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一个弱得可怜的人类,居然对着被平安京内外所恐惧的诅咒之王表达她有权利。权利一词,属于强者,属于贵族,属于上位者,永远不会属于底层弱者。
倘若旁人如此不知死活,大抵早已被他碾碎。
但看在少女是难得可贵的上等食材,他可以稍微宽容一点,等到她发育到最成熟芬芳的那刻享用。
“说完了。”两面宿傩懒散着开口,低低的尾音带着难掩的讥讽。
成海千森试图站起来和他对峙,至少气势上不能输,重开也要重开的有尊严,所以当她被嘲讽后,她头铁的回到:“当然没……”
“有”字被卡在舌尖,成海千森还没彻底站起来,她整个人就突然腾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两面宿傩长臂一伸,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住少女后颈处单薄的衣领,纵身一跃,拎着她向高处飞去。
没有吐出口的音变为短促的惊呼,猎猎风声在耳边掠过,失重感如潮水袭来,呼啸的风像刀刃割在脸上,触碰到肌肤上尚未愈合的伤口,瞬间刺激出更加剧烈的疼痛,密密麻麻的让少女本就羸弱的身躯愈发招架不住。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过毫无血色的脸颊,成海千森咬紧失去血色的唇,用尽浑身力气想要压制住身体过分强烈的不适,幸亏她不恐高,不然情况会更糟糕。
但现在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她疼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紧紧咬住嘴唇,闭起双眼试图分散此刻糟糕的情况。
两面宿傩拎着她跃过几个山头,每一次到达的高度都是非人所及,就算不畏惧高空,在这种不顾她死活的跳跃下,内心依旧会被挑出恐惧。
这又不是在坐过山车。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松手扔她下去。
两面宿傩带着她从森林尽头的悬崖俯冲而下,他用眼角余光懒散看了眼异常安静的人,绑好的马尾辫被风吹得凌乱,被溅上血的脸颊白到失去血色,少女紧咬的嘴唇和紧闭的双眼泄露了她此刻强忍的不适和恐惧。
不错的表情。
两面宿傩修眉一挑,猩红的眸里闪过一丝被取悦到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了,竟然让他久违的感到了愉快。
深山老林,悬崖深处,阴凉深寒,连阳光都无法抵达。
两面宿傩把她随意扔在地上,成海千森双腿虚软直接跪倒在地,她浑身疼到直打哆嗦,冷汗渗出额间濡湿,后背单薄的衣料也被汗水浸湿,含着水雾的湛蓝色眸子里失去焦距,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起来。
被荆棘划破的肌肤渗出的血液比一开始的气味更加淡薄。
两面宿傩神情戏谑的垂眸看她一眼,嘴角牵出一个恶意且愉悦的幅度。
“别发出无聊的动静。”
疼到完全没听见两面宿傩说什么的成海千森马上都要哭了。
两面宿傩这才失去了一点耐性,猩红的眼瞳扫过少女凌乱散开的前襟,无形的咒刃凌厉的划过锁骨下方,削落一缕黑色发丝。
“不许哭。”
低沉不耐的嗓音,和胸口新添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成海千森猛然回神,强忍着剧痛逼迫自己把泪咽回去,她垂着头,咬住下唇,浑身发抖。
新鲜的血液滑过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侵染到白色里衣,开出一簇簇鲜红的樱花。
成海千森完全没了之前那股子嚣张劲,两面宿傩漠然收回视线,不再管她。
她甚至没察觉两面宿傩离开,依旧垂首咬唇,一声没吭。
她应该在心里狠狠咒骂两面宿傩,至少还能叫她心里畅快一点,可深入骨血的疼痛和蔓延全身的阴凉,用力搅乱着她的大脑,愣是叫她脑袋里断片一样的一片浆糊。
现在没倒下去已经是个奇迹了。
崖底阴凉昏暗,不见天日,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风声吹起枝叶窣窣,她处于一片昏暗,脑子稍微清明一点,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两面宿傩不在。
他把她独自一人扔在了阴森昏暗的深山崖底,这里面除了偶尔的风声和枝叶响动,寂静的就好像就只有她一个活物。
成海千森在昏暗中茫然四顾,精神上的不适似乎在这一瞬间超越了肉-体的痛苦。
要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她可以复活,放任自生自灭显然没必要。
对方是两面宿傩,他应该另有所图。
思及此,她不可避免地逼迫自己脑子再清明一点。
风声掠过,枝叶晃动,似有鬼啸。
成海千森下意识就是一个激灵,连哭声都抑制住了。
有东西。
幽深黑暗看不到尽头的林子里,有东西在。
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脱离了她写的剧本。
这个念头在一瞬间盘踞在她脑海,一想到又要面对某些不知名的诅咒怪物,成海千森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蹭的一声涌出了一阵无名火。
两面宿傩故意把她留在这里,就是要看她被怪物虐杀折磨,就像前面的山神一样,两面宿傩肯定也是好整以暇围观了很久,找到了乐趣。
成海千森一边思考可能出现的对策,一边在心里疯狂开麦。
……蓝莓酸奶这个狗比混蛋!
你坏事做尽!
等出去这个副本,她一定要狠狠报复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两面宿傩体会到比她痛苦千倍万倍的痛苦,身体上的不重要,必须是刻在他心里永远挖不掉的撕心裂肺才行。
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现在受的苦!
正当成海千森边吐槽边找隐蔽处时,一阵冰冷的寒意突然从前方幽暗的林间漂浮出来,枝叶飒飒作响,细微的水汽凝结成雾,黏腻冰冷的贴上她裸露在外肌肤上的伤口,尤其是锁骨下方的伤口,冷冽刺骨像顺着伤口往里钻进血管,疼的成海千森直抽气,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不允许自己因为身体上的伤痛再去掉以轻心。
抬手抹去眼角泪珠,成海千森深吸口气,想暂时躲去一旁高耸的土堆下。
雾气从幽暗林间飘出,她的视线稍微偏移,就和林间一双金黄色的竖瞳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成海千森顿时头皮发麻,脚下像是定住一样,硬是没挪出一步。
是蛇。
一条大蛇。
成海千森平等的害怕地球上所有没有腿,细长的爬行生物。
不管是虫子,还是蛇。
有身体控制的触手、章鱼不在其列。
幽深不见光的林间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蟒蛇,雪白的身躯触碰枝叶,哗哗作响,冰冷的水气从林间溢出,折射出雪白鳞片。大蛇睁着一双妖异的金黄竖瞳,此刻正牢牢盯着被负面情绪缠绕的少女。
成海千森怕了,这种害怕源于身体本能。
是刻在DNA里的害怕和恶心。
没救了,这回不管怎么反抗,都没用了。
信子的声音回荡在崖底,划过她耳际,敲在她心间,她直愣愣的盯着大蛇,似乎能听到它慢悠悠爬行的声音。
是因为她没得跑,所以才这样悠闲吗。
成海千森五指缓缓攥紧。
眼下没什么用的求生欲迫使她忍住记忆里的恐惧。
跑!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啊,这本怎么那么冷,两眼一黑,23年了喜欢大爷的变少了,咒回也没怎么凉啊,那么综上所述是大爷不行+我写太菜qwq,总有一种后面我要为爱发电的感觉
(JJXX你坏事做尽你看看你现在画的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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