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风穿过空阔安静的大广间,将草木的清新与花蕾的芬芳气息纠缠在一起,毫不偏颇地吹遍屋内各个角落。暖融融的日光从窗扉涌进来,洒向相对而站的两个人。
加州清光看着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审神者,她绯红的行灯袴和束在身后长长的黑发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少女温和又镇定的目光直视着他,似乎有那么一股永不熄灭的热源潜藏其后,持续地散发出光和热。
“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小林鹤温声说到。
加州清光尽力平复自己为寻到一丝希望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他知信任是孤注一掷之举,轻易不能托付,因而沉声道:“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您要帮助这些陌生的、被遗弃的刀剑?”
听到这话审神者先是张大双眸,而后化作笑意,她弯着眼不答反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审神者的吗?”
黑发的打刀理所当然不了解她的从前,疑惑地看向她。
小林鹤垂眸思索,“当时我年纪很小,又遭逢变故,脑袋有些混混沌沌,但有一点我牢牢记得——我是被刀剑所救,又被刀剑收留。是小夜愿意承认那会儿还是个稚童的我,让我成为了审神者,于是我才拥有一席栖身之地。”
有这样一种说法,一个人其实质是由自己的记忆组成的。她的为人和处世、现在和未来,都是由名为“过去”的脑海中的记忆决定的。而小林鹤早年懵懂又混乱,她记忆真正明晰的时刻,是终于从死命纠缠的火红的浪潮脱身之后开始的。
凄冷的本丸荒草丛生,顷颓的木屋落满灰尘,在一片寂静中最明显的竟然是一道的呼吸声。小女孩身上色泽艳丽的单衣衣摆已经破损,她不知所措,在冰凉的石阶上瑟瑟发抖。
夜色下,有人的声音比月光还冷淡,那是个年幼的、缺乏表情的短刀付丧神。
可他对她说的话却是——“盲龟百年一遇浮木,优昙华千年一绽光华……既是如此,我愿意承认你。小夜左文字,在此献上忠诚。请成为我的审神者吧。”
幼小的鹤眨了眨眼,她不知道审神者是什么,但在恍惚中明白,这个冷着脸的孩子收留了她。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和那个有着温柔笑意的姐姐一样,是个心软的人,慷慨地对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孩子释放善意。
她慌忙一口应下,就像雪夜中迷途的旅人死死抓住手中的火把,苍白细弱的手指紧紧抓住另一个孩子的手,甚至在他手背上捏出泛青的指印。可小夜左文字一声不吭,利索地将她带到尚存的住所中,在密不透风的地方为她铺上陈旧但整洁的床铺。
从那天起,她学习如何做一名审神者,如何使用灵力,如何修补刀剑、让沉睡的灵魂苏醒。就这样花开花落,一晃过去了九年。
如今,长成少女模样的审神者愿意将九年前她所保存在心底的那把火炬传递下去。像是要打消黑发少年付丧神心中隐藏的怀疑与不安,她的声音越发诚恳,“是刀剑化作神明拯救了当初的我,而我,不过是把神明的心意传达下去罢了。”
于是就这样,曾经岌岌可危的本丸,在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摇摇欲坠地运行下去,坚持了九年之后,也变成如今春光灿烂的模样。
黑发付丧神凝视着她,估量着是否值得将信任交出。他也曾见过意志坚定之人,其信念锋利得让人神经紧张、心存恐惧。可小林鹤不一样,她的坚定,是春汛来临时的河流,带来冲破寒冷冰层的生机,然后不可阻挡地奔涌向大海。
加州清光哑着嗓子说到,“我是为寻人前往到过去的历史。请问您的部下在捡到我的地方,是否还曾见过另一把刀剑?”
作者有话要说:青山老贼喂党争饭:(土拨鼠尖叫)不吃gunna!!!!!!!
青山老贼撒赤安粮:卧槽我没有想磕但是你俩太rio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