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受丝瓜络的启发,倒是真的认真想了想里面的成本,这时候农村用?这东西的地?方不多,除了留一两块洗碗,其?它基本上用?来肥田了。
可以说是几乎零成本的生意,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这年头不好实施。
后面一段时间?,一种叫钢丝球的洗碗用?具风靡一时,甚至后来这东西在洗碗“行业”落寞了,但人家?一脚跨进了奢侈品圈子。
想起那八万多的手?镯,这都够买多少球儿了,她要真能把这丝瓜络发扬光大,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新?收获呢!
能能停了车,见?身后人迟迟没有动?静,疑惑转头往后一看,就见?自家?媳妇空出一只手?的小拇指轻轻咬在嘴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那兀自傻笑呢!
看她那模样,能能也有些忍不住,但到底两人现在这姿势不稳,不好一直如?此,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他只得拿手?往媳妇跟前晃了晃。
徐漫回过神来,下意识往自己嘴角摸了摸,然后就看见?对面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徐漫:……好尴尬!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先发制人:“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天晚了做饭都来不及了,太晚进食不好。”
一边说着话,一天特意挺了挺胸膛,快步往屋里走去了。
能能看着她那逃似的背影,这下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一连几天下来,徐漫都由能能接送上下班,几天努力下来,工作总算有了不小的进展。
因?为有前面的工作打底,梨花村有几个药材种植技术老手?,虽然不是什么高科技人才,但是凭借先辈的技术传承和多年种植经验,对处理一些常见?问题得心应手?。
有时候再多理论知识,说不得还比不上这些常期经验的积累,老祖宗的智慧是无穷的,农业科学技术嘛,也要真的洒在田间?地?头。
一切都在平稳中向好发展,称得上是岁月静好,直到这日,徐漫夫妻俩刚到苗圃寨不久,就见?梨花村的周队长跑了过来,直说有人找他们二人,他们家?里人出事了。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三个孩子,能能扶着跌跌撞撞的徐漫走到梨花村大队部。
直到看见?一脸焦躁的宋谷雨,便知道是那头“家?”里,徐漫一时也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庆幸孩子没事,又恼错误信息让自己白担心一场,偏她还不能怪谁,队长对她家?里的情况不了解,估计宋谷雨也没对人家?细说。
再说周队长,他只听说是徐干部男人家?里出了事,而且来报信这女的看起来很焦急,他怕自己不了解情况多说多错,就想着干脆把人带回来,让人家?自己说清楚。
结果?刚才一路上见?徐干部那着急样,还在寻思?着这一家?人感情真好,现在的大家?庭,一家?和睦的也不是没有,但婆媳矛盾恒古不变,像徐干部这样真心实意为婆家?人担心的,实在少之又少。
他哪里知道人家?已经分家?了,现在看徐干部这前后态度的差异,大抵明白过来,估计是自己理解错了,刚才还是该多一句嘴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刚才还颇有些倨傲的女人,这会儿已经挂着两点泪,一面冲向徐干部丈夫那边,一面嚎哭了起来。
眼?见?着她要抓上了对方的衣袖,能能一个侧身,那女人险些跌倒,但也只是惊吓了一瞬,立马
“大哥,你救救妈吧!家?里来了一伙人说自己是派出所的,然后把妈带走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可再怎么那也是咱们妈呀,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你一定要救救咱吗呀!”
虽然表演略浮夸了些,但不可否认,她这话一出,很多围观的人都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
见?能能一时没反应,还以为他是担忧媳妇,毕竟徐漫下来工作他天天陪着,这两口子一看就是新?婚不久,还蜜里调油着呢!
周队长有了先前的错误,不想再冒然开口,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是呀,小同?志,这古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家?人哪能不吵嘴的,牙齿和舌头不还有打架的时候嘛!他们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回去看看吧,不用?担心小徐干部,在咱们村里没人敢欺负她,要是待会你还没回得来,我们找人送她回去,保管给你全须全尾送回来!”
“就是嘛!到我们村别的没得,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那边事情要紧嘛,要不小徐干部也先跟到起回去,一天两天不在能耽误好多点事嘛。”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能能知道能让王凤仙被抓是因?为什么,这是压死他对那个家?幻想的最后一根稻草。
差点害女儿掉进无限深渊的人被抓,他心里应该很爽快的,可看着眼?前诸人的言语,难免心情复杂。
他倒没有因?此赞同?她们的话,有帮王凤仙的想法,相反,他觉得不管是谁,总该为自己做下的错事付出代价。
何况这个人差点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不再私下动?用?手?段报复已经是仁慈了,还要他因?这么个人与?公权力对抗,那自然不可能。
但真相不明的人显然不会做此想,这时代很多人都还讲家?庭宗族观念,于他们而言,家?里有吵闹离心很正常,但一般不会摆到台面上,关键时刻更会适时“不计前嫌”,团结对外。
所以宋谷雨口中的怨气,她们想来无外乎是家?里打架吵架,或者父母偏心眼?子,这在大家?家?里都是常事,属于可以在关键时候不计较的范围。
宋谷雨此刻话说得模凌两可,一副她妈是被人搞名堂的模样,很是无辜可怜,众人也就没真往她妈犯事上想。
何况就算犯事被抓,只要不是让她们深恶痛绝的那几样,感觉总是没那么深切,她们还是更关心此前的家?长里短。
可能能做为儿子,是不好说出自己母亲犯了什么事的,尽管这事说出来大家?可能立马就会改变看法,但也不该由他这个“儿子”来说。
对公安机关配合调查说出实情是一回事,把母亲犯事往外说是另一回事,可能现时大家?会觉得这人大义?凛然,但事情淡化下去,难免会有人觉得这人狠心。
当然换做正常相处这样的人可以不用?理会,但徐漫总想着,能能这样的人还得注意身后名的。
几十年后,人们或许不记得王凤仙这个女人犯了什么恶心事,但能能要是史书留名,这件事却会被人谈论,谁又知道会被记录成什么样。
极有可能聊聊几句,“xx年,大义?凛然举报其?母罪行。”话是好的,但不明真相的人会怎么想另说。
所以她还得想法补救,忙拉着能能往外走,一边跟周队长说两人可能会请假两天,周队长很理解,爽快点头。
处于中心的能能倒是没来得及冷静分析各项利弊,他顺着周围人的话试图回想一下他和王凤仙称得上温暖的亲情回忆,然而回忆却那么稀薄。
她永远只有在问他要钱是才会温声?细语,甚至偶尔开始关心自己一下,展现几分她的“慈母心肠”。
可恨他以前如?此蠢笨,如?此拙劣的技巧,他竟还不能勘破,甚至曾因?这样的温暖有过欣喜。
看着外围为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说话的人,他很有种把她的罪行脱口而出的冲动?。
这时,一只柔软而略带冰凉的手?拉住了他。
“我们先回去吧!”他听见?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地?,眼?里带着关切,微微扬起白嫩的小脸看着他。
他反握紧她的手?,跟随她的脚步走出人群,总于感觉到呼吸了新?鲜空气,思?绪也清晰许多,他想了想,还是站定。
捏了捏媳妇的手?安抚她担忧的情绪,头也不回,背对着人群说了句:“我跟她口中的妈早已脱离关系,现在只是同?村人。”
众人被他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想到刚才自己的话,顿时有些讪讪。
她们也不是傻子,这年头日子苦,可就算抱养的孩子,跟生父母家?里多少也是有点联系的,大家?都按亲戚来走着。
能让人这么直接说出来断绝关系的,多半是有了深仇。
一时间?有人反应了过来,看宋谷雨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宋谷雨连忙找补:“那名份上是断了,可再怎么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婆婆妈到底是生了他养大了他,那么苦的日子,还把他供去上大学,找到了好工作,因?为点事断了关系,但也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呀!”
她这次倒是聪明了,虚虚实实把话一说,旁人的想法也就多了起来。
但她刚才一口一个妈,这下子用?婆婆来说清关系,怎么看怎么有猫腻,有聪明的自然也怀疑起她话里的真实性来。
还是能能之前的那个亲戚,看不惯多了句话:“还一点事,合着差点把你家?孩子卖了还只是一点事!”
她是见?不惯宋谷雨,这话是怼她的,但旁人也听出来机锋,他们还纳闷徐干部一家?人都不错,怎么会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她这话一出,众人明了,原来是要卖了人家?孩子,那能不恨得要断绝关系的吗?
宋谷雨不服气:“不就是个赔钱货嘛!什么都干不了还生病要钱医治。”她声?音突然拔高,还带点骄傲,渐渐发现众人看她的眼?光不对,连忙收敛起来。
“我婆婆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大伯哥家?两个男娃娃,之前他自己在外面,家?里孩子都是大家?养着,谁又有多余的口粮,这不是也揭不开锅了,没办法的事吗?”