。
他侧头笑着:“秋秋,今天你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司秋淮怕了。整晚在一起都不够,白天还得绑到一块儿?忙唰唰摇头,声音还哑着:“不要。”
见她样子,宴迟笑了笑,过来床边去被褥里抱她,他本没有丝毫皱纹的西服又被弄乱:“你上次只是在楼下遛了圈儿,这次,我想带你上去转转。”
他俯身凑到她颈窝里,低沉嗓音带着笑意,“你就不想看看,你老公在哪里工作的?”
还落着印子的颈上传来麻意,她往旁边躲,嘴快于脑子地嘴皮子一抖:“不想。”
“……”
宴迟翻身就要上床。
吓得她忙抱住对方胳膊:“有正事儿,我们来谈正事儿。”其实刚才说归说,她心里知道宴迟目的在于想帮她立威,叫其他人都看看。“你以后,别再像昨天在机场那样了。”
宴迟:“昨天机场我怎样了?”
司秋淮:“太招摇。”
闻言宴迟挑起了眉:“那难道,要我把你藏着掖着?”
司秋淮诚恳道:“可能,还真得这样了。”
宴迟这人的每个举动都受无数家媒体盯着,而她站在他身边,就是处在漩涡最中心。“我和你在一起,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媒体扒了个底朝天,那我的顶头上司,怕得飞过来把我皮给扒了。”
思及其中缘由,宴迟顿时瞧上去有些郁闷。半晌,他沉声说:“秋秋,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我知道。”
她刚才起床后随便翻了翻手机,就看见了许多对她身份乱猜一通的通稿,多么离奇的都有,夸的倒无所谓,可骂她的也不少,说她攀高枝啊举动轻浮啊,还有对他俩关系唱衰说他俩在一起不了多久的。
“宴迟,我说我对此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司秋淮顿了顿,侧头看向他,“可是,我愿意相信你。”
“不公布我的身份,和他们在外面乱传乱写,是两码事。我相信的是,人都是善于分辨信号的势利动物,如果你尊重我,那么,便没有可以轻视我。”
这一点,从宴家老宅里的管家和佣人对她的态度,便可见一斑。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宴迟微愣。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那样淡淡地笑着,举重若轻,温婉又坚定。是他最为心动的模样。
而曾经撞进他心里的人,此刻,就柔软地蜷在他的身下……
他喉结忍不住滚了两下。
司秋淮还无知无觉,顺着逻辑继续往下说:“可是相反啊,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公司的人或者媒体还是这么说我,那我可就……”
“你就怎么。”对方打断,声音喑哑。
听着声儿她察觉不对,刚侧头,就见宴迟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
她下意识想溜,却被对方箍住胳膊腿,在被窝里和她缠在一起。
“想跑吗?”他含住她湿润的唇瓣,隔着衣料去浑圆顶端撩拨,“……想都不要想。”
……
好不容易把宴迟打发走去公司了,司秋淮猫在被窝里思考人生。
她寻思着,宴总这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上次回帝就是这样,这次回来,还是这样。做太多次了,难道不会很困倦很伤身吗?
……可刚才看他吃干抹净离开的时候,分明又精神焕发的。一时没想明白,反倒她自己想着想着,乏得又眯了一觉。
这次回来,也算拥有了一段假期,司秋淮准备歇上几天再去学校报道。
而上次回帝都太匆忙,这次彻底回来了,司秋淮自然是要联系金彤他们。金彤现在在一家艺术设计公司工作,每天直喊头秃。郑校毕业那年考了公。
三人晚餐出去约铜锅涮肉,金彤指着郑校哈哈大笑:“现在我们家是我挣钱多,他可没地位了。”
郑校躲着皱眉:“我不都做饭洗碗扫地抹桌全揽了嘛。”
好几年没见了,故友重逢,司秋淮看着他们不由得也带了笑,对金彤说:“你别太得意,人家以后可就吃香了。”
金彤嘿嘿直乐。
三人胡乱地侃天侃地,话题不限,而聊着就聊到了祁扬。这二人消息一向比较灵通,说祁扬毕业后进体制内了。
郑校添一嘴:“他这进体制,可和我不一样,我就是去混日子,而人家祁主席,那可是要平步青云的。”
司秋淮没有说话。
想来也是,祁扬早在学校里就担任社团主席,往社工上投入了很多精力,想必提早就奔着这条路。
郑校随口问:“你们之后有联系没?”
司秋淮摇了摇头。她和祁扬的关系,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变得很尴尬。刚到军区时对方给她发过消息,但她没回,后来换了手机号,便不了了之。
这时包间进来一人:“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司秋淮微愣,不用看就知道是宴迟。
她来之前和宴迟讲了聚餐地点,倒也没有意料之外。
对方一身便装,边走边摘下墨镜,直直站到她身旁。司秋淮抬头,就撞见他垂下看来的深邃眼眸里。
“呦,宴大总裁这么快就追来了。”
金彤是个没心眼儿的,却也知道不能在宴迟在场的时候谈论祁扬,忙笑着转移话题,“要不是托秋秋的福,宴总您这大忙人,我们平时可见不上嘞。”
宴迟没说话,冲对面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后,就拉了张椅子紧挨司秋淮坐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还没这般亲密过,司秋淮有些适应不了。
而郑校这个直汉子受不了僵持,如实说了。
闻言,宴迟也没多大反应,只勾了下唇角:“他那样的人,去从政不是正好吗。”
语气听起来平静又正常,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司秋淮停顿几瞬,在桌下金彤二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拉住他一根手指,在掌心攥了攥。
这人是不是酸了?
宴迟目光落在前方,头也不侧,却倏地翻手,将她手反客为主地包在掌心里。
他惩罚般地捏了两下,然后侧头向她靠近了些,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说:“秋秋,真要比心机的话,你老公我也输不了。”
“我懒得去做。抑或是,我不想让你看见……”
司秋淮眨了下睫毛。
她当然知道,她也清楚宴迟从小是在哪种环境中长大的。勾心斗角什么的,他见的太多了,不然也不可能把偌大一个集团牢牢掌握在手中。
只是刚才那声“老公”听得她耳畔发红。不由得就想起昨晚上他硬邦邦的肌肉抵在她身上,交颈缠绵,非逼她这样喊他……
“唉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脸都红了。”金彤打趣道。
这立刻把她从思维中拉了出来,司秋淮连忙坐好。
“好啦好啦,宴大总裁都来找人了,我们就不抓着你不放,不强留你了。”金彤笑嘻嘻道,“要不今天就散了吧,机会多着呢,我们以后再聊。”
她拉郑校起身收拾东西,“我也得回去加班了,还有稿子没画完,今晚得赶紧给甲方爸爸发过去。”
就此散场。
回去的路上,司秋淮总觉得旁边宴迟有些闷闷的。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一路上也牵着她的手,上下车时护着她,可她还是感觉出,宴迟不高兴了。
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刚才他们在咖啡馆谈论祁扬这件事儿。
虽然她和祁扬此时根本没什么。可当年二人感情中一个很大的矛盾,的确是来源于祁扬。
悄悄侧头看他神情。而宴迟竟都没有发现她在看他。
回去洗漱,准备睡觉。
宴迟比她收拾得快,已经靠坐在床头了,趁睡前时间在办公平板上翻看着公司事务。
司秋淮洗完从淋浴间出来,欲言又止。
她纠结整整一路了,包括刚才洗漱时也在思考怎样和他解释,可到现在都没想好。
于是,宴迟就看着她裹个睡裙站那儿,咬着唇瓣一脸纠结。
她裙摆下面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睡衣衣带将她的腰肢束得不足一握,身材凹凸有致……
他忽然有些把持不住。
正要坐起身,却见她提拉个小拖鞋,绕过床尾去床的另一侧,一声不吭地直接钻被子底下了。
“……”
宴迟顿时深呼吸了两次。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聚到平板内容上面。
可没一会儿,就感到衣袖被人轻轻拉了拉。一低头,就见他身边被子下面,探出来个小脑瓜来。
司秋淮托着下巴翻身趴在那儿,拿手指勾他袖子,她沐浴后的眸子湿漉漉的,像蒙着一层水雾。小声喊他:“宴迟。”
宴迟垂下眸,却不经意瞥见她胸前沟壑。忙移开眼,然后膝盖稍微曲起,不动声色地遮住某处。
而这看在司秋淮眼里,是对方竟然不理她了。这种情况可是头一回。
司秋淮有些急了。
她手撑着直起身来,往他身前凑去,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宴迟。”
都靠得这么近了,终于,宴迟黑沉沉的眸子抬起,静静地看着她。
看得司秋淮一时语塞。
半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她慢慢抬起左腿,跨到他另一侧,和他面对面。而这般,她也仅仅是能够平视他。
她小声着:“宴迟,你别想太多。”
“我不想又像以前那样,让你误会……”
可她都这般了,对方还没多大反应。
她想不出办法了。隔着两层衣服,试着,慢吞吞地摩擦了下。却立刻僵住。
对方紧接着就发生的明显变化,让她忽地说不下去。咬了咬牙,才继续,“所以你,不要不高兴……啊……”
她忽然被对方圈住了腰。
宴迟手中的办公平板转眼被丢到一旁,他眸底颜色深沉得让她一时分辨不明:“宝贝儿第一次主动,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可紧接着,她内心生出的羞耻感让司秋淮发觉,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我没有……”她后悔了。有些慌乱地以右膝支撑,就想要把左腿收回。
却又是一声惊呼,对方捉住了她左脚踝,轻轻往下一拉,于是她跌了下去。这次还是她整个人都趴到了他胸膛之上。
宴迟笑了,他笑着低头来亲她:“又骗人。”
司秋淮本想逃,可骤然看到他唇边笑意,忽然有些动不了。愣怔几瞬,她反而全身放松下来,软软地趴那儿让他亲,有些痒,却暖烘烘的。
对方凑过来时,她还会下意识半眯一下眼睛,舒服得跟猫儿一样。
于是,她便知道,她和宴迟今后在关于祁扬的事情上,不可能再有心结。
很奇怪,二人都只字未提,却像是已经通完了心意。
正想着,对方的大手不知何时钻入了裙底,沿着她的曲线往上挪。
他抚上她后背,光滑一片,沉沉笑了声:“宝贝儿没穿内衣?”
司秋淮脸一红,脸扭到另侧:“待会儿都要睡觉了,为什么还要穿内衣?”
可刚说完,他手指又倒着原路往下,在入口停住,轻轻触了下,“那这里呢……”
仿佛有什么不能见光的隐蔽骤然被人揭露开来。对方极小的一个动作,直接让她抖了下。
那处像被通了电,轰地一下子大股酥麻蔓遍全身。
她手脚无力,宴迟却扶起了她的腰,大掌放在她的衣带上,“宝贝儿今天不是打算主动的吗。来。”
司秋淮还想拒绝,却抬眼看进他幽深的眸色中。被迷了两道,心念又转了回去。心里暗叹,说到底,今天也是她先起的头。
“你刚才就很棒,乖,继续。”宴迟看着她,如蛊惑般说道。
刚才吗。刚才她做了什么……
她为稳住自身平衡,双手落在他身前来撑着,他的肌肉略硬,却触感很好。
稍稍挪了挪,却发现早已泥泞。她脸涨通红,扶住他肩,磨了半天,可结果是,到最后都不得其法不说,还渐渐摸索出其样子了。
这完全起了一个反向引导。叫她不禁心慌,这怎么可能……
慌乱地看向宴迟,咬着下唇,“要不,要不下次吧。”她拼命透露出无辜的样子。不是她不愿意,是真的进不去。
压抑了这么长时间,宴迟被她磨得鬓角汗都要滴下来了。他再三强忍着,眼底都有些发红,牙咬了又咬,依旧耐心道:“秋秋,你得扶着……”
她刚才一系列动作,除了折磨他,没有丁点儿别的实际意义。
见他竟然伸来手,一副要指导加帮忙的样子,司秋淮惊了。
她赶紧连连后退,钻到被子底下,不让他逮到。
宴迟此时真是哭笑不得。
他起身去床尾,将她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捉了回来,司秋淮却死死抱着被子团儿,说什么都不干了,怎么哄都不行。
宴迟无奈,只好翻身覆到她身上,探手将灯一熄,整夜被翻红浪,芙蓉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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